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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寒冬将至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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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蓬再度跃进洞中之时,他和伯德之间已被不断出现的火魔石给堵上了一半。他只有不停的将挡路的魔石拨开踢走,才能一小步一小步的勉强前进。
  更要命的是,原先只是让人觉得温暖的火魔石,此时竟变得越加滚烫了起来。都蓬虽一面忍耐这渐渐提升的热度,一面继续用手拨开挡路之石,心下却也越来越感到了恐惧。
  这些火魔石虽然到目前还没对他三人造成过什么伤害,但曾经为其救过的都蓬当然记得,当时那堵在一瞬间便化为积水的雪墙,才昭示着这些神秘石头的真正力量。
  只是都蓬方才才在泽罗面前自信满满的说了那句“交给我吧”,当然也不可能在这时又忽然放弃伯德,独自逃出洞中。
  于是都蓬只能心下一横,双手往胸前一挡,直直便将阻在身前的火魔石悉数撞开。只见他这回一下便冲到了伯德的跟前,又立即便抬手向着伯德伸了过去。
  眼见都蓬马上便要拽住伯德的右手,但就在这时,都蓬只觉右腿上传来一阵剧痛,这使得他再也无法站稳脚跟,一下便摔在了地上。
  然后只见都蓬的整条右腿,竟就如同一个被火点着的酒桶一般,一下便“呯”的剧烈燃烧了起来。
  都蓬自然疼的一面在地上打滚,一面如同杀猪般惨叫了起来,但就站在都蓬身前的伯德却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似的。他一面用一种像是看着杀父仇人的眼神看着都蓬在痛苦之中挣扎,一面冷冷的笑道:“怎么,这回你还不愿让我出次风头吗?”
  都蓬在剧痛之中已无法听清伯德在说什么,但当他还是用余光看到了伯德此时的表情之后,立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伯德的这种仇视的目光都蓬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今日他们三人会忽然决定攀登斯威基峰,正是因为今早伯德在广场上同镇上的几个年轻姑娘吹嘘自己懂得多少魔石的知识,而都蓬也插口说了一句自己曾在斯威基峰上见过火魔石,便被路过的正为镇子之事发愁的泽罗听到了的缘故。
  而当都蓬的插口抢走了伯德的风头之时,伯德就曾在一瞬间用这样的目光瞟过都蓬一眼。只是当时伯德的这个表情转瞬即逝,都蓬也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都蓬当然知道伯德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尤其是在年轻姑娘的面前——所以以往只会游手好闲的伯德这回却硬要跟来,显然也是想为早上被都蓬抢了风头的事情找回一些面子。
  但都蓬却再怎么也料不到,伯德竟然会为了这种事情变成了一个疯子,甚至完全不留情面的攻击起自己来。
  原来方才击中并烧掉了都蓬的右腿的那块火魔石,并不是忽然凭空出现的挡路之石,而是从伯德手中掷过来的。
  更可怕的是,伯德掷出的那块火魔石,竟比地上那些碎石一般的要大上将近十倍。
  而现在伯德又拿起了十块更加巨大的。
  于是都蓬.皮尔斯很快便变成了都蓬.费尔斯(注1),然后他就连惨叫声都已发不出来了。
  ……
  待泽罗从雪地里爬起来之后,从洞口望进洞中的视线已完全被的魔石块所阻挡,身处洞外的泽罗当然也无法再看到洞中究竟发生了一件什么样的可怕事情。
  于是泽罗只能侧过耳朵,想凭听力来了解洞中如今的情形,只是他虽隐约的听到了都蓬的惨叫声和伯德的狂笑声,却立即又有一种像是鬼哭狼嚎般的歌声一下便从洞中透了出来。
  泽罗本在担心洞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但当他听到这阵凄厉的歌声之后,忽然只觉心下大躁,然后他竟如同着了魔一般,不自觉的向着雪地怒敲狂揍了起来。
  于是只见泽罗很快便将雪地给揍出了一个凹坑,使得最下方的山岩给露了出来。而他却并没有因此停手,一拳又打在这块山岩之上,疼的他不禁叫唤了起来。
  而这个忽如其来的疼痛也让泽罗找回了理智。泽罗赶忙摇了摇头,使得自己的头脑暂时清醒了起来,他忽然想起方才最后看到的堂兄伯德的怪异行动,只觉伯德是否也正是被这阵歌声给迷了心窍。
  泽罗一想到这点,赶忙便捂住了耳朵,谁知这阵凄厉的歌声竟根本不像是透过他耳朵传到他心中似的,他这下掩耳之举,非但没能让传到自己心中的歌声减弱半分,反而使得自己的心绪又开始烦躁了起来。
  于是只见泽罗立即又将拳头高高举起,他这回想要出拳的方向,竟是都蓬和自己拼命带出来的那两袋火魔石。
  以泽罗方才敲揍雪地那般凶狠,这两个算不上太结实的布袋只怕撑不了多久,便会被泽罗揍成散碎的布块。
  但就在这时,泽罗正要砸下的拳头忽然又停了下来。原来泽罗方才已被那歌声迷住了一次,此番再度被迷住,心中却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正要对着这两袋对镇子极为重要的火魔石下手之时,脑海之中却突然浮现出了青梅竹马的笑容。
  于是泽罗赶忙在心里对自己说道:“这,这两袋魔石绝不能出事,我要把它们带回镇子,然后还得向蒂娅求婚,我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必须冷静下来。”
  然后泽罗便真的冷静下来了。
  ……
  让泽罗真正冷静下来的当然不是他自己不断重复的心声,而是在他对着自己默念“必须冷静下来”的时候,忽然只听见又有一阵歌声从洞窟之中传了出来,直直便钻入了他的心底。
  这出歌声虽然完全比不上先前阵凄厉的歌声响亮剧烈,却如同一出宁静的摇篮曲一般,让泽罗麻乱的心绪须臾便平静了下来。
  但泽罗却并没有为此松了一口气。因为几乎就在他完全冷静下来的同一瞬间,他忽然只觉脚下的斯威基峰像是发生了地震一般的剧烈晃动起来。然后泽罗只见那已将洞窟完全塞满的火魔石们忽然便发出了更加耀眼的光芒,把已经完全黑暗下来的天色照得如同白昼一样。
  接着这些火魔石便像融化了似的,迅速的着洞窟内的某处收缩了回去,最后竟收缩成了一个直径约有两人高的圆球。
  而这个圆球不但比先前的火魔石们更加明亮,散发出的热度也更加剧烈。简直就像是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小太阳。
  于是不止是洞窟之中,甚至连洞窟外的冰雪都开始融化起来。只是泽罗此时却并注意到自己已蹲在一滩雪水之中,因为他所有的注意都已经被这个太阳般的圆球给吸引住了。
  但就在这时,这个圆球忽然便直直朝着洞口飞了过来,只是这圆球比起洞窟的入口还要大上一倍,当然无法直接穿洞而出。于是在这圆球的冲击之下,整个洞口竟爆了开来,洞边的泽罗以及两个布袋均被这股爆炸波及,都蓬的布袋顷刻便碎在了半空之中,而圆球从旁掠过,使得袋中飞出的魔石也和它融为了一体。
  而泽罗自己的布袋则被他护在怀中,一人一袋被一齐炸得飞了出去,眼见便要从崖外坠了下去。
  好在此时山壁上几乎所有的冰雪都已被彻底融化,坚硬的山岩便全都裸露了出来,泽罗见情况危急,敢忙从怀中掏出先前解下的腰索,朝着一块尖锐的巨大岩石奋力一套,勉强将自己挂在了悬崖边上。
  但泽罗虽将自己吊在了岩壁之上,却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再设法脱险了。因为就在这时,那空中的圆球竟直直飞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只见包裹住圆球的光芒又是一个凝缩,竟在泽罗眼前幻化出了一个头生双角,背张双翼,整个人都在熊熊燃烧的“恶魔”。
  泽罗一下便呆在了那里,他当然不只是被这个忽然出现恶魔给吓呆了,更重要的是,他清楚的看到了这个恶魔的面貌。
  这个恶魔不是别人,竟正是他的堂兄伯德.沃特。
  只见幻化完的伯德立即便发出了一阵狂笑之声,这笑声是那么的凄厉而凶恶,听着与先前迷惑住泽罗的歌声极为相似。
  只是当伯德的目光看向了泽罗之后,他的狂笑又立即戛然而止。他恶狠狠的盯了泽罗半晌,忽然双翼一展,直直向泽罗给撞了过去。
  而此时吊在悬崖之上的泽罗连移动半分都做不到,又如何能抵挡如此凶狠的一击?
  于是只见泽罗整个人又再度飞到半空之中,这回他再也无计可施,只能任由自己直直便向着山下坠了下去。
  而看着泽罗坠下深崖的伯德却仍像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模样,对着崖底大声的吼叫道:“去死吧!把我的东西全部都抢走了的贱人,赶快给我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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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1:费尔斯(Fires)即是英文中“火”、“火灾”的意思,同时它和都蓬姓氏皮尔斯(Peirce)的后两个音节发音几乎相同,这里便以此作为戏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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