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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再动的时间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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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普罗蒂娅.扬曾有一个愿望,希望自己能够彻底忘却青之谷与雷姆利亚封印之事,单纯的作为泽罗.沃特的妻子,陪丈夫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遗憾的是,蒂娅并没能实现这个愿望,而蒂娅.赛尔也正因这份抱憾而生。
  只是蒂娅.赛尔终究只是一份没有感情的遗欲,她可以在危机关头保护泽罗,但还有更多的事情,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法做到。
  而若仅仅是在危机关头有人保护,当然也不足以称得上是幸福的一生。
  所以就算蒂娅临终前的遗愿本与胞妹并无关系,蒂娅.赛尔事到如今,也只能把那些“更多的事情”,寄托在特特莉娅.扬身上。
  但蒂娅.赛尔也并不是乱点鸳鸯谱,因为莉娅对泽罗的感情,没有人会比她更清楚——甚至就算将莉娅自己包括在内也一样。
  若非莉娅的这份感情,蒂娅.赛尔现在纵然没有被佛茉莉大贤者送回原点,至少也要沉睡个几百年才能再化身出来了。
  ……
  泽罗虽目不转睛的看着不断从他眼前消失,却又不断再度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蒂娅.赛尔的背影,却始终没有再说出话来。
  他并不是不明白蒂娅.赛尔方才那句话的意思,但他此时想到的,却是莉娅每次说到这方面的事情时,都会忽然红起脸来否定自己的那副可爱模样。
  泽罗其实早便从提娅口中、以及他自己后来的亲身感受中得知,莉娅在某些方面的确是一个十分不坦率的女孩,但他却始终不想将这件事也归结于莉娅的“不坦率”之上。
  泽罗当然并不讨厌莉娅,甚至好像也有点喜欢这么一个有时正经到可怕,有时又慌张到可爱,看起来比他小了十来岁,实际年龄却好像比他还大的“小女孩”。
  只是泽罗毕竟才失去蒂娅,当然也不可能立即便能从这份伤痛中完全走出来,近而去深入思考他和莉娅将来会是什么样的关系。
  因此无论莉娅是如何看待泽罗的,既然她不会将感情挑明,泽罗反而能装做不知道似的松一口气。
  但泽罗松的这口气也到此为止了。
  莉娅自己虽不会将感情挑明,但一个比她还要清楚此事的人,却替她挑明了这件事。
  挑明这件事的人并不是蒂娅.赛尔,尽管蒂娅.赛尔正是靠着莉娅的这份感情,才没有被佛茉莉的力量彻底吞噬。
  除了蒂娅.赛尔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对此十分清楚,当然便是原以为能轻松解决蒂娅.赛尔的佛茉莉自己了。
  佛茉莉已不知向蒂娅.赛尔掷出了多少个时光之球,在这些时光之球所蕴藏的力量作用之下,不用说是一个平庸魔法使的遗留之欲了,就是一百个天才魔法使的,也早该悉数回归虚无了。
  岂知蒂娅.赛尔虽每次都被这股力量送回挂坠之中,却又很快便再次出现在了佛茉莉的眼前。
  但佛茉莉毕竟是青之谷的大贤者,她虽一开始并没明白蒂娅.赛尔究竟是从何得来的这么强大的力量,重复了这么多次之后,也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所以泽罗虽然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佛茉莉却开口了。
  “真没想到,你小子竟然这么受欢迎,难怪这小姑娘肯将性命托付于你,原来她的心,也早就不在自己身上了!”佛茉莉一面大笑,一面看向泽罗怀中的莉娅说道。
  “什么意思?”泽罗愣了一愣,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其实佛茉莉这句话已经说得相当清楚明白了,但不愿去想此事的泽罗,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再次确认一番。
  只是佛茉莉却显然并没有心情再回答泽罗的问话了,只见她又看向了蒂娅.赛尔,却依然带着大笑说道:“在老身如此单调的时光里,还能见到这么完美的共鸣,实在是让老身心情大悦!”
  佛茉莉也不管蒂娅是否会回话,说完这句,立即便双手一合,又吟唱起时光之歌来。
  ……
  正如伯德.沃特的妒欲和雷姆利亚的妒欲产生共鸣那般,只需要欲望的本质相同,两股欲望就能产生共鸣,并不需要其中的具体内容一模一样。
  但这并不是说,具体内容的再怎么接近,也不会对欲望的共鸣产生影响。
  虽然只要都是守护之欲,不管其欲望的主人想守护的是什么人,这两股欲望都能产生共鸣。但如果这两位主人想要守护的都是所爱之人,其欲望的共鸣程度当然也会更加厉害。
  而如果这两股欲望的主人又是心灵相通的孪生姐妹,她们的所爱之人还恰好是同一个人,这样的欲望共鸣,除了“完美”,你根本找不到第二个词来形容。
  所以佛茉莉的时光之力,其实并不是对蒂娅的遗留之欲无效,而是每次蒂娅.赛尔都要被这股力量给送回原点之时,却通过莉娅心底欲望的完美共鸣,便将回归的状态给还原了回来。
  佛茉莉虽先前便自嘲的说过,泽罗要保护莉娅,蒂娅.赛尔要保护泽罗,那会不会还有什么机关神要保护蒂娅.赛尔。只是佛茉莉自己也没能想到,虽然的确有人要保护蒂娅.赛尔,却不是什么新冒出来的机关神,而是她最初的目标。
  但佛茉莉现在当然也想明白了这件事,甚至比为了隐瞒这份感情,动辙便会进行自我欺骗的莉娅自己还要明白。
  所以佛茉莉再度吟唱了时光之歌,只是她这回力量的目标却不是蒂娅.赛尔,却是蒂娅.赛尔所在的空间了。
  ……
  随着佛茉莉的吟唱,只见蒂娅.赛尔的脚下、这时之原点看似没有地面的地面,竟然被数道光芒一画,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符号。
  “这是、这是时光谱号?”泽罗看到地上出现的符号,不禁惊讶的叫了起来。
  泽罗在初次进入时之回廊之时,便曾依着蒂娅留下的说明,在包袱上画过这时光之歌的谱号,此时自然也一下便认了出来。
  只是蒂娅会要泽罗在包袱画出的那谱号的原因,只不过是想要泽罗凭借凝聚之歌,好将时之回廊的时光之力凝聚成时光之玉,这样进到时之回廊的人便不会受时光之力的影响了——尽管这办法对于同化了摇篮曲的泽罗来说,其实他既用不到、根本也用不了就是了。
  而这道由数道光芒画成的时光谱号,比起泽罗当时画在包袱上的,不知大上有几百倍、几千倍,当然也绝对不可能是为了凝聚魔石之用。
  “就让老身见识见识,你们的完美共鸣,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吧!”佛茉莉待蒂娅.赛尔脚下的时光谱号彻底画完,又带着大笑说道。
  但她这回一说完这句,立即便收起了笑容,摆出了一副庄重严肃的模样,向着谱号,竟像是祷告一般的说道:“伟大的创世之神莱塔,请原谅我的冒犯,不经过您的认可,便要借用您的力量。”
  “回归造物的原点吧,创世大爆炸!”随着佛茉莉的一声大吼,蒂娅.赛尔的所在之处,竟忽然出现了一阵难以描述的爆炸,这个爆炸已经不能用剧烈或者强大来形容,而正像佛茉莉称之为“创世大爆炸”那般,是一种让泽罗忽然感觉到何谓“从无到有”的奇妙爆炸。
  但泽罗最初也还没立即反应过来,因为就在爆炸之时,他还在思考蒂娅.赛尔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以及说话之时脸上所带着的表情。
  “特特莉娅.扬,就算你自己并不坦诚,但这共鸣到如此完美的欲望,却不会说谎。”蒂娅.赛尔在佛茉莉最后的大吼之前,终于又回过头看了泽罗、或者确切的说是看了泽罗怀中的莉娅一眼,脸上竟仿佛出现了一丝她本不该有的微笑。
  但蒂娅.赛尔刚刚说完这句,佛茉莉的“创世大爆炸”也随之而来,她究竟是当真露出了微笑的神情,抑或只是泽罗眼花看错,泽罗也没有机会再确定了。
  “以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身影已消失在大爆炸中的蒂娅.赛尔,最后依然是用一种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说道。
  而与此同时,蒂娅.赛尔的正体、也就是泽罗胸前的挂坠,随之便发出了比平日还要强烈的光芒,这阵光芒又立即凝聚成了一个光球,然后便飘到了莉娅的胸口之上,融进了莉娅的身体之中。
  当这些事情都完成了之后,蒂娅.赛尔就像是完成了蒂娅交付的所有使命一般,忽然便在泽罗的衣服里碎了开来。
  泽罗疼的不禁流下了泪来,却不知道这股直直钻入心中的刺痛,究竟是挂坠的碎片,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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