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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 崭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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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啊!”
  屋外的土坡之上,只见泽罗虽被十数只比人约莫稍大一点的岩石傀儡团团包围,但他却毫无惧色,身子只是向前一窜,长剑从左往右顺势一划,轻易便将挡在他面前的三个“石头人”砍成了六段。
  就在这三个石头人倒下的同时,它们右边另一个石头人虽提起拳头,向着泽罗狠狠的砸了过来。但泽罗方才一剑挥完,右腿也顺势往地下一蹬,飞起左脚,向着这石头人的拳头便迎了上去。
  石头人这一拳来势汹汹,莫说是泽罗,看起来就连木屋也能打得稀巴烂。
  但泽罗的飞踢,却在刚刚碰到这恶狠狠的拳头之时,立即再随之一蹬。然后他便借助这股巨力,竟如同一支离弦之箭似的,向着身后另外四只排成一列的石头人直直飞了过去。
  只见泽罗长剑又顺势往头上一举,他这支“离弦箭”便变成了“穿心箭”,一下便从四个石头人的胸口直直穿了过去。
  再看方才被泽罗当作“长弓”来借力的那个石头人时,它却因为受到力量的反冲,竟止不往便向后仰倒,摔成了一堆碎石。
  “姐夫,漂亮的判断!”土坡的另一头,特特莉娅一面鼓掌一面笑道。这些与泽罗对敌的岩石傀儡,自然便是她的杰作。
  就在莉娅鼓掌之时,泽罗也像是砍瓜切菜似的,将剩下的石头人一扫而空。
  他二人在时之笼里已修行了将近两千个昼夜,原本就连一匹傀儡也敌不过的泽罗,如今却能将十数匹轻松摧毁,的确也算是成长了许多。
  只是成长的当然也不只是泽罗的剑术。在这六、七年时间里,莉娅不但已长成了一位婷婷玉立的少女,也与当年蒂娅的模样也越来越接近。
  所以当泽罗近来同莉娅说话之时,却也越发的有些不敢同莉娅对视了。
  泽罗倒不是这么多年还没从失去蒂娅的伤痛中走了出来,更不是把莉娅当作了蒂娅的影子,只是看到莉娅渐渐“长大成人”,自然也想到了二人如今的关系——当然,从实际年龄上来说,莉娅其实早就是个大人了。
  原来在六年之前、泽罗腰间的短剑会忽然变为他如今手中的这把、被他取名为“青之锋”的长剑,正是佛茉莉用她最后的力量,将蒂娅和莉娅的短剑融在了一起。
  佛茉莉其实并不能完全算是被她自己所召回的“创世大爆炸”所毁灭的。因为凭着她的时光之力,不管怎么蒂娅的遗留之欲、蒂娅.赛尔怎么故意将大爆炸引到她的身边,她都能靠回溯自己的位置而避开大爆炸才对。
  佛茉莉并没有避开大爆炸,是因为当蒂娅.赛尔扑向她时,也将蒂娅的记忆传给了她。而她则从蒂娅的记忆中知道了如今青之谷大部分后辈究竟是多么不想呆在谷里,又因此多么十分仇视作为她后人的守门人一族。
  于是佛茉莉忽然明白,她为保护青之谷、忍受了几百年的寂寞来维持的结界,对于那些被她保护的后人而言,却反而成阻碍他们去见识外面世界的屏障。
  也正因如此,佛茉莉才没有避开大爆炸,选择同蒂娅.赛尔一同毁灭,还由衷的感谢蒂娅.赛尔带给她解脱。这才满足了蒂娅.赛尔的最后愿望,将两柄短剑成了如今的青之锋。
  而当泽罗收起青之锋,偷偷望向了莉娅一眼之后,思绪却不禁又回到了六年之前,当莉娅告诉他这柄青之峰的由来之时,同时也红着脸,跟他说起的青之谷关于“嫁妆之剑”的习俗。
  ……
  早在蒂娅还隐瞒着身份,同泽罗还在沃特尔镇过着平凡的恋人生活时,蒂娅便和泽罗说过,根据她们赛尔家族的规定,她的短剑虽正是定情信物的回礼,却必须在二人成婚之后才能交到泽罗手中。
  尽管这个“赛尔家族”是蒂娅凭空捏造的,但她真正的故乡青之谷,却也当真是有这样的风俗存在。
  扬之一族的女子从孩童之时起,便会被赋予的一把名为“嫁妆之剑”的短剑,而她们成长之中便会有少许时光之力被寄存在嫁妆之剑中。而因为时光之力又是扬族人外貌年龄回溯的原因,当扬族女子长大嫁人之后,再将这柄寄存了自己部分力量的嫁妆之剑交由丈夫保管,便正是“我将青春托付于你”的寓意。
  因此当蒂娅,或者说是她的遗留之欲、蒂娅.赛尔,在即将与佛茉莉一同消失之前,又拜托佛茉莉,希望这位大长老能将姐妹二人的短剑融成一柄,其理由自也不言而喻。
  虽然这也并不表示,泽罗和莉娅,二人如今已经算是夫妻了。
  原来早在六年之前,当泽罗听莉娅说完这些事情之时,便曾十分惊讶的问过莉娅一句:“那、那你的意思呢?”
  因为欲望完美共鸣的原因,不只是蒂娅.赛尔,就连佛茉莉都发现并说破了莉娅对泽罗的感情,使得泽罗自己也不得不正视起自己对莉娅又是一番什么样的感情来。
  但纵然当时泽罗慢慢发现自己也确实挺喜欢莉娅的,对于刚失去蒂娅的他而言,一下就跳到成亲之事,当然也实在是太操之过急了。
  也正因如此,泽罗不免就更想知道莉娅自己的想法了。
  而莉娅当时则是这么回答的:“既然这是大长老给我订下的亲事,我当然、当然也、当然也不能拒绝了……”
  虽然对于莉娅这种不坦率的女孩而言,这种明显是在掩藏自己害羞情绪的回答,也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莉娅随后便立即又止住了害羞的情绪,十分认真的跟泽罗说道:“但是,姐夫,姐姐是因为雷姆利亚的事情才认识了你,又是因为雷姆利亚的事情才失去了性命,就算她自己的遗愿,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但我却不能将那些事置之不理,我们俩的事情,能够放在那之后再说吗?”
  莉娅当时的意思很容易理解,虽然在佛茉莉自己都选择放手之后,她更不需要再为保护那些不知好歹的族人去肩负什么大长老后人的使命,但就算是为了不让蒂娅牺牲的毫无意义,她也无法对已传遍雷姆大陆的魔王之欲置之不理。
  至于感情这样的私事,那便只能放在解决了这些事情之后再说了。
  当时的泽罗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二人便心照不宣的依然保持着姐夫与妻妹的关系。
  只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共处,二人纵关系仍旧保持不变,感情却也不可能不继续升温,加之莉娅的外貌年龄也逐渐成长,使得泽罗纵然并不是将莉娅当成了蒂娅的影子,却也更加容易回想起自己同蒂娅的亲密往事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要他却还得维持和莉娅的如今关系,倒也是一件足够要他修行的事情了。
  所以泽罗虽终于还是直直看向了莉娅,却随之长剑一扬,大吼着说道:“来吧,莉娅,今天让我再度挑战柯罗诺斯之龙吧!”
  ……
  “哎哟、疼疼疼疼疼……”
  木屋之中,不停的传来泽罗的叫唤声。
  要知泽罗本就是一个有骨气的男子,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更不该轻易示弱。但此时莉娅只是给他敷上些草药,他就不停的叫唤起来,他究竟被莉娅的“柯罗诺斯之龙”给揍的多惨,那就不言而喻了。
  若不是莉娅为泽罗专门想了一个办法,将强化之歌用在了草药之上,从而加大了草药的治伤效果。否则不会受治愈之歌直接影响的泽罗,恐怕至少一个月都别想挥剑了。
  “唉,姐夫,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摇篮曲不能轻易吟唱,必须确保在对手魔力被封住后能干掉它才能使用。”莉娅一面给泽罗敷药,一面叹气的说道。她将药敷完,又扶着泽罗坐了起来,接着说道:“但像你方才那样随意便封住石龙的魔力,又没能干掉它,岂不是反倒让它增强了力量?”
  “对不起。”泽罗一边道歉,一边穿上了衣服。接着又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并没有忘记你说的话,只是……只是我高估了自己的本事,以为只要封住它的时光之力,一剑就能砍翻了它了呢。”
  原来所谓的“柯诺罗斯之龙”,正是莉娅将所有岩石傀儡的聚合在了一起,又灌入时光之力,制造出一条巨大的岩石之龙来。而这条石龙既然拥有时光的力量,无论受到再怎么厉害的伤,都能立即回归原状——就如同泽罗自己手中的青之锋一般。
  而泽罗想战胜这样拥有“不死之身”的石龙,只能用摇篮曲暂时封住石龙的魔力,然后便乘此机会将其干掉。
  但泽罗却没能做到,反倒使得石龙的魔力之后全都进入了“惊醒”状态,然后魔力暴走的石龙,自然就再一次轻松的把泽罗打趴下了。
  “姐夫,你是不是太着急了?”莉娅仔细端详着泽罗,忽然认真的问道。
  莉娅虽知道泽罗在这六年来剑术大进,却更加清楚自己的柯罗诺斯之龙的厉害,就算没有时光之力缔造的不死之身,这条龙依然是一条比三层楼还高的巨岩构成,想要一剑便将它彻底摧毁,显然绝不是泽罗如今的力量能办得到的。
  泽罗又挠了挠头,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你说的对,听提娅大姐说了谷中的情况后,我确实有些操之过急了。”
  ……
  几日之前,提娅曾来过时之笼半日,告诉了莉娅二人青之谷如今的状况。
  正如莉娅先前告诉泽罗的那般,时之隙是将一个人的状态不断回传至过去,而时之笼则恰恰相反,是将时之笼以外的世界不断回传,使得对于进到时之笼里的人而言,外面的世界就差不多是被暂停了一样——当然,莉娅还跟泽罗说过,因为时间回溯的速度会稍稍小于自然流逝的速度,在时之笼中度过一年半后,外面也还是会过上将近半日,所以这其实外面的时间也并非当真暂停了,只是前进的十分缓慢罢了。
  也正因时之笼的力量是作用于外面的世界,而并非是直接作用于进入之人,因此就算是拥有摇篮之力泽罗,在时之笼中也同样会受到这个时间流逝速度的影响。
  而泽罗现在当然也知道,为什么莉娅当时和他说起这事的时候,会刻意以“一年半”作为例子了。
  因为这一年半、正是蒂娅年龄的回溯时长,也同时是蒂娅曾在时之笼中修行过的时间。所以原本只是在二十五年前出生、看起来也正是二十五岁模样的蒂娅,她却在信件中告诉泽罗,自己其实有二十七岁了,也正是加上了她在时之笼中修行的时间。
  至于莉娅修复的,蒂娅修行之时用的房子,会在蒂娅离开青之谷十几年后,却变得像是腐朽了几千几万年一样,自然也是时之笼里外时间流逝速度不一的缘故了。
  所以,对于在时之笼中呆上了六年的莉娅和泽罗而言,外面的世界,还是过了将近两日的。
  虽然只有两日,青之谷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会比在时之笼中修行了六年的泽罗的变化还要大。
  时之洞窟的力量,本就是扬族先人遗留时光之力的聚合,即使佛茉莉终于过世,时之笼的力量也依然不会改变。
  时之结界就完全不同了,这结界本是佛茉莉主动使出并一直维持的魔法,佛茉莉解脱之后,结界自然也随之消失了。
  所以青之谷想要去见识外面世界的人,已经在这两日之间踏上了旅程。而作为守门人的提娅为避免青之谷会因此事暴露而又发生昔年之事,便也在这两日间,在无尽之海上找到了一个无人岛屿。
  据提娅所说,这岛屿四下充满暗流,不会翱翔之歌的普通人绝对无法到达,所以她打算带领其余的谷民迁居到这个岛屿之上,如今出发之前,便来和莉娅二人道别。
  听说了青之谷如今的状况,泽罗会因此焦躁不安也并不奇怪,但他纵已经有了很厉害的剑术,却依然无法立即出洞,去解决洞外的事情。
  因为扬族之人一但在时之笼中开始修行,最好修行到恢复原本岁数为止,而莉娅的年龄回溯时长是整整十年,比蒂娅的六倍还要多上一年,也难怪二人会被区分为天才和庸才了。
  尽管时之笼中的十年,外面也最多不过过了三日左右,但对于在时之笼中修行的泽罗而言,十年就是十年,他会因此焦躁不安,却也不奇怪了。
  只是虽说如此,此时已和泽罗朝夕相处了六年之久的莉娅,却仍然很快便感觉到了姐夫说的并非全部的事实。
  因为泽罗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却一直游离不定,始终没有和莉娅的眼睛对上。
  莉娅忽然明白了泽罗会变得如此急切的真正原因,因为她在近来的这些日子里,也同样有着不敢望向姐夫的时候。
  于是原本十分不坦率,十分容易害羞的莉娅,忽然做出了她这辈子最为大胆的事情。
  只见莉娅一下便扑进了泽罗的怀里,然后竟朝着泽罗吻了过去。
  泽罗虽愣了一愣,但当他反应过来之后,却也立即紧紧搂住莉娅,深深的吻了回去。
  这二人也不知拥吻了多久,直至紧贴的双唇都红得像要渗出血来似的,这才依依不舍的分了开来。
  莉娅虽面色潮红,连喘了好几气,但她很快便要自己冷静了下来,接着看向了泽罗,严肃的说道:“姐夫,我虽然暂时还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但为免你再因为胡思乱想而伤到自己,我们的关系,还是更近一步吧。”
  莉娅说的并没有错,泽罗确是因为自己越来越把握不好与莉娅之间的关系,这才连直视都不敢再直视莉娅,而他急着想再度挑战柯罗诺斯之龙,自然也是想以此来改变自己的注意力。至于提娅带来的青之谷的消息,最多不过是为泽罗的这番已是火药桶的焦躁情绪,点燃了其中的导火线罢了。
  所以就算二人并不能现在就结为夫妇,但只要能像是恋人一般继续前行、而不是非要自欺欺人的继续勉强维持姐夫与妻妹的关系,自然也就不再会产生这样的焦躁感。
  只是莉娅分明自己很多时候也会有相同的情绪,她却只字不提自己的想法,只说是为避免泽罗再度因为焦躁而伤到自己,这样的不坦率的“告白”,倒也实在是符合她的性子了。
  于是泽罗忍着浑身的疼痛,又再度将莉娅紧紧抱在了怀中,二人虽没有再度说话,却已胜过了千言万语,二人虽没有再度亲吻,却已胜过了千口万唇。
  (《第零卷.再临之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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