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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莫欺少年牙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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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道上,甩动鬓毛的白马载着他散漫的主人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从古城往飘渺宫,即使是御剑也就三四天的行程。陆归远并不着急,便跟马商讨了匹好马,一路不紧不慢的向西而去。六七天后,也走了一半的路程,到了大青山旁的清河镇休息。
  这镇子并不出名,无非是被青山环绕的朴素小镇,镇内有些靠上山打猎贩卖山珍的商人罢了。
  可陆归远却偏偏在小镇外三里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修仙典籍《仙历》一书中曾有言:
  自洪荒以来,仙凡二者割居两地,早已有所承诺,彼此不得互相干涉。除去各国供奉的帝王国师有资格在都城布下护国大阵,其余小城小镇皆不得布下仙阵。
  而这山中小镇居然有人敢背仙令而为。
  陆归远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细一探测,却发现这仙阵有股浩然正气,绝非他们苍幽族人所布下。
  不由得摇头一笑,怕还是正派的那些正人君子,为一己之私利抗天为之。
  陆归远走进小镇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暗淡了,黄昏也笼罩了这个古老的城市。
  阳光像是水中鱼鳞在清河镇的地表折射出灿烂的光辉,夕阳把这座建筑于大山的城镇笼罩在一片温暖而迷人的橙光里。
  挑了一家不错的客栈,与老板商讨了一下便将马匹暂时交给了他们看管。虽然在古城待了几个月,可陆归远毕竟很少外出,看着这埋葬于大山中的城市,不禁也是充满了惊讶。
  小镇不大,各色各样的商店却是五脏俱全。
  握着从白墨处坑来的银两,陆归远毫不吝啬的在各处摊贩前乱穿:“这个,还有这个,本少爷都要了!”
  随意从钱袋中丢出来的一大块银锭,都抵得上小摊贩几天的收益。老板似乎很久就没有见过这么大方的主顾,开心的有些手舞足蹈甚至不知所措,装东西的时候还差点把东西洒了。
  有钱人的快乐就是不一样,重点花的还不是自己的钱。、
  陆归远有些庆幸那个老乞丐没有跟过来,要以他的性格这一袋钱不过赌场半天的事,哪还有现在的买买买,怕是还要挨上揍揍揍。
  在小镇中闲着无事到处乱转,却听见城外远处响起了一阵喧嚣的声音,被夕阳染红的路上,一队马车从街道上飞驰而来,中间是一辆由三匹白马拉动的紫檀木轿。
  路边原本的摊贩也赶紧移到了一边,大家都低着头,恭恭敬敬的站到了一旁。
  陆归远也站在人群中,不过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摆出这么恭敬的样子。待马车驶过后,路上的行人也恢复了常态。
  陆归远好奇的问向了一个路人:“刚才过去的是谁啊,为什么大家都要给他们让路。”
  路人看着马车消失的地方,眼中满是渴望与憧憬:“他们你都不认识,这可是城王府的三公子,是我们清河镇的仙人。”
  “仙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词语,陆归远为之一顿,抬头看着笼罩了清河镇的法阵。
  这手笔可不是寻常散仙可以做到,要想以一人之力打造如此阵术,除非修为已达太虚甚至至圣道,或者就需要有家族之力。
  不过让陆归远惊讶的可不是这法阵,而是这家仙人居然敢如此光明正大的把身份公之于众。浅不谈是否会被世俗牵扯道心,就是妖邪鬼魅也会对这里虎视眈眈。
  这周围的大青山怕处处皆是灵妖。
  “对啊,他们可是仙人大家!传说上天入地、缩地成寸无所不能,我们镇数百年来风调雨顺都得托几位仙人的福。”路人说的有些手舞足蹈,似乎比他自己是仙人还要兴奋。
  “他们这么厉害,那你们小镇怎么还这么贫困呢,不应该变得更加的繁华了吗?”归远看着小镇周围的建筑,其实若不是这奇异的阵法,他是万万无法想到会有仙人住在这里的。
  “哎,其实我们也问过他们,他们说什么机缘无非与天的交易,不可违背天之本意。哎,其实就是老天爷让我们穷,我们也没办法。”路人说得有些沮丧,其实他以前都以为神仙是无所不能的,结果人家也要靠老天爷赏饭啊。
  “哦。”陆归远嘴角带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其实哪有什么和天的交易,人家仙人特意控了小镇的财运,不让他们富裕,就是怕有太多人知道这里有仙人的事情了。
  不然他哪还有这么辉煌的城王府,怕是只剩下堆了不知多少尘的城隍庙吧,兴许运气好还有人把他们当财神。
  不过既然小镇随意一个路人都能知道这有仙人,这消息怎么会没有传到外界呢?
  ……
  晚上很快就来临了。古城的夜晚有一种独特的美感,给人们一种存在于喧嚣中的宁静。
  “师兄,你确定那把仙剑就在这小镇里?这里仙力匮乏,又不是什么仙境传承之地,怎么会孕育这种神兵?”
  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余岁的女子品着清茶,好奇的透过客栈的窗户打量着外面,还时不时的将目光落在小镇的寻常百姓上。
  “你还不相信你静哥吗?”男子伸出一只手摸了一下女子的面颊,带着邪魅的笑说到:“如果真的有,那又怎样呢。”
  女子嘟着嘴,佯怒道:“周围有人看着呢。”
  男子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等我获得了这把仙剑我就找师傅帮我提亲,等我们名正言顺了,我看还有谁敢阻止我。”
  “那青瑶妹妹就恭候着师兄的到来。”女子双手握着茶杯做了一个敬茶的模样。
  陆归远恰巧就坐在女子对面的茶桌,这筷子还没动上,狗粮就已吃足了,不过女子眼中微妙的神色变化自然也是逃不过陆归远的眼睛。
  仙剑?陆归远盯着面前一口没动的茶杯,手指绕着陶瓷杯口转了一圈又一圈。
  待到夜色更加暗淡了些,这一男一女方才走出了客栈向着城西离去。
  陆归远将一枚碎银扔给小二,也悄悄地跟在了他们的背后。
  “小子,我和我的兄弟可足足等了你半个月,终于肯出来啦。”
  刚转入一条羊肠小道,一个大汉粗犷的声音便在小巷中开始回响,前方的一男一女发觉不对,相视一笑跳上屋檐,偷偷的看向声音的来源之地。
  陆归远向前走了两步,好的偷窥地已经被那一男一女先抢了,他只好在红砖搭的破墙上,来回的摸索,然后用力一敲,将一块松动的红砖中敲出了一个细缝,透过狭小的墙洞看向外面。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拎起一个背着木剑的少年,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然后把他一脚踢到了墙上。
  一旁一个柔弱的小女孩看不下去,想要冲到少年的旁边,却被另一个魁梧大汉直接抱住,动弹不得。
  “多么漂亮的小姑娘啊,小子,我看你也拿不出这二十两白银,要不,你将你妹妹卖给我童养媳,然后你服侍我哥和我三十年,我们俩的债就一笔购销如何。”
  抱住小姑娘的大汉嗅了嗅她身上的清香,用着很友好的语调对着少年说到。
  “呸!”少年看着周围的两个大汉,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却是一只手握住了木剑的剑柄,想要将木剑拔出鞘。
  “小子半个月不见口气就大了这么多。”面前那个比较魁梧的大汉冷冷的盯着少年,“狂,也得你拔的出这剑再说。”
  “大哥,不要跟他多说这么多废话。一拳打飞他,抢了他的剑,我们把这小妮子带回去,看他敢不敢把这二十两给咱们。”抱着小姑娘的大汗一只手摸着她的面颊,一边恶狠狠的说到。
  少年向后退了一步,他已经由原来的单手拔剑变成现在的双手用力扯剑,可这木剑如同被钉住了一样纹丝未动。
  “啊!”几乎是放弃拔剑的挣扎,他咬着牙用力向前撞去,也不管面前的大块头究竟有多么的皮糙肉厚,用着自己的牙齿还有指甲忘情的抓咬着大汉,同时还不忘对着一旁的小女孩喊道:“咬他的手,快跑!”
  瞬间的吃痛即使是数寸的脂肪也难以抵御,大汉狠狠拍着少年的脑袋,又是一脚正中他的腹部,直接将他踢飞了出去。
  口中还有脑袋到处都是鲜血直流,少年无力的靠着围墙昏死了过去。
  “哥哥!”小女孩也学着少年用力咬大汉的手,在乘他松手的那一刹那,挣开了束缚,跑到了哥哥的面前。
  “好一对感人的兄妹啊,小妹妹我们也来做一笔交易呗,我让这两个大胖子做你的奴隶,让他们永世不得与你们作对,但你把你哥的那把剑送给我们如何。”
  女子娇媚的声音从屋顶上传来,那男子口中发出“啧啧”几声,便也随着女子御风飘然而下。
  这世间有什么拔不出的剑呢,除非是铁匠故意而为,剩下的便只有不属于凡尘的剑了。
  男子目光扫了一眼依旧威风凛凛不知死到临头的两个大汉,直接夺去他们说话的权力,虚空一点,定了二人身形,在回身时却已是两座硕大的冰雕。
  “是做个冰块人,还是将剑交给我们,你自己选择。”男子可没有对小女孩心生任何的怜悯,他只是将火辣辣的目光一直放在了那把木剑的身上,若不是旁边还有青瑶这个女子,他怕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直接开抢了。
  “师兄,莫要吓到人家小妹妹了。我看这小女孩筋脉流转淡显金光,未曾修仙却已入凝魄道,怕也是不世出的好面子,若是交给师傅,师傅定是喜爱。”
  女子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有些惊喜,师傅常说她们这代的修仙女子都只是花瓶摆设,懒惰却又仙根不足,若是将这个小女孩交给师傅,她定是欣喜,或许会将那枚早已垂涎已久美颜驻容丹交给我。。
  “随你便,我只要飞剑。”男子倒无所谓,他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隔空一握居然要把飞剑直接夺过来。
  “啥随你便,菜市场都不能这么随便吧。”陆归远揉着自己的眼睛走了过来,眯着眼偷窥实在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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