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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枕之坐着无聊，伸出手指在床上笔划，像是在写字又不太像，无意中碰到闻道的手，凉得吓人，才意识到不对劲，急忙推醒他。
“闻道，你是不是梦到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
“大概是千盘在和你交流。”
“那你之前一直睡着，也是千盘珠在作怪？”
“是它在怨我把它交给别人，给我编了个梦。想来也是千盘压根儿没想为难你才这么轻易让我叫醒。”
“你是说这珠子有意识？”
“那倒不是，几千年的东西，又是女娲娘娘补天是剩的灵石，通人性罢了。”陆枕之耐心地讲，声音恢复了清冷，不再沙哑。
“我梦到在一片黑暗里，响了一声闷雷就是一片红光，有个女人喊我的名字，一直在重复‘红光在照着你’，我问话也只重复这一句，然后就又是一片黑暗。这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红光？有没有指示方向的标志？比如风向或者太阳方位。”陆枕之手在下巴和耳根间摩挲。
“有风，四面八方全吹向我，风不大，有股海腥味，有红光的地方有山，半山腰上有房子，不知道是庙还是什么。”闻道仔细回忆，却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漏掉了。
“海腥味儿？半山腰上有房子？这千盘也太不靠谱了，这个范围也太宽泛了吧！？陆枕之皱着眉头，像小孩子学大人装愁，是浮于表面的愁绪，内里还是平静地稳如钟。
“感觉漏掉了什么，隐约觉得很重要，但就是想不起来。”闻道手一撑便坐起来，用力时血管凸起，青色蜿蜒地盘旋在手臂上，显得皮肤呈现病态的白。
“没事，不着急。慢慢想。”陆枕之倒是镇定，仿佛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对闻道，“闻道，我问你个问题。”
“恩。”闻道还是困，从鼻腔里挤出一声。
“你为什么非得跟我交朋友？明明咱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无论是社会地位，还是接受的教育，都不适合做朋友。”
“不知道，一见你就很亲近，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一见如故。”陆枕之听到这话愣住了，仿佛被雷劈中一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利用他达到目的，对不起千方百计地接近他，对不起算计欺骗他，对不起他的真诚，什么都对不起，仿佛自己出现在他面前就是罪不可赦。
突然一股强烈的恐惧漫上心头，他自己也不知道在怕什么，怕闻道将来知道真相后怨他恨他，怕他会不由自主地对闻道打开心扉，更怕他从此有了软肋，不再无欲无求......
“闻道，你现在不能再睡了，重复入梦会精神失常的。”陆枕之拉闻道起来。正好商启明来送饭，见到陆枕之醒了就松了一口气。
“小陆爷您可终于醒了，我们老大这些天寸步不离地守着您，您醒了我们老大才算是放心了。”闻道暗想商启明平时说话是有分寸的，怎么今天话这么多，欠揍。。
“哪有寸步不离那么夸张？”闻道干笑两声，眉目间的疲倦衬得五官十分柔和，但能听得出他心情很好。
“你辛苦了。先吃饭，吃完饭出去走走，晚上回来换我守着你。”陆枕之语气还是清淡。商启明其实不怎么喜欢陆枕之，这个男人清冷得有些过分，像个眉眼精致的假人，不沾一丝烟火气，他本能地觉得陆枕之与老大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