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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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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大地的天气,怎么看都像小孩子的脾气,说变就变。
  深夜十一点半,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天空,瞬间将大地渲染得一片白茫茫。
  待黑幕重新拉上,就听到一道似千军万马般的惊雷,沿着遥远的天际翻滚而来,像天兵天将发出的怒吼,震耳欲聋。
  不一会儿,黄豆大的雨点打在窗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屋内,玻璃壶里的一片片茶叶正舒展着身体,在沸水中上下翻滚,相互撞击。绽放出阵阵茶香以后,氤氲的雾气慢慢升起在空中,散了开来。
  一位中年男子正环抱双臂,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盯着如生灵般的茶叶看的入了神。
  过了一会,他提起茶壶,将面前的杯子倒满了,慢慢送到嘴边。
  一口热茶入喉,他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嗯,用心煮过的茶,真像被宠爱过的灵魂,会温顺而又调皮地爬过舌尖,再顺着喉咙沁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直至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里升起一股暖意。
  想到这里,他点燃了一根香烟。
  窗外连绵的阵雨,反倒让他觉得有一种闹中取静的感觉。夜里这种安详和自由,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此刻,寂静就是他的朋友,他的知己。
  尼古丁的芬香,让这个中年男子体会到了并不那么孤独的寂寞。一种慵懒的感觉袭来,身上的每一个毛细血管都舒展开来。
  他很享受每一个这样的夜晚。
  喝茶的习惯,源于五年前前遇到的一位同样热爱品茗的长者。他说过的几句话,如今想起来依然很温暖。
  茶,是有生命的。只有用心去体会,才能产生共鸣。
  茶的年份是否够长,层次感是否够清晰,味道是否足够独特,不一定完全由茶来决定。品茶之人的心境,才是决定味道的根本。
  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无剑亦是有剑——想起武侠小说里曾经看到的这句话,千之翼嘴角上扬。心里不禁接了下去——茶本无味,心中有味,无味即是有味。
  嗯,对的还算工整。
  想到这里,他捧起茶杯,将茶含在嘴里,任由它在嘴里回旋。
  有一位睿智的朋友,真好。
  他将茶咽了下去,朝窗外望了一眼。
  突然几声剧烈的咳嗽,让他拿着香烟的手禁不住抖动了起来。
  这个坏毛病,可算是戒不掉了。千之翼暗自寻思着。
  外面的狂风暴雨依然一付不见停息的架势。老天爷似乎想把一年的雨水都下下来。
  墙上的时钟指向了凌晨一点。
  嗯,修改作业的时间到了。千之翼放下手里的香烟,将一堆作业本拿了过来。
  小朋友的想象力就是丰富。一边看着他们写的作文,他一边想道。
  或许是心里的童真无邪使得他们看问题的视角与成年人完全不一样,总是能够找到有趣的地方。虽然可能有些幼稚,但往往这些小小的发现,正是他们快乐的源泉。山里的学生虽然见识方面没城里的小朋友多,但他们的淳朴是无法复制的。
  这鬼天气!!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他在心里唠叨了一句,又点起了一根香烟,一边咳嗽着,一边又将香烟往嘴里送去。
  该戒烟了。晚睡早起加上吸烟的坏习惯,迟早会把自己变成中年油腻大叔!千之翼暗暗责备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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