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你发现了

　　“真的假的？”柯蓝拍拍卢老二的肩膀：“你要说山上突然冒出个泉眼我信，其它的就有点扯了吧，老二，你真没有编故事的天赋，现在都9012年了。”
　　卢老二见柯蓝不信自己说的话，脖子上青筋鼓起，整张脸涨得通红。“这，这是李老头亲口告诉我的，我也亲眼见到了。”
　　他表现出的神情不似作伪，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柯蓝一定要去看一眼，大量人体残骸堆积在洞窟水底，这绝对是个大案子。能够协助警方破案，可以让自己的私人侦探生涯越走越远。。
　　想到这里，柯蓝拎着油条的手一晃：“我先把油条送回去，你今天没事的话，等下咱俩再去山上看看？”
　　卢老二露出笑容：“行，反正今天没事，那我先去东山口等你。”
　　柯蓝回家放下油条，和父母打了一声招呼，就匆匆骑上家里的老式二八杠直奔东山口。
　　到了东山口，柯蓝朝着蹲在石头上抽烟的卢老二挥手：“老二上车！”
　　随着慢慢接近那座山峰，柯蓝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我说老二，看着你比我还胖，怎么一点重量都没有，带着你一点都不费力。”
　　坐在后面的卢老二嗤笑一声：“放肆！小蓝子，你哪只眼看到寡人比你胖了？”
　　“哟，卢老二，信不信朕一道旨意就把你阉了？”
　　谈笑间，二人已经到了山脚下。
　　卢老二说的没错，山下确实有很多死鱼和一些碎骨，死鱼被太阳暴晒，肉质腐烂的臭味弥漫，有一部分死鱼被黑压压的蚂蚁啃食得只剩下鱼骨。
　　抬头仰望山顶，一道山泉从平滑的山体峭壁中流出，垂落的泉水击打在半山腰的巨石上腾起阵阵水雾，在阳光照射下，一道彩虹挂在山腰位置。
　　“怎么样？没蒙你吧。”卢老二蹲在地上拿着树枝戳弄死鱼身上的蚂蚁。
　　“走，上去看看。”
　　柯蓝抓着山岩向上攀爬，卢老二丢掉树枝跟在后面。
　　爬至半山腰，终于看到泉水源头，果真如卢老二所说，是从悬崖绝壁上的洞窟中流出。
　　看着头顶上方光滑的石壁，柯蓝不禁自语：“这要怎么上去？”
　　卢老二走到跟前，指着不远处那堆半米高的杂草：“从那边能绕过去。”
　　柯蓝半信半疑：“你确定？万一脚下踩空，这个高度掉下去直接摔成肉酱，连全尸都不能留。”
　　“跟在我后面。”看见卢老二在前开路，柯蓝也紧紧的跟上。
　　绕着山腰走了二十多分钟，二人终于到了洞窟面前，柯蓝喘着粗气，双手扶着膝盖，额头的汗水滴落在脚下泥土中。
　　回过头再看卢老二跟没事人一样，连滴汗都没流。
　　“等回到苏市，我一定要办一张健身卡。”
　　休息片刻，柯蓝走到洞口，向里面看去，山洞里吹出阵阵冷风，里面漆黑一片，却什么都看不见。
　　只能隐约看到这个洞窟内部是垂直向下的，至于有多深，看不清楚，扔进去的石块，久久听不到回音。柯蓝甚至怀疑里面的构造可能和水井一般，或许深度可达山底。
　　柯蓝站在洞口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完全没有发觉身后卢老二阴鸷狠毒的眼神。
　　“卢老二，李老头在哪发现的尸体残骸。”
　　“洞里。”卢老二阴沉的语调，让柯蓝感到奇怪，不禁多看了他一眼。
　　没有多想，柯蓝皱眉思索：“可是洞里太黑，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啊，咱们年轻人的眼睛都看不清，李老头那么大岁数的人怎么可能看……”
　　等等！等等！柯蓝隐约感觉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信息，却又想不起来。这种感觉让他抓狂，心中犹如猫抓般难受。
　　人的一生中会经历无数件大大小小的事情，但能让人真正记住的并不多，记不住不代表彻底遗忘，它只是化作碎片分散埋藏在了脑海各个角落。
　　突然，柯蓝的脑海中闪过一个记忆碎片，碎片信息似乎和李老头有关，随着大脑疯狂运转，脑海深处隐藏的零碎记忆逐渐拼合。
　　他想起去年在和一个朋友微信聊天时，那个朋友提到，故村当时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这件事在朋友圈被大量转发，柯蓝似乎也在朋友圈刷到过这条新闻，而且他在和家里打电话时也听父亲简单说过。
　　故村有一名李姓老人，莫名掉入井里，过了很久都没人发现，直到村里一个年轻人暴毙家中死状极度凄惨引起重视，这才有人去井里打捞。
　　原来那个年轻人的家就住在那口水井附近，就在死亡的前几天突然发疯，跑到大街上逢人就说自家附近的井里有一个人，井里的人要让他替命！他声称自己不想死，跪在大街上求村里人救救他。
　　可村里所有人包括年轻人的父母都觉得他的精神出了问题，他的一切行为像极了精神病院里的患者。
　　年轻人的父母只好把他关在房间里，第二天送饭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死了。
　　当所有人都在为这条年轻鲜活的生命死亡感到惋惜时，更加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过了几天，隔壁曲村的一个中年妇女，在家中离奇暴毙，死状和故村的这个年轻人一模一样。
　　往后的一个月时间里，以故村为中心的周边几个村子都出现了这种怪事。
　　当恐慌开始从现实世界往网络世界蔓延时，有关部门意识到事情的恶劣程度远超预期，当即雷霆出手，第二天无论在朋友圈还是微博，再也找不到相关的任何信息。
　　而故村的村民人心惶惶，直到有人壮着胆子去到那个年轻人家的附近，找到那口井，还真的从里面打捞出一具高度肿胀腐烂的尸体，从那以后再也没出过有人暴毙这种怪事。
　　一年之前的旧事，被柯蓝彻底想起，可此刻的他只感觉一股寒气从脊背扩散至全身。
　　中午的太阳高挂当空，此时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柯蓝却感觉如坠冰窟。
　　他艰难的转过身看向卢老二，看到卢老二并没有什么异常，柯蓝才稍稍放心。
　　“走吧，该回家吃午饭了。”
　　说完这句话，柯蓝发现卢老二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卢老二阴测测的声音，让柯蓝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没，没有什么，就是有点饿了，先回去吃饭，下次再来吧。”
　　柯蓝避开卢老二的目光，来时的路被卢老二挡住，他只能寻找其他路径离开。
　　“不，你一定是想起了什么。”
　　面对卢老二的逼问，柯蓝不禁恼火：“对，我确实想起来一些东西，你早上说的那个李老头去年就死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骗我，但我不跟你计较。”
　　“被你发现了。”
　　卢老二阴森的笑着，面目狰狞的盯着柯蓝：“我替了他的命，谁来替我的命？”
　　“你是个不错的人选。”
　　卢老二缓步走来，他的脸就像脱了水的苹果变得皱皱巴巴，眼眶周边的皮肉一块一块的脱落，脖颈皮肤裂开露出里面乌黑的血管。
　　“卧槽！”
　　柯蓝想都没想，直接转身跳入了身后的洞窟，白天烈日当空，这么重的阳气都镇不住卢老二，他只能选择听天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