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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心生一计,险救白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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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至,官府仍没有停歇搜查白日鼠的工作,林初新和武松各自率领着自己的人分开搜寻。
  刘青枝刚刚从西门庆那里回来,沿途便得知了白胜的坏消息,一路提心吊胆地回到家,只求不要看到白胜那奄奄一息的样子。
  圆月顺着夜色攀上了高空,黄亮的月光照耀着大地,街道上到处都是窜动的火把,每户沿街的人家无一例外都接受了盘查。
  刘青枝关紧大门,走到窗户前,透过窗户便看到白胜那瘦削的人影,屋里没有点灯,她看不出白胜此时的状态如何,受了怎样的伤。
  “你回来了。”白胜的声音有些虚弱,同时屋里桌前出现了一抹光亮,他点燃了灯烛。
  刘青枝此时才看到白胜的全状,他的胳膊上缠着被血浸透的纱布,肩膀上也有几抹血色。
  “你...怎么样了?”刘青枝走上前,关切地打量着白胜的身体。
  “一些外伤而已,不碍事,静养几天便可痊愈。”白胜满不在乎地道。
  “那你现在还能走吗?外面到处都是查你的人。”她问道。
  白胜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动了动苍白的嘴唇,道:“失血有些多,想要逃远些,怕是没这个力气了。”
  “不过没关系,我在这里躲着,他们绝对查不出来。”
  白胜站起来想要证明自己确实还能有力气躲藏,没想到刚走两步,便伤腿一瘸,险些滑倒在地上。
  刘青枝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担忧,她扶着白胜重新坐下,没有说话,只是到卧室端出了茶碗。
  “先喝口水缓一缓,”刘青枝倒出一碗茶水,边道,“待会儿你便躲到地窖里待一会儿,他们应该查不出来的。”
  白胜点点头,伸手端过茶碗,眼神中带着些许愧疚。
  “青枝,这次失手,恐怕还要你多在这里熬几天,待我伤好之后,定会带你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现在先别提这个了。”刘青枝走过来扶起他道,“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吧。”
  刚抬起小臂,她袖子里便滑出一个白色的药包,掉落在地上,洒落了一小撮的药末。
  刘青枝神色有些慌乱,来不及搀扶白胜,连忙弯腰捡起那盛着粉末的小药包。
  白胜眼尖,一眼便看出地上那药包里倒出的药粉。
  “砒霜?”白胜吃惊地看着刘青枝,“你拿砒霜干...”
  话未毕,白胜忽然间便口吐白沫,整个人仰面倒在了地上。
  刘青枝微微叹了口气,动作麻利地拽着白胜的衣领,边拖拽边道。
  “我早便受够了和你在一起偷鸡摸狗的日子,今日还想要我跟你一起担风险,就你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官府不把你查出来才怪。”
  “哼,你死了,就没有人能知道我和你有一腿了。”
  “我还愁过几日西门官人将我纳为妾室的事情该怎么和你说,这可真是天意了...”
  白胜嘴吐白沫被她拖行在地上,瞪着不甘的大眼,望向天空。
  将其拉到院子里的木推车上,盖上一堆木柴和破烂衣物,刘青枝便吃力地推着车子向外走去。
  夜色越发变得凄冷,然而在这夜空之下的阳谷却分外热闹,官府拼了命地搜查,谁都知道悬赏了五年的白日鼠赏金酬劳有多高。
  一只受伤的白日鼠就在他们这块巴掌大的地方躲着,就像一块砧板上的五花肉,等着他们去取,就看谁先有这个本事。
  刘青枝奋力推着木推车远离自己的住所,此时搜查的火把已经开始从街市向内渗透。
  她妩媚的脸庞上流下几行汗,心里无比紧张。
  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和白胜的事情。
  现在...千万不要有人出现。
  不巧,刘青枝刚刚走过的小巷里,左侧有几束火光正从狭隘的小巷里向刘青枝这边照射而来。
  哒哒哒一阵脚步声,似乎是有成群结队的人在向这边走来。
  刘青枝听到这么多人的脚步声,顿时有些慌乱,惊慌之下将木推车连里面的白胜扔下就往前跑,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片刻后。
  王虎与林初新等人走过这里,被横在巷子里的木推车挡住了去路。
  “谁家这么缺德,把车横放在路上,”王虎说着就去将车挪到一边,谁知车里面竟滑出一个人来。
  王虎被吓了一跳连连后退,待看清那个躺在地上的人一动不动,便有些好奇。
  “那是什么东西。”林初新问道。
  王虎大着胆子拿着火把往前凑了凑,这才看清那躺在地上的人的脸。
  “是白胜。”林初新一眼认出他来。
  “太好了。”王虎和其余几个人兴奋地道,“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这下可以收工了。“
  然而心细的林初新看着躺在地上吐着白沫一动不动的白胜,蹲下身子仔细探了探他的鼻息,摇摇头道。
  “他快要死了,只剩下差不多一口气苟延残喘。”
  一属下凑上来看了看白胜的惨状,对林初新报道:“大人,此人莫不是砒霜中毒,我家大舅砒霜中毒死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是吗?”林初新犹豫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前些日子从西门医馆老医师那里淘来的“解霜丸,”塞进了白胜的嘴里。
  “大人,为什么还要救他,难道这白胜还有什么用处不成??”王虎有些不解,这白日鼠偷盗多年,早已在江湖上臭名远扬,就算死了也是死有余辜,他不理解林初新为什么还要浪费一颗宝贵的解霜丸来救他。
  林初新叹了口气,他本来也很犹豫,但是就在刚刚,忽然之间他的脑海里一道灵光闪过,多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白胜,不能死。
  林初新站起身来,对着他的十个兄弟道:
  “兄弟们,如果这白胜能救我和武二哥的命,你们愿意让他死吗?”
  王虎更是摸着头脑不解道:“这和您二位又有什么关系...”
  林初新看着面前这十个被他拉拢到亲如兄弟的属下,凑到他们面前,将自己脑海里刚刚形成的计划和他们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大人,你可真是聪明过人,但是这白胜如果不听你的该怎么办。”王虎道。
  林初新道:“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你们愿意替我隐瞒...这件事吗?”
  “一切都听大人的。”王虎等人抱拳道。
  林初新颇为感动,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几人将昏倒在地的白胜扶起来,向林初新的住所走去。
  为了避嫌,林初新特地亲自背起白胜,将自己的官服换给了白胜。
  林初新背着白胜走在路上,心里满是忐忑。
  “林大人,这是怎么了?”不巧刚走到大街上,就有一个巡差认出了林初新,边问候着向这边走来。
  “哦,手下的兄弟忽然晕了过去,我背他去看看大夫。”林初新头也没回,加快了脚步。
  “是谁啊,怎么无缘无故就晕了过去。”这巡差边说着就走了过来,好奇心异常强烈。
  此人名为王奇,归武松带,由于其最能搞事,平时凡是什么事他都想从中间横插一杠子,因此被人称为“王杠子”。
  眼看王杠子就要走过来,林初新更加加快了脚步,不让他凑过来。
  今日临出发之时,林初新特地命人按照自己的描述画出了白胜的模样,现在人人手里都有一张白胜的画像,若是被他看了一眼,保准认出来,到时候事情就大了。
  自己偷鸡不成还蚀把米,被误会是很可能的事情。
  “要不我和大人您一道去,也好有个照应。”爱管闲事的王杠子屁颠屁颠地向林初新走来,献殷勤道。
  “滚一边去,”王虎暴躁地一把将他推向一边,“有老子给大人打下手,哪里轮到你的份,该干嘛干嘛去!”
  王奇背一把推开,有些恼怒地看着不知为何忽然犯疯的王虎。
  这家伙,平日脾气是暴躁了些,但总不会无缘无故发疯,今日是怎么了?
  刚想骂王虎几句离开,林初新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带着歉意道:“王奇,有王虎陪我就够了,你赶紧陪武大人搜查白胜的下落,改日我再请咱兄弟几个好好吃顿酒。”
  王奇看着林初新远去的背影,虽然有些难以理解,但心里还是非常开心。
  林大人确实慷慨,与他并不深识,见面就要请他吃酒,看来平日那些家伙吹嘘林大人经常请他们下饭馆这事儿,假不了。
  一边这样想着,王奇吹着欢快的口哨,转身离开。
  林初新松了口气,有些责备地看了一眼王虎,他实在太过鲁莽,万一将这个爱抬杠的家伙惹急了,一直缠着他们不放,到时候不小心将白胜暴露出来,那可就因小失大了。
  回到自己的住处,林初新给白胜喂了几口水后,便将其放到自己的床上,用绳子将其四肢牢牢固定住,慢慢等着他醒来。。
  “你先回去继续搜查,免得被人看出生疑。”林初新对着王虎等人道,“若是有人问起我来,就说我身体不适,去看了大夫。”
  “是,”王虎应声便推开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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