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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深夜追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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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若白一行三人,自易水镇出发,经山巅村入山.行了十多里路,已然是远离人烟,进到人踪罕至的深山里.
  回首,只能看见山巅村那标志性的高大山巅还剩一个小尖角,已经是再看不到其他任何熟悉之景.
  山林寂静,陶冶人心,引人思考,人世繁华种种仿若隔世.
  赫衍凡心已静,怒匿形,整个人神清气爽,这大山深处,远离人踪居然更能令他心平意静.
  楚若白却左一拍右一拍的很是苦恼,深山密林中,蚊虫众多,尽管已经涂了驱蚊虫的药物,可不知怎地,这山里的蚊虫丝毫不理赫衍凡与林夏叶两人,就全往他身边凑.那些蚊虫也不咬他,就在他身旁四周飞来绕去,蝇蝇嗡嗡的声音令他心烦不已.
  “公子得山林钟爱列.”林夏叶讨好道.
  楚若白啪的一下,拍死一只蚊子,提掌一看,就见那只蚊子居然长的有鸡蛋一般大,怕不是要成精了.
  楚若白心中一动,突然想起山内人常言,大山深处不但常有凶兽,更偶有那成了精的妖兽出没,妖兽比那凶兽凶威更甚,嗜血狂暴,常人遇之必死无疑.
  当下心头一凛,斥道:”休要贫嘴,深山多危,集中精神.”
  林夏叶一缩脖子,不敢再多言.
  深山里人踪罕至,枝杈藤蔓就长得繁茂,常无路可走,赫衍凡拿着破山刀在前开路,此时接过话茬,道:”听闻那山中凶兽出没之地,众兽为之气息所摄,俱不敢接近其千米范围之内,我尽循那鸟兔粪便颇多之处而行,应该无碍.”
  一路走来,林夏叶对新加入的赫衍凡也是颇多好奇,奈何赫衍凡寡言少语,林夏叶也找不到机会与之交流,此时接口赞道:”你年纪不大倒是对山内情况了解颇深.”
  说起此节,赫衍凡眼前顿又浮现萧小鱼奔离而去的凄泣身影,心神就开始出离了.
  那方心儒幼时为孤儿,在村子里混食常遭打骂,有时迫不得已,就会深入山中捕猎为食,方心儒不懂善问,长久一来就对山内情况了解很深.萧小鱼加入寨子后,方心儒又常将以前的事说与萧小鱼听,萧小鱼嘴碎,常念叨,于是再传到赫衍凡这里,是以聊起对大山熟悉,赫衍凡不禁就念起了萧小鱼.
  “小心!”
  一阵斧风从赫衍凡身边掠过,直冲他身旁的一处树干而去.”啪”的一声,飞斧重重斩入那树干,斧锋下一条绿油油的七步绿被飞斧斩断头颅,身子当时就直直垮了下来,可那断掉的蛇头居然从地上一跃而起,一口咬向赫衍凡.
  赫衍凡得了楚若白提醒,回过神来,凌空飞起一脚,将那蛇头踢向远处.方化了这一危!
  刚才形势着实危险,那七步绿毒性猛而急,就算是以楚若白过人的医术,在没有对症的解药情况下,也是毫无办法.
  赫衍凡若是被这一口咬实了,小命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真是平地生风云,二人面面相觑,恍神了半天,这才真正不敢再小看这片深山.
  “嘿嘿,看来飞斧还是很有用的嘛”林夏叶不合时宜的冒出一句自夸,一副邀功的样子.
  赫衍凡瞥了他一眼,也没理他,集中精神,继续以破山刀开路前行.楚若白走上前去将那把飞斧拨了下来,收好,也没理他,紧跟赫衍凡而行.
  无人理会,林夏叶自己讪讪的抖了抖背后那大袋包袱,也跟了上去,半天又听见他忿忿自语道:”我有说错吗?”
  三人一路前行,又行进了十里,眼看天色渐晚,林夏叶开口问道:”公子,我们要扎营休息吗?”
  楚若白目光落到赫衍凡身上,三人中,赫衍凡深山经验就丰富,楚若白不懂则不妄决.
  赫衍凡当下将破山刀朝地上一插,振身飞跃,在两棵树干间来回借力,二三下,就跃到了一个较高的榆树之上,放眼四下眺望了一会,就有了收获.
  赫衍凡落得地来,捡起插在地上的破山刀,说道:”前方有一块巨岩,背风而向,可遮风挡雨,我们今晚就在那巨岩下扎营.”
  三人又是一阵急赶,终于赶在落日之前,来到那块巨岩下.
  那块巨岩岩高十米,岩体背风略倾,确实是一处上好的扎营之地.
  赫衍凡指挥着林夏叶将驱蛇虫之药围着巨岩洒了个半圆,然后生好火,烤上肉干,这才算安顿下来.
  林夏叶洒好蛇虫药,就开始为楚若白今晚的铺盖忙碌.
  地面清扫干净了,地席忘了带,将睡毯铺到地上将就当做席子,春天的山夜有点凉,又在睡毯上盖了件长袍,然后不知道从那变出一块檀香,点燃后搁放到床头,这才算替楚若白整理好了.
  林夏叶整理时,楚若白在一边无所事事,游手好闲,赫衍凡一怒,就将他赶出去捡拾木材,夜很长,木材多少都不闲多.
  赫衍凡很是惬意的靠着山石,吃着烤好的肉干,有火,有肉,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
  此刻赫衍凡心中大度的承认与公子随行,东西备齐了还是很有好处的,只要无需自己来背!
  想到这,赫衍凡瞥了眼一旁的林夏叶,见那林夏叶走到火堆边,拿着一块肉干吃了起来,没有走主不食仆不食那一套,赫衍凡又有感慨,觉得楚若白御下总算还不是那般古板无情,其一身公子娇气也许还有救.
  林夏叶吃着吃着,眉头就慢慢皱了起来,站起身子,四下张望,同时说道:”公子出去也很久了,怎还不见回来?”
  也许是林夏叶的张望惊动了什么,赫衍凡突然做了个禁声手势,默默伸手置于胸前,就见有灰尘自上洋洒下来,神情顿时严肃起来.
  然后林夏叶就看见赫衍凡静悄悄的以指在地上写道:”有敌!”
  林夏叶顿惊,一下没沉住气,神色上就露了相.
  赫衍凡顿时拔地而起,一个纵身,直跃十米高的巨岩之上,那岩上一黑衣人正潜伏着,冷不防赫衍凡直冲上来,反应就慢了一丝.
  因慢了这一丝他就死了,赫衍凡一拳打在他面门上,顿时什么都流出来了,死得不能再死.
  赫衍凡那一拳,如同黑暗中乍现出强光,爆发刺目之力!赫衍凡其意乃求其拳威终能挣破纠缠他的黑暗,是以此拳名”破晓”
  一拳破晓!赫衍凡武功居然又有精进!
  赫衍凡一拳打死那黑衣人,口中立刻发出一声厉啸,这是要示警于楚若白.
  没想到嗖嗖嗖三声暗响,三把飞斧从暗处凌空飞出,直冲巨岩左右而去,然后就听见三声惨叫.楚若白身影乍现,从树上飞掠而过.
  原来楚若白出去拾材,却是早已发现敌踪,不动声色间,已经暗中查探清楚敌人的阵型与数量.是以赫衍凡一发动,他也同时发动,瞬时就以飞斧杀掉了三个暗藏的黑衣人.
  “还有六个!东二,西三,南一.西边我,衍凡东,夏叶缠住南边那个.”
  楚若白人已经消失于西边,话声才陆续传来.
  赫衍凡立刻一纵,冲向东边,那林夏叶居然也不含糊,嘴里还含着肉干,就急急朝南面冲去.
  赫衍凡的轻功脱胎于奇功如意化念功,施展起来动作频率极快,常人可能一纵一跃间他就已经纵了三次,跃上二次了.所有就见他在山林中奔跑得如同豹子一样,手脚齐施,几下就赶上并寻到了黑衣人的行踪,那两黑衣人本也在疾奔着,却赫然发觉在赫衍凡的轻功下,半点跑掉的机会都没有.于是齐齐停了下来,凝神备战.
  赫衍凡如狮子扑兔般,猛扑其中一人,其势凶猛,那人赶紧闪身一避,却没料赫衍凡却行动极快,临机朝相近的树干一借力,转向一拳打向另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冷不及防,剑已不及刺出,只得双手一架,赫衍凡一声短啸出口.拳风顿凛,一股大力加持于拳上,此拳名”啸叠”,一拳之下就将黑衣人招挡的双手打断.
  赫衍凡的虎啸拳,啸声炸气,可不单只能加速,也能增威.
  黑衣人双手断折,疼痛难当,长剑握之不住掉落地上,赫衍凡欺身上前,贴身小拳急捶,寸力寸急,眨眼间连续十拳全都捶在黑衣人胸口上.黑衣人一口鲜血怒喷,身形一下就软了下去.
  赫衍凡赫然已将那人的内脏打碎.
  打死一个,赫衍凡提拳再战,剩下那黑衣人独力难支,仗着长剑锋利,刺了几剑,剑式倒也异常精准,可赫衍凡是何人?最善临危变机,一板一眼的剑式很快就被赫衍凡看穿,瞅机欺近黑衣人身前,赫衍凡小拳急促,黑衣人长剑难舞,勉强架了几下,就被赫衍凡一拳”啸叠”打在腰眼上,当下就被打得半边身子麻痹,嘴喷鲜血,失去了战斗能力.
  不过那黑衣人也是决绝,眼看逃不过赫衍凡之手,居然一声厉吼,自断心脉而死.
  赫衍凡打死两人,轻功一展,飞速朝着南面奔去.
  这批黑衣人虽然精悍强韧,武功却不算一流.赫衍凡自不会担心楚若白的安危.一路行来,赫衍凡默默观察,已知那林夏叶武功不算高深,赫衍凡唯恐有失,了结了东面的黑衣人,他就急急支援林夏叶而去.
  赫衍凡赶到南面的时候,楚若白也正好赶到,林夏叶本缠住那黑衣人不求有攻但求无过,你来我往却也战得激烈,可瞧见楚若白堵住了黑衣人的后路,他面上一喜,居然突欲表现,连连抢攻,却露出破绽,被那黑衣人一剑刺来躲闪不及,眼看就要中剑,却见一把飞斧飞来,砸开了那黑衣人手中之剑,救得他一命.
  黑衣人发现自己已被三人围在中间,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居然很是干脆的挥剑就欲自尽.
  “我已知你们是柳家之人.”
  楚若白一句话道出,黑衣人自尽之势顿时缓了下来.
  楚若白看着黑衣人的眼光象是看着入了股掌的猎物,眯着眼笑道:”我不准备杀你,你能留一条命,想来也不需急着自己找死.”
  黑衣人虽仍有警惕,握剑的手却松了下来,依旧不发一言,转身面对着楚若白,似在等待楚若白道明其意.
  楚若白继续道:”勾连剑,正五柳,反五柳步法.想来你们十个必精善柳家的正反大五柳剑阵,如果不是被我偷袭杀掉了你们的阵眼之人,你们也不会败得如此快.”
  黑衣人身躯略微一震.
  黑衣人这一震,就让楚若白知道自己料的不差,于是他笑得更开心了.
  ”我知你什么也不会说,那就帮我给柳家山内主事带一句话吧,就说柳侠情不是我杀的.”
  楚若白说完,横移一步,让开一条路,那黑衣人毫不迟疑,十分干脆的从楚若白身边掠过,飞奔离去.
  楚若白望着黑衣人离去背影,心中一念突起,以那黑衣人表现出的心志之坚,为何会在自己点破其武功出处时身体有那么一震?。
  莫非其借着楚若白志满之时,顺着楚若白心思,故意露出一分破绽,不能说却胜似说,以求活得一命?
  思至此,楚若白不禁轻赞:”干脆利落,知机善权,倒也是个人才.”而后又皱眉:”柳氏内门精锐莫非个个都有此人之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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