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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声枪响飘过山峰,在杨雄耳畔回荡。
杨雄猛然停下,回过身呆呆地看着远方。
这一刻,杨雄想哭,很想哭。
或许是因为熊的泪腺不太发达吧,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却始终不曾落下。
嘭!
嘭!
又是两声枪响,响的让杨雄措手不及。
嘭!
很快,又是一声。
杨雄听见这声枪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
大青杨树腿上,常老三云淡风轻地抽着烟。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这十个字足以形容常老三此时的状态。
王二胜、小栓子哪里懂打围人的装B,看到这一幕都懵逼了。
还是马明亮了解自己姐夫,他几步走到常老三面前,看了一眼受伤的白龙,见其没有什么大事,才问常老三道:“姐夫,开膛不?”
“开!”常老三只说了一个字,就继续闷头抽烟。
马明亮闻言,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脚步很急,因为他知道再不开膛,那黑熊熊胆的胆汁就跑没了。
“来,来搭把手。”马明亮招呼王二胜和小栓子,三百多斤的黑熊他一个人可翻不过来。
王二胜、小栓子往前一走,那咬着熊妈的四条狗齐齐在齿间发出呼呼声。
“去!去!”马明亮一轰,四条狗离开了熊妈,跑到一旁雪地上趴下,都伸长了舌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马明亮、王二胜和小栓子三人合力将熊妈翻了过来,马明亮从后腰拽出侵刀,一刀刺进熊妈脖子下面。
马明亮持刀往下一滑,锋利的侵刀将熊妈胸膛破开。
马明亮手往里一伸,胸膛里滚热,热的有些烫手。
马明亮将灯笼挂拽出,把刀一横割断气管,轻轻地把拳头大小的熊胆从灯笼挂里摘了出来。
古铜色的熊胆看得王二胜、小栓子一阵眼热。
这个年代,熊掌、熊皮、熊肉都不值钱,但熊胆可是值钱,这属于最名贵的中药材。
这一颗铜胆拿到山下镇里,卖给国营商店就能拿到一百多块。
一百多块啊,在这个年代,可是不少了,王二胜、小栓子辛辛苦苦拉套子,一个月才赚八块多啊!
马明亮小心翼翼地把熊胆托在手里,往灯笼挂(心、肝、肺)和肠子直接甩在了树上。
这叫敬山,是敬山神爷保人马平安。
当然了,主要原因是常老三家这几条狗不吃黑瞎子内脏,要不然早拿去喂狗了。
马明亮手托着熊胆来在常老三面前,把熊胆递给常老三。
常老三叼着烟,从兜里拿出根绳把熊胆一系,放在一个干净麻布小袋里。
收好了熊胆,常老三斜了马明亮一眼,道:“喂狗!”
“好嘞!”马明亮又回到熊妈尸体前,从其肚腹之上割下一块块肉,分别丢给四条狗。
看着四条猎狗狼吞虎咽的吃肉,王二胜、小栓子看着就心疼。
他们都知道常老三和马明亮不会要这黑熊肉,这些肉拖回去就是自己这些人分,现在狗多吃一口,自己就少吃一口。
但是,打猎有打猎的规矩。
特别是打狗围,狗也算一股。现在炮手在那儿坐着抽烟呢,枪、狗都是他家的,谁敢说三道四?
所以,王二胜和小栓子什么都不敢说,只能站在一旁继续心疼。
马明亮多割下几块肉,走到常老三身旁,将肉喂给白龙,然后低声问常老三:“姐夫,咋整啊?”
“咋整啥啊?”常老三一皱眉头,“都这么晚了,赶紧收拾收拾走。”说着,常老三往那边一指,“把鼻子、波了盖、熊掌都卸下来,搁大腿里子抽块肉,剩下的让他们明天自己赶爬犁拉。”
“行。”马明亮一一照办。
众所周知,熊掌是美味,虽然卖不了钱,但带回家用砂锅烀烂,再放在大锅里用酱油一焖,绝对是世间美味。
波了盖就是膝盖骨,熊的膝盖骨又被唤作是假虎骨,泡酒的效果属实不错。
而熊鼻子呢,用瓦片备干碾碎,和着黄酒吞服,是治疗癫痫病的良药。
把这几样一一卸了下来,剩下的熊肉扔在山里,是被人拖走了,还是被老鸹子吃了,也就无所谓了。
一切都料理完了,常老三背着白龙,带着四条狗走在前面。王二胜和小栓子各背两只熊掌,马明亮背着常老三的猎枪,还拿着熊鼻、波了盖和两条熊肉。
到了老赵头的窝棚,马明亮把一条熊肉扔给了老赵头,然后四人乘着马爬犁下山,直奔林场。
……
夜幕降临,笼罩山林。冷风皱起,刮过山岗,穿过山谷。
呆坐着的杨雄打了个冷颤,缓缓抬头望着远处。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生,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一只熊。
但是,杨雄知道,如果没有熊妈,自己活不到今天。
人类的智慧、丰富的学识,在白山、黑水之间什么都不是。
杨雄还记得自己刚重生时,就在一个树仓子里,熊妈舌头舔过来时,自己直接晕了过去。
从绝望到抗拒,从抗拒到接受,能让那时的杨雄能活下来的,却是一份粗暴而又野蛮的母爱。
那份爱,很简单、很原始,谈不上炙热,但却是那么真实。
母熊产子,三年返群。为了让母熊提早返群,所有看见带崽子母熊的公熊,都会杀死小熊。
从开春出树仓到入冬进树仓,大半年的时间里,杨雄和熊妈遇到过三次公黑熊,每一次都是熊妈的勇敢才让杨雄活了下来。
这一次,杨雄又活下来了。可是,熊妈却回不来了。
夜风刺骨,冰天雪地之间无一丝温暖。
杨雄起身,飞快地往回跑,下坡时脚底一滑,杨雄在山坡上滚了十几米,狠狠地撞在一树墩上。
杨雄一轱辘从雪堆中爬起,不顾身上剧痛,拼了命地往回跑。
跑着,跑着,血腥味入鼻,胸膛血滚热滚热,杨雄心里确实冰凉。
月光、星光洒下,雪地反射月光、星光,衬得天地间灰蒙蒙一片。
借着光亮,杨雄看到了支离破碎的熊妈。
看着浑身是血,被开膛挖空内脏的熊妈,杨雄只觉得眼眶一热,此刻再也没有什么能阻止泪水滑落。
“原来……熊的眼泪是涩的。”
不知道为啥,我回复不了留言呢,在此回答一下,本书不化形,不化形,不化形。
因为,咱们是现实,不是玄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