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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踏水乱明霞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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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日的光辉轻轻地,流水般从庭院中滑过,落在阁楼里。
  篆烟微度,余香缭绕。
  阁楼里呈现出一片异样的美。
  正在黄花惊奇不定之时,夏殷忽然睁开了眼。此刻的夏殷双眸神光湛然,瞳孔间诸色旋转不定,只是此时双眸色彩虽变幻不止,却是一般无二,不似以往,二者不一。变幻间若银河流转、若群星陨落、若百花盛开、若秋肃万物,诸多变幻,举不胜举。观之若古今之繁变,视之似苍穹之绎演。引人神而往之,不觉沉醉其中。
  只见夏殷双眸光色流转之时,夏殷的气质也随之而变,时而明月流风如谪世仙人,时而洪荒扑面如纵古妖尊,时而苍莽颠倒若九幽魔王,时而阴气森森似黄泉鬼帝,不一而足。
  夏殷转目四望,所见与以往大不相同。只是平常的一缕香烟,夏殷也能看到细微的起浮变化。如同平常人看到别人走路,抬腿向前,便知足落何处。或者,比这更要细腻,更要清楚。
  目光所至,可直接透过窗栏,看到窗栏的木纹。心念微动,阁楼桐木所建的墙壁直若无物,可看见百步之外的蚂蚁。
  这时,忽听身后的黄花叫道:“小殷,你到底做了什么?金兰怎么化成灵蝶消失了?”口中虽如此说着,但心底却没往夏殷身上想,只是习惯了把一些不好的事情向夏殷身上泼,无论是或不是夏殷做的,都要夏殷解释一番才行,经常乐此不疲。她却不曾想,今日之变,却实实在在是夏殷引起的。
  夏殷闻声转身看向黄花,只是这一看,直把夏殷惊的目不能动,口不能言。但见黄花外穿朱砂交领长裙,内里穿了一件赭黄色的齐胸软衣,可是这些衣服如何能挡住夏殷的目光。但见波涛汹涌,肤若凝脂,白皙可人,胸口处有一壮若蝴蝶的绯红色胎记。夏殷不觉心中一荡,如同平静的湖里投进一块石头,激起万千波浪。一时间心神震动,双眸之中流出两行清血,竟自昏然晕去。
  黄花见夏殷双眸流血,倒向地上,只惊的三魂不见七魄。慌忙上前扶住夏殷,好在夏殷呼吸沉稳有力,不似有什么大事。
  把夏殷扶回屋子,看到夏殷只是晕过去,黄花便不怎么紧张了,便忽然想到刚刚夏殷看自己时,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眼睛的颜色好像和一以前不同了,眼神也不同了。黄花再一侧想着。倘若她知道今日夏殷遭遇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便会明白为什么不同了。
  太阳默默行走,树影斑斓,已是中午时分。
  夏慕尧早朝过后,被寒帝夏諬邀去小坐了片刻,拉着这位皇叔聊了聊前尘往事。
  待夏慕尧归来后,但见承载明月金兰的花盆尚在,奇花却不翼而飞。便唤众人前来询问,听黄花将过程陈述,众人皆被此二人的玩闹而倍感好笑。在闻及夏殷双眸流血晕过去时,夏慕尧心思便不在消失的明月金兰上面,带众人前去看望夏殷,黄花在后面解释,夏殷没有什么伤势,只是晕了过去,让夏慕尧不要太紧张。
  云纹铜禁,铺绣榻前。
  夏殷双眼紧闭,面色安然,呼吸雄浑有力,沉稳绵长,绝不像身体有何伤势之人。
  看到夏殷的模样,夏慕尧也放下心来,转头说道:“微儿,你看下殷儿是怎么回事?“
  天微点头,不曾说话。略略提了下衣袖,伸出他那修长干瘦的手,搭在夏殷的手腕上。缓缓渡出一丝先天内息,慢慢探测夏殷的体内,但觉夏殷经脉宽阔坚韧,一改往日的阻塞难通。
  夏殷此时经脉坚韧,竟直超自己!
  天微虽心下犹疑,但也未曾多想,只是让内息缓缓游走,来看夏殷有无伤势。忽然天微感到前方有一缕气息,自己从未见过这种气息,自己的内息与之相比,直如凡人看天,其际无涯。
  这缕气息以强横无比的姿态重塑着夏殷的经脉,滋润着夏殷的内腑,骨骸。
  天微感应到这里,便不再继续下去。收回内息,稍作沉吟,嘶哑的说道:“回禀王爷,小殷无恙,而且得了很大机缘,待小殷再醒来时,身体就不似以前那般柔弱了,怕是我王府要出一个天纵之才了。”
  夏慕尧迷惑不解,问道:“怎么回事?”
  天微笑道:“王爷,小殷体内有一缕炁息,在改变着小殷的体质,现在经脉的坚韧与宽阔已经超过我了。从此之路,修武路上能走出很远很远。”
  “啊,还有此事!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福。也未知是好是坏呢。”夏慕尧叹息道。
  夏殷此刻只觉身体被阵阵清风吹拂,说不出的清爽。而原本印在额头的兰花印记,竟渐渐消失不见,反而出现在脑海中。
  兰花上呈莹莹光芒,相互流转。
  兰叶从最初三叶,变成十三叶,向着周围伸展。每瓣兰叶上似隐隐都含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却不相同。或如莽莽大地、或如皓天长空、或如霭霭星辰……
  夏慕尧见夏殷无碍,便嘱咐侍候夏殷的婢女且莫让人打扰夏殷,而后率人离去。
  夏殷此时,自然也明白自己得到了莫大的机缘,虽然以前自己因为身体的缘故,未能修出后天内息,更别提先天真气了。但这不影响夏殷读书的成就,夏殷若去殿前会试,必能被点成壮元。
  夏殷曾被三朝元老,当朝宰相称为神童,夸为奇才。因十四岁时便给前人所著述的《倚海》纠其错处,作《指瑕》十卷。更为夏殷性格披了八个字:
  “胆大包天,心细如尘!”。
  夏殷喜读书,却更好武。每每看过一本武学著作,都苦思其意,再刻苦练习。无奈天生体弱,经脉萎缩,练不到两招,便以汗出如浆,气喘如牛,不得不停下来。
  而如今,夏殷想到自己身体已被明月金兰之气洗炼,不复之前的萎缩柔弱。再苦修武学经要,会有什么样的成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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