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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子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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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离儿:“我有问题。”
  巫夕看到巫离儿就烦躁,但因为是三长老和大长老的女儿,要保持气量风度,不可以给自家爹爹娘亲丢脸,于是道:“说。”
  巫离儿与她针锋相对:“我累了,要休息。”
  巫夕被她气笑了,道:“请问你这大半天找到了什么线索了吗?”
  随即又对众位弟子说:“早一点抓住采花贼就能多免去一个人的性命之忧。佛亦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人之事,向来耽误不得。”
  此话一出口,巫离儿也不在说什么了。《佛曰》,是所有清风寺弟子行为举止言谈的标准。
  巫黎:“你们三个,去东边防守。”
  巫黎:“你跟他一起,去西边。”
  “……”
  巫黎:“离儿,看到那个大婶了吗?交给你保护了。”
  巫离儿撇了一眼,道:“为什么?”
  巫黎道:“那个大婶可是功臣,透露给我们很多有用的消息的,我怕采花贼去寻仇。你灵力高强,所以交给你保护啦!”
  “……”
  “其他人,跟我去义庄。”
  路上,巫黎给每个人都抹了胭脂,众人脸上都浮现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一到义庄,巫黎一个健步冲上去,然后在众人瞪的跟铜铃一样大的眼睛的瞩目下,跪了下来开始号啕大哭。
  巫夕:“……”
  众弟子:“???”
  巫夕看了几眼明白过来,小声对弟子们解释,并叫几个机灵点的弟子也上去哭。
  假设采花贼是叶阎。叶阎是王小娥曾经的情郎,那必定很了解王小娥。叶阎不知何原因去世,而那原因多半与王小娥有关,他在报复。报复的不仅仅是王小娥,还有她的朋友,当时大婶也说她人缘很好。
  还有那个胭脂,既然叶阎是王小娥的情郎,那么王小娥肯定会照顾他家的生意,用那种胭脂,而她人缘又好,朋友多,叶阎想必也报复到了她朋友身上。所以光用了胭脂还不够,还要是王小娥的朋友,而怎么才能看出来是不是她的朋友呢?到这里来哭是最好的体现。
  ……
  大婶看着巫离儿板着脸看向一个方向,有心要跟她套话,可又不知如何开口,突然眼睛一瞥,看到了那个布袋。
  她嘴唇哆嗦着,颤抖又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句:“小离?”闻言,巫离儿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回过头去。
  大婶红着眼眶,指着布袋道:“小,姑娘……这个是你的吗?”巫离儿本想否认,不知怎的,张嘴道:“是……”
  而她再次面对的便是一个妇人的眼泪:“小离,小离,真的是你!我,我是你娘啊!”她慌忙从怀里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布袋,道:“小离……你不要怪我,我……”巫离儿眼眶红红的,转向了一边,语气淡淡道:“我没有娘,你认错了,我也不叫小离,我叫巫离儿。”
  大婶吸了一口气,笑道:“好,好。对不住,是我认错了……”
  入夜。四周弥漫着雾气,晚饭把树叶吹得窸窸窣窣响个不停。涂了胭脂哭过了的都和巫黎巫夕待在一个房间里。除了巫黎之外,其他人都念了梵音的隐身诀,隐在一旁。
  良久,巫黎快睡着的时候,屋内传来老旧木板被踩响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巫黎睁开眼睛,“无忧”剑出鞘,刀光剑影间,隐身的弟子也纷纷现形,一盏茶不到的时间,那采花贼已经被数十条“回头岸缚带”绑的结结实实。
  巫黎看着,皱了皱眉,指着采花贼的嘴,道:“这条回头岸是谁的?收回去,把他嘴捆住了,怎么审问?用意念?”那条回头岸的主人讪讪的把缚带收了回去。
  巫夕听到巫黎那边传来一阵声音,转头一看,巫黎拿了一个小草垫,拍了拍,再拿了一碟瓜子,道:“好好交代,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有这么做的心得,你从中获得了什么收获,以后该怎么办,一条条交代过去吧。”
  那采花贼沉默了一会,开口一阵乱嚎,巫黎打断到:“那个……你们谁会译鬼语?上这一课的时候我不小心睡着了……”
  “……”
  一弟子弱弱举手,道:“我会……”说着念了一个梵音诀,采花贼的嘶吼声立刻变成了人声,巫黎用手肘撞了撞巫夕,小声道:“夕夕,回去这个梵音诀你再教教我呗。”“……好。”
  得到了巫夕的回答,巫黎很是欣喜,把草垫子让出了一半,拍拍垫子,道:“夕夕,坐。”
  采花贼所说的大致意思就是王小娥先辜负了他,不仅如此还因为怕他纠缠不清,影响她嫁给权贵,杀掉了他,所以他才来复仇。而杀他这个主意是王小娥和与她交好的几个姑娘以前提议的,所以连着她们一起报复了。
  巫夕看了一眼瓜子磕到一半,坐着睡着了的巫黎,叫了几个弟子把她拖回床上,然后宣布各自去睡觉,至于采花贼,被巫夕收到了封印袋内。大家都累了,一夜,好眠。但有一个人睡不安稳,巫离儿翻来覆去的盯着那个布袋,全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突如其来的娘。
  巫离儿从小就被看巫黎不爽的二长老教育成也看巫黎不爽,她从小就被贯彻“今后的寺主之位给谁都不能给巫黎”的极端思想。
  而二长老之所以如此讨厌巫黎是因为,他在巫黎出世时卜了一卦,算出来清风寺的百年基业会毁在巫黎手上,这还了得?可二长老不可以声张免得引起恐慌,于是跟寺主,也就是巫黎的父亲商量:这孩子要不扔了算了?
  而寺主巫亦风的态度很坚定:如果天命真的是那样的,那就再逆天一次。总之说什么都不肯放弃这孩子。
  而巫黎这孩子小时候也足够机灵可爱,全寺的长辈都喜爱、心疼这个从小没了娘亲的孩子,只有二长老一个劲的针对她。
  ……
  清晨,阳光微露。现在已经入秋,几片落叶随着阳光一起洒下来,若是静静看着,倒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巫黎原本是打算睡到日上三竿的,结果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巫黎睁开一条缝,道:“请进。”
  门外的人刚开了一条缝,看到她衣衫不整的还在睡觉,连忙把门关上,道:“姑娘……”巫黎听出来了,是大婶的声音,她坐了起来,又是拍脸又是掐腿的,下了床,打开门。
  “诶呦!姑娘,你倒是把外衣穿好再开门呀!”大婶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进了屋子,把门关上,巫黎打着哈欠坐到了床上。大婶提上来一个食盒,阵阵香味冒出,巫黎一下子来了精神,道:“给我的吗?”
  她点点头:“嗯,不过里面有两份,另一份……”
  巫黎点头欣喜道:“给巫离儿的。”
  大婶垂下头,直接对着给巫黎跪下,道:“多谢姑娘!”
  巫黎吓了一跳,连忙也下床跪了下去,道:“李婶,此番采花贼一事多亏你的协助,若要说谢,也应当我谢你。”
  大婶见二人齐齐跪着,又闻巫黎这样一番肺腑之言,实在是倍感惭愧,于是起了身,握着巫黎的手,道:“姑娘日后若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尽管说,我定当牛做马!”
  ……
  巫黎敲响了巫离儿的房门。
  “请进。”巫离儿的声音在门内响起。
  巫黎开门进去,巫离儿正在梳妆。巫黎放下食盒,诚心道:“离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巫离儿翻了一个白眼,细长白皙的手放开几缕青丝,看了一眼食盒,垂下眼帘,道:
  “她给的?”
  “嗯?”
  “……”巫离儿又翻了个白眼,道:“别装傻,我知道你知道。”
  巫黎带笑道:“子非我,安知我知道?”
  “……”巫离儿沉默了一会,艰难的开口:“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巫黎看着她躲闪的眼神,这是巫离儿第一次在人前表现出迷茫。巫黎道:“你知道清风寺的寺旨吧?”不等她回答,巫黎自顾自的说下去:
  “时刻要以一颗对待事物。”
  巫离儿看向她,眼里满是质疑,毕竟每次二长老给弟子纸卷写对的理解,巫黎每次写的都是“就是天天开心。”
  巫黎假装没有看见她的眼神,认真道:“我就是觉得,开心就好,怎么开心怎么来。你开心做一个清风寺的孤女,那你就现在回去从此不再来胭脂镇。
  “你开心多一个人对你好,那么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我帮你跟二长老说你为苍生大义牺牲了。”
  巫离儿:“……”
  巫黎:“你若是开心二者都有,那么就时不时来看一看她。只要你开心,你愿意,干什么都行。”
  巫离儿深深的看了一眼巫黎,然后,客气的请走了她。被请走的巫黎丝毫没有半分不自然,又去敲响了巫夕的门。
  “夕夕,我想见你啦,开门开门。”
  “……进来。”
  巫黎进门,鞠了一躬道:“师尊好,我来学译鬼语啦!”。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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