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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昭告天下,咸使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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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天上帝,后土神祇,眷顾降命,属胡亥黎元。
  王政三十七年,始皇十一年,岁末。
  故都雍城宗庙。
  燔燎祭祀后,公子胡亥在新建成的始皇祖庙中,继承了皇帝位,秦无谥庙之号,秦政为始皇帝,公子胡亥为二世皇帝。
  国君无氏,不称氏称国,次则公子,公子无氏,不称氏称公子,今日起,公子胡亥就可以有资格更改称呼为秦胡亥,而他的兄长们若无封爵官职则继续顶着公子某某的称呼,其子孙为公孙某某,氏一传而可变,姓千万年而不变。
  七日癸酉。
  秦胡亥身着玄衣纁裳,头戴十二旒冠,系白玉珠,佩玉具剑,绶黄赤四彩,在同着玄衣纁裳礼服的大宗正赵組的引领下自宾阶登上祖台进入始皇宗庙。
  宗庙内陈设着斧纹屏风和始皇帝的玄色礼服。
  门窗间朝南的位置,铺设着双层竹席,饰着黑白相间的丝织花边,几案陈设华玉。
  在西墙朝东的位置,铺设双层细竹篾席,饰着彩色的花边,几案陈设文贝。
  在东墙朝西的位置,铺设双层莞席,饰着绘有云气的花边,几案陈设雕玉。
  在堂的西边夹室朝南的位置,铺设双层青竹蔑席,饰着黑丝绳连缀的花边,几案陈设漆器。
  越玉五种,宝刀、赤刀、大训,大璧、琬、琰,陈列在西墙向东的席前。大玉、夷玉、天球、河图,陈列在东墙向西的席前。
  胤制作的舞衣、大贝壳、大军鼓,陈列在西房。兑制作的戈、和制作的弓、垂制作的竹矢,陈列在东房。
  毕门之内,宗室子公孙缵、公孙媞戴着雀弁,手执惠,公孙衹、公孙舊、公孙滆、公孙劼、公孙栩着綦弁,执戈上刃,夹两阶戺。
  另外,由功勋之后,秦国老世族,皇帝外戚等人以充郎卫分守宗庙。
  武安君白仲着冕,执刘,立于东堂;歧平君司马昌着冕,执钺,立于西堂;朊滆君西乞徂着冕,执戣,立于东垂;阜康君百里绩着冕,执瞿,立于西垂。外戚熊韶着冕,执锐,立于侧阶。
  待秦胡亥独自祷告先祖之后,右丞相冯去疾捧着符玺,左丞相李斯捧着铜爵和大圭,二人一脸严肃地从阼阶走上宗庙。
  接下来就是由太史秉书,由宾阶隮,御王册命。
  秦太史令仲是自昭襄王时代的老臣子,这个耄耋老人见证了四代新君继位,他战战巍巍地在侍者的掺扶下,来到秦胡亥身旁,清了清嗓子,高声道:“皇帝凭符玺,道扬末命,命汝嗣训,临君秦邦,率循大卞,燮和天下,用答扬宗、祖之光训。”
  话很简略,但所表达的意思确是非同一般。
  先君以玉玺将天命授于继任之君,宗庙所在,嬴秦历代君主神灵见证,法理正位,名正言顺。
  秦胡亥谦虚道:“眇眇予末小子,其能而乱四方以敬忌天威。”
  这是谦逊,不是客气,而是形式。
  令仲再道:“皇帝以诏,汝亲贤明,当嗣立君,祭祀天地,守祖宗训,南面听天下。”
  秦胡亥按照剧本继续道:“眇眇予末小子,浅薄寡德,焉能临君而令。”
  令仲道:“皇天大命,不可稽留。”
  此话一出,秦胡亥就不需要也不能谦虚了,他言之恳切地说道:“敢不敬承。”
  对答了三次,礼让过后,秦胡亥终于可以接受君权的符玺和铜爵。
  前进三次,祭酒三次,奠酒三次。
  完成后,一样旁的大宗正公孙組朗声唱曰道:“飨!”
  待秦胡亥喝酒后,右丞相冯去疾接过铜爵,走下堂,盥手后又回来,用另外一种铜爵自斟自饮,面向百官作答道:“昔我皇帝,兴兵诛暴,汛扫东方,六王咸伏,天下归一。东抵虞渊,西踰临湟,南跨荆蛮,北筑长城。仁风义声,震荡六合,曶爽暗昧,咸际光明。三十七年,九有宁谧,煌煌功业,恢于三皇,万世之功,远迈五帝,德泽广布,至仁弥流。晏驾之日,万方嗟悼。
  然天序不可以无统,人神不可以旷主。
  十八子胡亥,少有贤名,日表英奇,天资粹美,今虔奉皇运,畏天之威,嗣于帝位,为二世皇帝。
  祭告天地,恭诣祖庙。
  布告天下,咸使闻之!”
  然后冯去疾把铜爵交给公孙組,自己则带领着百官向新君行大揖礼。
  众臣无论心中作何感想,此刻也都神情庄重严肃,以左手压右手,举手加额,深鞠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再次齐眉,然后手放下,如此,连续三拜。
  秦胡亥待众人拜后,也开始回礼。
  大袖之下,两臂合拢向前伸直,右手微曲,左手附其上,两臂自额头下移至胸,同时上身鞠躬四十五度。
  礼毕。
  冯去疾又从公孙組那里接过铜爵,祭酒,尝酒,奠酒,然后把酒杯交给公孙組,再拜。
  秦胡亥依礼又回拜。
  完成一系列动作之后,冯去疾走下堂,秦二世的登基大礼就算结束了。
  百官群臣可以陆续退场,但秦胡亥不能。
  他还要带着以大宗正公孙組为首的一应嬴氏子孙行尝禘之祀用以祭拜宗庙,从少昊开始至非子再到始皇帝,数十位先祖一个也不错过地祭祀。
  待到月明星稀之时,秦胡亥才被景夫掺回棫阳宫。
  除了继承皇帝位的仪式需秦胡亥亲自参加,其余的只需一纸诏书即可。
  别无二选,芈南成了大秦的皇后,由于始皇帝生前并未册后,芈南倒是货真价实地成了为中华第一后。
  太傅,本是周官,掌以善导,相辅君上。
  这个职位自战国始便逐步废弃不用,如今却被秦胡亥从历史堆里翻了出来,封给了有从龙之功的中车府令赵高,地位尊崇,又无具体职事,非常适用。
  另一个大功臣左丞相李斯则徙封山阴侯,食邑十万户,也不算李斯白忙活一场。
  燕居之室,火烛跳动。
  秦胡亥居案几之后,翻看着今天由大宗正赵組所呈上的卷牍,内录之人皆为嬴氏子孙。
  芈南一身皂色谒庙服,梳挽髻瑶台饰金步摇安静地坐在秦胡亥身侧,棫阳宫很大,但对于芈南来说却过于陌生,始皇集天下佳丽于宫中,这些人如今一个各地都趋之若鹜,令芈南烦不胜烦。
  看着小女郎一身皇后礼服故作端庄,垂足坐在一旁,秦胡亥想起了白日里,那个年岁不过弱冠手持锐的故楚公子熊韶,以及他那个丢了王位的父亲,秦胡亥的便宜岳父熊负刍。
  故荆之君,本就是秦胡亥一直筹划的事。
  “南姬。”秦胡亥放下书牍,柔声道:“可曾想念过荆国故地?”
  “未曾。”芈南闻言摇了摇头,她道:“南尚在襁褓便随严君居住咸阳,若非陛下带着南伴皇考东巡,怕是都没出过关中呢。”
  “负刍进来如何?”秦胡亥若有所思地道:“吾已令太傅重审任倪之事,想来已洗脱冤情了吧?”
  “廷尉监已放还严君。”芈南小声道:“只是......”
  “只是什么?南姬但说无妨。”秦胡亥揽妻入怀,在其额上轻啄一下,道:“卿为吾妻,吾为卿夫,世间亲密者再无如此。”
  “陛下。”芈南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秦胡亥,眸中缀泪开口道:“严君年事已高,又受此惊吓,如今已病卧数日,舍弟昨日曾至宫中,言说此事,南......”
  芈南再说什么,秦胡亥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熊负刍病了这让他措手不及同时也徒增几分烦恼,故楚之君啊,这可是握在手里十分重要的筹码。
  “南姬!”
  思及此处,秦胡亥徒然起身,他看着尚在哭泣之中的芈南,故做不悦道:“如此大事,为何不早说于吾。”
  “陛下近几日繁忙,南以为......”
  芈南眼睑挂泪,一脸委屈的神情。
  “卿啊,真是,真是让吾又爱又怜!”
  秦胡亥气笑道,他大步上前,丝毫不顾礼仪,一把将芈南抱起,横至身前,望着怀中羞愤不已地皇后,秦胡亥伏身,以唇轻触,一抹凉意。
  嬉闹几分后,秦胡亥端坐回坪居之上,唤道:“景夫!”
  尽心尽责守在门外的景夫听到传唤忙小跑着进来,行礼说道:“陛下!”
  “传喻,荆君负刍,谨身守善,厚德仁义,今册其为汾阳侯,食邑万户,赐金五千,另,使宫中医者赴其府,治愈其病疾。”
  “代朕言于负刍。”秦胡亥道:“若不叛秦,秦必以厚待。”
  “唯!”
  景夫离开后,秦胡亥拉起作势要拜谢的芈南,建议道:许是负刍独居关中苦闷,不若这样,由吾下诏,负刍亲笔复书一封,召荆地子弟来咸阳相聚,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唯!”
  长夜漫漫,安耐不住困意的芈南先行去休息,而秦胡亥依旧在看卷牍,以求在宗室之中择选可用之人。
  坪床之上,芈南半卧着,侍女瑶立于身侧。
  思虑良久后,年岁不大的皇后抿了抿嘴唇,下定了决心开口嘱咐道:“瑶,明日择时出宫,见严君与他言,荆国已亡,此是天意,秦统华夏为汤汤大势也,顺之则昌逆之则亡,荆国旧臣遗老若安分守己自不会伤及性命,为祭祖宗,若有反意,怕才是毁家之祸,国既已亡,当存家也!”
  “另,与韶弟言,既已入宫补郎卫,当恪尽职守,不可恣意妄为,慎行,慎言。”
  “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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