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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魔王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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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寻,我回来了。”
  嘹亮且高远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多么的不易和及时。
  众神目光汇集天上,只见一身披紫黑色披风,一身神甲的英俊男子从天上缓缓落地,此人一头长发有些似女子,没有束,只是任它在风中飘动,这是一张深邃的面容,灰黑色的眸子让人灵魂震荡,轻浮上挑的嘴角让人着迷,虽高高在上却不失温雅,有坚毅之神却和颜悦色,这就是神界修罗域域主!
  灵韵寻强忍着泪水,因为她等这一刻太长时间了,整整几万年的时光,她与他分别的时间也是太长了,长到物换星移几度秋!一个女子,哪怕她是神,哪怕她是高高在上的王,内心却也是有着属于自己的情感,她也需要知己的陪伴,需要爱的人的呵护,无上之位还是太冷清太冷清了……
  “吾等,恭迎修罗域域主回归!参见域主大人!”
  众神俯首,唯独神王与婆娑阿德罗没有,因为他们不需要。
  “邪灵九帝,当年被我们重伤道消五帝,信仰之力摧毁三帝,只有剩下一帝杳无所踪,看来就是你吧,瞑陵帝!”
  “不亏是修罗,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依旧是记忆犹新呐。”
  “南天域的部将怕已经被你同化了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部将被同化,那这今日随“寮擎”而来的南天域十大部将之首莫非……
  果然应了众人所想,南天域十大部将之首冷笑一声,站到了“寮擎”的身后。
  “我就想知道,修罗域主是如何知道的?”
  “不难,寮擎虽是天才不假,但以一人之力阻你们三帝,终究是没有胜算,我们见他活着,自然是有了疑心。”
  “那为何……”
  “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但寮擎回来之后涉入的事情便将你暴露了,而且星音的卦象也已然昭示了这一切,我就只能用这种手段将你曝光,至于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是因为我被其他的东西缠住了。”
  “那你就这么轻易地让我同化这十大部将?”
  “心为正,才不会迷途,既然是他们自己的选择,那么神界自然会清理掉,而这就是属于我的事情了。”
  说完,修罗域域主便伸手拿出九个发着鲜艳光彩的珠子。
  “叛神界者,修罗降临,必杀之!”
  “寮擎”仰天大笑,摇了摇头,道:“千算万算,你果然是我遗漏掉的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寻寻,与我一同拿下他吧。”他回头看了神王一眼,无尽温柔不明觉厉,就好似当年儿时,至纯至净。
  “好。”
  没有过多的推辞,这已然便是信任,况且神王之职也必须要她出手了。
  “众神退下!”
  神王口含天宪,一句话,众神已经退出飘渺仙宫,留在此地的就只有四个了。
  “宸,你专心对他,我不让其他的东西打扰你!”
  “出手!”
  “修罗天域破”
  “飘渺万重身”
  “神魔之力”
  “封灵斩”
  四人同时出手,顿时轰鸣声响彻云霄,飘渺仙宫一片硝烟!
  ……
  魔域。
  这是一片融合了黑暗、寂静、无声的另一方天地,如果将神界比成一个完美世界,那么这里就更像是一个落寞世界。魔域与神界同生,其魔界之名万年前被更改,不为别的,只是魔们都性格孤僻且奇特,既然神以神界命名,他们魔就改用了魔域,不为别的,只为标新立异。
  魔域八域,魔王永叹域,剩余七域分别为东星域、南星域、西星域、北星域,永坠域,恒魔域、泪涌域;其中四星域对应神界四天域,永坠域掌黑暗,恒魔域掌万魔,泪涌域掌鬼妖。
  此时,正在飘渺神界激战的神王与修罗域域主绝对想不到,魔界迎来了它历史上最危难的时刻。
  永叹魔宫,年老的魔王在床上无力的呻吟着,这位已经统领了魔域上十亿年光阴的王也终于是到了他的最后时刻。魔界自出现至此共历经七王,现代魔王是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是他完成了与神界的建交,并在神魔合战中配合神王调动魔域信仰而战胜强敌,在他十亿年的光辉岁月里,曾经有过太多太多的辉煌和太多太多的遗憾,无论多少年,时光总是会在轻描淡写中带走一切,神魔并非是长生不死的怪物,他们的寿命也终究是有尽的,此时此刻在床榻上的魔王鄞槊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一点,他的双眼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微微睁开,他的双唇不断的抖动着,一代威风凛凛的魔王竟也如普通的生灵一般,如此脆弱,如此可怜。
  永叹魔宫外,一场大戏才刚刚开始。
  严阵以待的是魔王近臣和永坠域部将,距离魔宫数百里外一支魔兵正向此处进发。
  “婆娑域主还不回来吗?”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得需要时间,修罗已经回去了,域主他应该已经得到消息在赶来的路上了吧!”
  “最好期望是这样。否则今天可不好过啊!”
  “永坠域永远支持我王!”
  “死守魔宫!”
  千年前。
  “寮域主隐蔽入我恒魔域怕是有些不合规矩吧?”
  恒魔域域主劫难漂浮在空中,冷漠的看着眼前已经易容过的寮擎。
  “哼,劫难域主不必震惊,寮某今日所为是有些不合规矩,但今日我是为你而来。”
  “哦,为了我?寮域主怕不是在说笑吧,神魔虽已建交,但互不干涉,若是寮域主要拜访我恒魔域,我劫难定好礼相待,可你今日所为,明显不对吧?”
  “哈哈哈,劫难域主,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说,摄魄吧。”
  听到这两个字,劫难明显开始不自然了起来,但除了眼神的微微波动,气场却丝毫未变,这是他身为一域之主的定力。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寮擎嘴角微微上扬。
  劫难大手一挥,下一刻,他与寮擎便出现在了一处及其掩蔽的地方。
  “说吧。”
  “在下远来是客,劫难域主不尽地主之谊吗?”说罢,寮擎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劫难。
  劫难感受到了这不怀好意的目光,但也无可奈何,寮擎说的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富有震撼力了。
  “那是自然,那我今日便请寮域主品品这‘万鬼哭’吧。请!”
  “久闻魔域洛川水之名,想必搭配着这‘万鬼哭’应该别有一番风味。”
  寮擎拿着面前的茶一饮而尽,嘴里砸吧砸吧了几下,道:“果然是妙!”
  寮擎收了收架子,挥手散了桌上的用具之后,便直入了正题。
  “不知劫难域主可否觊觎这魔王之位?”
  “放肆!寮域主说话注意!”
  “哈哈,魔域这么多年来,魔王本就不是在血脉之间相传,如果说你们魔没有此心的话,会不会太假了些?”
  “哼!贵界飘渺虽一脉单传,但寮域主明显是当世人杰,不想夺了神王这位子?”
  “可惜呀,若是魔域知道你是当年鬼魔的后代,你这新晋域主怕是当不长久了。摄魄,这个你深爱着的女子,却因为众魔的自私而白白丧命,你曾经苟延残喘的活着,为了摄魄,不过可笑啊——当年被群魔逼迫的鬼魔一家继承人,今日却做了恒魔域的域主,这不讽刺吗?”
  寮擎在很好但我把握着这个度,且声音不断走高,到该低时却猛地沉了下去,此等仿佛能夺人心魄的伎俩,着实害怕!
  劫难犹豫了,但还是很快的回过了神,道:“寮域主手段倒是卑劣了,鬼魔一家众魔得而诛之,摄魄只是故人罢了,除此之外,这跟我没有关系。”
  “摄魄死在了我的面前。”
  劫难死死地控制着自己。
  “很奇怪吗?一个魔女在临死前竟然会求助一个神。”
  “他的魔灵在百年前已经消散了,她只告诉了我她很恨你,恨你为了自己牺牲了她,也恨她自己为了保护你,却被你无情的抛弃,甚至最后都不愿意看她一眼,鄞槊当时没死,是我在最后关头把她换走的,不过那时的她也是奄奄一息了。”
  对面的劫难已经非常的不自然了,他的一双魔瞳血红血红的,握成拳头的手不停的颤抖着,他是新晋的域主,但这背后却有着一段很曲折的故事,摄魄,是唯一一个不对他冷眼相向的魔女,她爱上了他,他也感受得到,当年万魔覆灭他们一家的时候,是摄魄为了保护他,被众魔打成重伤,可能寮擎说的是对的,摄魄当时并没有死,因为他的心没有缺失的那一抹失落,不过过了很多天就有了这种感觉,果然啊,她付出了一切,他却成了域主,一魔之下,万魔之上,但这终归是不完整的,这世间欠他良多,但他却也欠了许多。
  寮擎也不再说话,手一挥,整个四周的环境就变了,这是寮擎记录的摄魄最后时光的场景,白茫茫的雪堆满了整个时间,在至纯至净的环境里,这雪花尤其的大,这是五方大陆的冬天,不带一丝暖意的透骨凉,单调的时间里,一袭红色是多么的扎眼,摄魄身上不断的向外冒着鲜血,落在洁白的土地上燃起阵阵白气,她拖着身躯不知道要走向哪里,但就这么一直走着,走着。
  终于,她失去了行走的力气,红色的裙摆铺在这茫茫雪地里,就像是一支火红的玫瑰,燃放出最后的火光。
  她染血的嘴唇在翕动着,不断地说着什么,但那声音含糊不清更细若蚊蝇,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里,她的眼神在和善到喜悦再从幸福到悲伤中不断地转换着,她是在回顾她的一生。
  在最后的几秒里,她笑了,笑的那样的天真无邪,那样的沁人心脾,但谁都无法感觉到这是幸福的意味,大雪终究落满了她的红裙,在她消失成微光的那一瞬间,天地同悲!
  这是五方大陆死的第一个魔。
  “曾经一舞一蹁跹,后来悲情满诉;生是劫难,亡是劫难,摄魄来生再难补天!”
  这段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久久无法散去,这句话的每一个字都如巨锤一般狠狠的敲击在劫难的心上,谁言魔无情,倒是情也深!
  “她很倔强,她只让我把她送到五方大陆,剩下的就没让我再插手了。”
  少顷,劫难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是,我恨魔域,也恨万魔,鬼魔一家曾经掌握着魔域的秩序,先祖父为效仿神王改革魔域,手伸的长了,却酿成了这般结果。魔王老了,他改不动了,他或许是个英主,但他现在更像是个迟暮老魔了。”
  “魔王死后,继位的应该是婆娑阿德罗吧?”
  “对,阿德罗深的魔王信任,又有你们神界的修罗指点,他的修为怕是已经无限接近于魔王当年的水平了。”
  “不过,不到那一刻谁也不知道他能否成功,其他几域域主怕也有些作为呀。”
  “如果我可以成就魔王,我一定完成先祖父的心愿,重塑魔域!”
  “这个是自然,我可以帮你,看在摄魄的份上……”
  没有人知道他们后来是怎么谈的,就现在来看,寮擎怕也是试了其他的手段才真正的改变了劫难,否则劫难不会这般坚定,至于关于摄魄的最后时刻是不是真的我们也不要再去纠结了,哪怕是假的,我们也愿意相信它是真的,相信它的魔也会相信它是真的,这一个痴情的女人,让我们给予她最后的祝愿,让她的魔灵安息。
  ……。
  战火燃遍了魔域,这一方天地终于是乱了,老魔王也是停止了无力的呻吟,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下一刻,他化作一道微光消失于魔域中枢之中。
  魔域第七代魔王鄞槊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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