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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秦时有妖汉成精 / 2.入长陵 下

2.入长陵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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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方才坐下身子,屈子辰便迫切问道。
  余光中帘缝之外森冷的虎狼战车以及寒光肃杀的金戟长枪,俨比噬天风雪还要叫人不寒而栗。
  桃面侍女替他摆放好青纹长剑,柔声回道。“世子奉诏入大秦生学院,自然是去见相爷了,不过见相爷之前,世子需先至汤沐阁沐身净斋。”
  “相爷?”屈子辰不禁周身一震,一丝惶然袭上心头。
  大秦帝国,有两位丞相,一位王姓,一位李姓。
  这两位丞相虽年龄,貌相,品性各有不同,但都同样神秘,强大,甚至让人思之畏惶。
  他们的神秘,强大,在于整个大秦帝国皆笼罩足他们的阴影之下,在于九州大地之人无不皆肯定他们是强大的至尊修行者,但却没有几个人见过他们真正出手,甚至没有几人能有资格瞻仰他们的庐山真面目。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
  重点在于,
  真正的强大...在于这个世上很多强大之存在的人和物,皆沦附为其爪牙...诚如眼前这支威慑四海,百战不殆的虎狼雄狮,以及修为骇人的徳天官。
  一道亢长的秏角号声奏鸣,前驾车夫沉声一喝,鞭挞同下,在无数金铁撞击的声海之中,马车再起行。
  “两位姐姐,帘口雪凶风疾,还是坐到火炉旁来取取暖吧。”
  屈子辰深呼了口气,将身子往后紧了紧,以便狭小的车厢里边能够多出一些空间出来。
  侍女们并未搭腔,只是一左一右跪坐在布帘边,一动未动,娆丽的面容之上,肃色森然。
  屈子辰起初并不知两位侍女何以如此恭谦,但从车厢内冷杀的气息之中,他能明显嗅察到二人并非与自己刻意保持着尊卑之距,而是密切警视着一帘之外的另外那个世界。
  二人年龄虽然不大,十五六岁,碧玉年华,但从她们周身透散出来的强浑气息可以看出,二者之间的修为不分伯仲,俨然已臻至下四重之境。如此强劲的修真武者,即便车外万箭齐掩,也未必能伤及二人分毫...但即便如此武者,其面容神色肃然紧绷,如临大敌。
  屈子辰不禁喉间微微一颤,冷汗悄下。
  侍女们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未动,一言不发,一息不换...宛若两尊拱卫的门神。
  屈子辰尴尬地搓着两手,如坐针毡。
  车厢内的气氛异常肃沉,几近叫人窒息,在半炷香的时辰里边,他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
  车驾,是由南门进的城。
  虽是身处幽闭的车厢之内,但对于方向感极强的屈子辰来说,这点还是能清晰地判别出来。
  只听,车窗外依稀传打来一道清嘹的伶人嗓音,唱的是《荆轲别燕太子丹》,一曲‘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分外悲壮。
  此时,车架应是还在城南梨园附近。
  然而,长陵城的街道,诚如秦人心思一般无二...纵横捭阖,诡谲如局,七穿八拐的弯道岔巷,进进出出的拱门深道,绕得他不禁有些头晕脑昏。
  须臾,车窗外又依稀传打出来数道浑重的金属敲击之声,像是在打造犁耙镰锯之类器械的敲击节奏,更又似在锻打某种更为精锐的器械之音。
  但那绝非民间铁匠铺所能力及之事,而应是帝都器械司库的手笔。
  自大秦帝国扫灭诸雄,一统百邦,主宰八荒九州以来,为防诸国群逆作祟生乱,便下令收缴天下青铜器铁,尽数锁入器械司库。凡民间之私藏铸器者,皆乃株连九族之滔天重罪,以至便有九州天下‘三室共一锅,五户存一刀’之法度。
  而,帝都器械司库,便就坐落于城北北湖锁月台附近。
  只听敲击声越来越沉煞,愈来愈急凶...那是兵刃交碰的撞击之音。
  屈子辰心中不禁有些疑讶,急道一声。“两位姐姐,梨园仅隔此处不足百米之遥,即便车马再快,也不可能瞬间抵达北城器械司库。”
  他能对长陵城区分布如此了然于心,得利于此番历游长陵之前,曾在《我的游纪》之中,对秦帝都长陵城内的香宇罗刹、仙闱琼楼、山脉水川等都作过详细标注。
  杏眼侍女愠色道。“长陵乃我大秦帝都,何路轻简,无需世子指别。”
  屈子辰吃了个闭门羹,只能撇嘴静坐,沉闷的空间让他的气息不断焦促起来,沉咳连连,他掀开来车窗上的挡帘,深吸了一口清鲜空气。
  车窗外,整个长陵已被皑皑茫雪与浓沉暮色笼罩,只能文文莫莫望见一座座高大角楼的虚影映挂于飘渺天地。
  杏眼侍女扯下挡帘,斥声道。“世子尊荣,兹事体大,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屈子辰周身一震,窘色道。“两位姐姐,先前事起仓促,难以分说...我想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些误会需要澄清一下。”
  桃面侍女打断道。“世子只需静坐少言即可,不时便可抵达汤沐阁。”
  须臾,车窗外传来三道平缓又不失节奏的敲击声,车外青衫年轻人雅然道。“前方道路拥塞,车驾无法通行,还请世子绕道至汤沐阁。”
  屈子辰不禁身子微微向后斜去,贴靠在车壁之上,因为这样能让他保持稍微舒服一些的姿势,从青衫年轻人的话语之中,他能清晰地嗅察出一丝不安的苗条...车驾之前,有虎狼军开道,这支威震四海,曾为大秦帝国立下赫赫战功的铁狼虎骑,于这九州天地之间,便无阻其之道...如果真有,那也绝非道路拥塞,而将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走东道!”
  杏眼侍女叱喝一声,车夫手中鞭如雨下,马嘶如雷,破风疾驰。
  只听空中猝然传来无数金铁碰击发出的惊天之音,迸发出道道沉雷般的轰隆炸响,经久不散。
  随之噗嗤、噗嗤...风与血交织之音滚滚而来,如滔滔洪浪。
  惨嚎声,哀鸣声,痛喊声...一波未静,一波又起。
  “两位姐姐,外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屈子辰猝不及防,惶然盯着两名视死如归的侍女。
  “闭嘴!”杏眼侍女叱喝一声,一把将他挟于身后,死死护住。
  “两位姐姐,我想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不是什么世子...喂,你让我把话说完...”
  屈子辰只觉胸口被人狠狠抵死,几尽透不过气息来,他死命拍打着车厢壁板。然而,下一瞬,他的右手便彻底停止了举动,透过狂啸怒风吹裂过后的车厢缝隙,他看见那名温雅宁和的青衫年轻人...那名白面书客,在那如潮洪般涌来的黑浪之中,身影逐渐飘零,直至被完全吞没。
  骏马嘶奔,狂雷咆哮。
  暴风雪天,打雷,绝非什么善事。
  然而,那绝非仅仅简单雷鸣可以比拟。
  那是利刃碰撞,交织在雄浑气劲之中炸泄出来的雷霆怒啸。
  轰!
  一道震天巨响炸开,天地为之一颤。
  所有气念全部迸发,幻化成凛厉剑意,漫天剑雨席卷,与横亘天际的狂雷同时垂落,将整个长陵照耀得一片惨白。
  整条巷道,霎时如纸糊般炸开,燃烧着熊熊烈焰的漫天碎物,直泻苍穹。
  天与地,陡然坠进了一个洪火滔天的巨炉之中。
  洪炉的中心,青衫年轻人的身姿越来越淡薄,他的所有气念,已然幻化成一把赤红之剑,火光袭天。
  那柄剑,薄如蝉翼,剑身却绽发着熊熊真火。
  “赵国叛逃!冷无情...今日就便是你的死期!”
  一道凛厉的喝叱之声,数名黑衣蒙面剑客,瞬时掠飞出来,身影倏然散布在残墙上的各个角落。
  这些蒙面剑客的身上,透散着浑厚气息,周身萦绕着一道道无穷的银白气流,气流彼此交融,生生不息,汇聚成一个个透明的气团。
  急落的暴雪,跌至气团上边,便瞬间灼化。
  滚腾的真气与雄烈的真火争斗不止。
  一道道吱喳的爆裂声响在空中接连炸开,这些燃烧的碎片,蕴含着无穷惊人力量,几名黑衣剑客周身的气团和鞋底与院墙之上湿滑的青石板砖发出阵阵极是刺耳的炸响。
  这样的画面,只能说明这几名黑衣剑客是世所罕见,拥有令人无法想象手段的修行武者。
  与此同时,数十名身着黑衣的蒙面剑客也如鬼魅般涌入这条破巷。
  噗。
  只听一道异样的闷哼声,红彩飞洒,一人终是支将不住,黑红的面罩与肃黑的身影同时往一侧坠飞出去。
  几名蒙面剑客陡然面色惶然,厉叱一声,手中黑铁剑同时击出。
  当,当,当,
  数道惊天之音。
  几人脚底皆是一震,口喷污血,都想强行支撑,手中白色气劲同时迸打出去,但下一瞬,数把灼红弯曲如半圆状的黑铁剑纷纷如折翼的飞鸟往后崩飞而去。
  从蒙面剑客身子裂口中间穿过的一道真火,形成了一股吞天的火浪,席卷而走,连毁数道院墙,又穿过西巷水房,直扫东南正街后涌向了街尾的一家老字酒号。
  酒号前堆摆着的坛罐霎时爆裂开来,将整个酒号生生崩毁,震荡起漫天飞雪。
  “走。”
  被称为冷无情的青衫年轻人缓缓飘下来身子,宁和的面颊之上惨白如雪,似乎已然疲虚到了极点,在落地的瞬间,仅是淡淡一字。
  屈子辰不禁咽了咽唾沫,万事不能沉惑表象,眼前这名静若处子的白面书客,竟是一名不世修行强者,有着一个与其容颜格格不衬的名字...冷无情。
  车驾飞奔而驰。
  凛冽的西风怒啸不止,旋卷着的雪花儿透过破败的车厢缝隙直面击来,利如尖刃。
  桃面侍女突地惊道一声。“风向不对,马车怎么改道西行了?”
  “有内鬼!”杏眼侍女厉叱一声,秀发间插着的一只竹筷,在电光火石之间甩飞而去,只听一声闷哼,污血扬洒,前驾上的车夫被生生穿飞出去十数丈开外。
  “不好,车上有隐雷!”几乎是在同一瞬,甚至没有多余的思量空隙,右掌一道绵密气劲同时拍出。
  轰!
  冲天热浪席卷,无情掀毁了东舍小巷一片民房,无数无辜市民在惊恐之余鬼哭神嚎地冲将出来,指天破骂。但下个瞬间,残壁上横挂着的车夫,使得他们骂声顿止,转而惊嚎不止。“杀人啦!”
  隐雷虽在炸响之前被杏眼侍女以气劲震飞,但爆炸引起的强烈气浪也使得马车深受波及,被震飞数十米之远,横挂在一颗弓背梧桐树叉之上,四分五裂。
  外边,传来了桃面侍女温柔的声音。“世子,前边就是汤沐阁了,汤沐阁中规矩森严,奴婢二人身份微贱,不便服侍世子入内,还请世子自行前往。”。
  屈子辰只觉天旋地转,头炸欲裂,他吃力从零破的车厢里挤出来半个脑袋。眼帘中,映出来两张娆丽的面容。只是,那倒立的人影儿,忽大忽小,忽远忽近…飞舞着的雪花儿,闪闪烁烁,黑黑白白…
  “姐姐,我,我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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