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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河岸边的梧桐 / 杏儿

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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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了合河口,还没到深处去哩,就闻到了阵阵杏香。
  合河口乡傍着山。正是七月上旬,那杏熟透了,黄得亮眼,赘在枝杈上。
  杏,好香的杏啊!远望过去,像一张张孩童的脸微笑着贴在一起,香气四溢。微风一吹,乡野浸在了杏香之中。狗儿不叫了,贪婪地吸着香气,孩子们在杏林里自在穿梭着,大人们望着大片的金黄,漏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可乐坏了我们几个小孩儿,顾不得洗手了,伸过去就抓,那浓郁的香气引了我们一路,馋了我们一路,诱惑了我们一路。从树上摘下来那么些杏,起先揣在兜里,塞得鼓鼓囊囊的。那杏也是不听话,不时地自己“蹦”到我们嘴里。兜里盛不下了,可是愁了半晌。一琢磨,真想出个法子——把衣服撑开,打个结,做成一袋状,把杏放到里面。一次能装上二三十个,顶着“大肚子”,收获满满,各回各家了。
  杏清洗好后,放在房顶上或地上晒一个钟头。一定是在中午太阳足的时候,吸收了太阳的热量,更饱满了。等待的时间可以收拾收拾院子,喂喂鸡,或者睡上一觉。下午四点,日头偏西,杏晒得差不多了。我是不太喜欢吃杏的,虽说它沾染着太阳的香气和春夏的阳光雨露,但口感酸甜,对于一向不喜欢甜食的我,实在是避之不及。不爱吃,但是爱摘。每天跟着邻里的几个玩伴下地去帮着收杏的阿伯、阿娘。摘、剪、装、收一气呵成,省了他们不少力,我们也乐在其中。
  除了摘,还喜欢砸杏仁。
  五六点钟,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开始做晚饭。孩子们就跑到“路”上玩。所谓的“路”是一条蜿蜒的山路,但不高,摔不坏的(指从边上掉下去)。我不常去,因为这时我正在热火朝天地对付那些杏核。
  拿起小锤子,对着头敲两下,对着屁股敲两下,在地上一磕,核就开了。露出了棕色壁的杏仁。有时劲使大了,把外面裹着的壁也摔掉了,出现在眼前的是内仁,白腴而优雅,可爱至极。我喜欢吃内仁,略有一丝苦味,正如我们生活的这世间。
  一个人,几颗杏仁,兀自在夕阳下能坐好久,享受清净而又快乐的生活。
  “麦黄时节晒杏干”,再进杏林,就不仅是摘杏那么简单了,晒杏干也是吃杏不错的一个选择。
  晒杏干也是有技法的。先在手里拿个杏,随着杏之间的痕迹用力捏下,杏就分成了两半。把杏核从杏肉中拿掉,然后整齐地摆在簸箕、废报纸、房顶或其他平整的物件上晾晒。只要是有太阳之时,还要不停地将杏挪动到有太阳晒着的地方。捏杏干也很有讲究,将不生不熟的单拎出来,吃起来酸味浓,称之为酸干;黄干是熟烂了的杏干,独为一堆,散发着腐气;成熟的恰到好处的放一个簸箕,酸甜刚好,尝起来最合人们的口味,叫红干。杏干如同不同种类的人,酸干半生未熟就被摘下来,像青春期的孩子,不踏实、不稳重;黄干熟烂了,不再挺立,虽然外表看起来靓丽,却是半瓶子醋,没有分量;红干则口感甚佳,有嚼头,最朴实的不加任何修饰,有斤量、有内涵。做人就得像红干,始终老实本份,不要过于圆滑精明。
  多么好的杏啊!
  杏,味香远益清,肉酸甜柔软,仁略硬味苦。像是我们自己,名声飘扬在外,许多人或多或少有所听闻;把光鲜亮丽的一面展示给众人,世人羡慕;而坚硬苦涩的一面留给自己,慢慢品味成功的来之不易。
  人生如杏。初,有杏花芬芳,红杏出墙;后,有烈日当头,蓄力结果;终,有金碧辉煌,果香四溢;末,剩枯树一株,湮没红尘。。
  但人生又有几回呢?何不去拼搏一把!像杏一样,像秋天的杏一样。
  不禁让人想到一句诗:“杏园岂敢妨君去,未有花时且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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