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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伴随着嗡鸣声划过城市的街道。车上没有司机，刘思坐在本来应该是驾驶位的位置上，习惯性地两脚往前一探，没有找到离合和刹车，不由得尴尬地拍了拍脑袋。
马劳佳说要去的地方在城市旧城区的另一头，和刘思住址的位置是相反的，坐车过去大约要半个小时。马劳佳说如今的城市规模已经非常巨大了，每座城市在两百年间不断扩张，甚至出现了两座城市合并的情况，令刘思咋舌。
闲来无事，刘思刚好想起来去找吴医生的事，不如现在就问问。
电话很快接通。
“吴医生，你好，我是刘思。”
吴医生是个微胖的男人，个子不大，戴着一副金边眼镜，听说是S市精神问题方面的专家，年轻时提出过超心理学的概念，解决过许多关于重症抑郁、精神分裂的问题。
“刘思？啊，这几天有点慢都给忘了，没事，自己能感觉到自己情绪还是不稳定的话说明已经有好转了，大部分人情绪崩溃都是无意识下发生的……稍等我接个电话……昂昂，您说，您说……”
刘思无奈地叹口气，吴医生看起来真的挺忙，好像也不是很在意自己的病情。
“哎~来了，刘思，时间我安排好了，周末我不在医院，直接来我家吧，我们聊一聊，你也别有压力，你没问题的。”
说罢还不等刘思张口，电话就挂断了，但下一秒，吴医生已经把自己的住址发到了刘思的手机上。
伸个懒腰，他现在只想美美地睡一觉，虽然今天也没做什么，但是感觉一阵空虚和劳累袭来，也许现代人的效率生活真的不太适合自己吧，刘思想着，是该用午睡开启美好的下午的，补一觉吧。
“到了叫我啊老家伙，啊——说起来还真的困了——”
……
“数据传输10%。”
冰冷的机械女声传来。
“数据传输50%。”
“数据传输100%。”
女孩睁开双眼，露出了她的美眸。
“自由公民，赛博世界，欢迎你的到来。”
女孩一双修长的腿迈出了第一步，瞬间，她的身体被粒子所环绕，不出两秒她就换上了一身装扮——红白格子长袖、牛仔裤、带有马刺的长靴，头顶一顶棕褐色的牛仔帽，亮光一闪，腰间多了一把左轮手枪，另一侧则挂着一根皮鞭。如果刘思在这，他一定会发现这女孩竟然就是他白天看见的人。
皮靴笃笃作响，女孩走了两步，两旁竟然渐渐出现了来往的行人，周围突然热闹了起来。她并没有因为周围的变化而惊奇，周围的人也并没有因为女孩的突然出现在街道上而大惊小怪。
女孩沿街道走着，两旁过往的人群忙忙碌碌、熙熙攘攘，吵嚷着什么。
“拿到奖励全部均分，参加自由城每年一度的黄金联赛，稳定前十队伍，缺打手若干！”
“最新的感官程序，大师图灵的最新作品，专为公民设计，贴合公民特点，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1号赛博体租用站新年酬宾，一律八折！”
……
女孩慢慢走着，和街边的人并没有什么交流，直到街角的酒吧，转身推门而入。
酒吧的内部显得很复古，桌椅都是木质的，几名服务生跑来跑去，为顾客加满杯中的酒。正值黄金联赛的春赛季，酒吧里其实没什么人，女孩找到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将枪套挂在了身旁墙壁的挂钩上。
服务生迎上来：“这位美丽的公民，献上我最诚挚的敬意，请问想来点什么。”
“一份提拉米苏，两杯冰水。”
“这就为您准备。”
女孩经常来这里，服务生是知道的，也知道不管点什么，她总是会点两杯，只喝掉其中一杯，离开时另一杯总是保持着原样。
一开始服务生们还都以为女孩是被约的男伴或者女伴放了鸽子，还有热心的去找她谈过，问她发生了什么，女孩每次都是微微一笑，然后摆了摆手。
这事店长也是知道的，渐渐的，大家也都习惯了，自由城每周六的下午，总会把墙角的位置留给这个女孩。
女孩坐在角落，总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好像有心事。
但是没人会过多在意什么，因为这自由城平凡的一天中的一个缩影。
来到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
车子停在了旧城区的旧货贸易市场。刘思伸了个懒腰爬出车子，感觉一阵饥饿感袭来，马劳佳虽然中午吃的比刘思多一点，但也感到肚子已经不听使唤地咕咕叫了好久。
“神神秘秘的，晚上到底吃什么？”刘思没好气道。
马劳佳拉着刘思进了旧货市场，这里白天是各种二手货物的交易地，晚上巷子深处却陆陆续续地亮起一排昏黄的灯泡，一台台锅台搭起，成了十几家餐馆盘踞的地点。
“这些餐厅就像咱上学那时候小吃街的大排档，味道很正的，老城区很多人都是冬眠来的，也吃不惯现在的东西，有的人就在这开这么一家小餐厅，顾客主要就是咱们这些老东西。”
说着就带刘思进了排头第三家叫“口口香”的餐厅，他似乎和老板还很熟，老板亲切地喊他老马。
老板见马劳佳带了个生面孔过来，突然流露出几分庄重，竟显得有些紧张，悄悄转向马劳佳问道：“这你儿子？咋不提前说一声，我准备准备啊，年轻人吃的惯咱这些吗。”
“没事没事，他和我是同学，嗯……冬眠久了点，啧军队那边有特殊任务就是这样嘛，最近才苏醒，哎呀我又多说了，你可当作什么都没听到知道不。还是老样子，整几个拿手的。”
……
马劳佳和老板安顿好，领着刘思进了包间。餐厅内的格局和记忆中的差别不大，这让刘思第一次对S市产生了亲切感，马劳佳也知道，对于他们这样的“老东西”来说，生活下去最重要的就是这一丝亲切感，只有这样的感觉才能让他们在这个城市扎根，好好生活下去。
点好菜，马劳佳看刘思似乎心不在焉，一直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从下午就看你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
刘思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看向马劳佳：“你说，现在有没有一种技术，能让一个大活人消失在大庭广众之下？”。
“啊？这怎么可能呢，直接消失？那不就是幽灵吗？嗯……也有可能的，你想啊，也许有人能通过利用光的折射等手段制作一件隐形斗篷，但实现起来确实很困难，至少我没听说有成功的案例。但要是直接消失不见，那就更扯了，我只在上学时候读的奇幻小说里读到过。你遇上什么事了？”
“我可能遇着鬼了。”刘思双眼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