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这就是命运吧

　　顾辜古再次落入到了那个浩瀚星空之中，他漂浮在空中，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系统光幕。
　　【任务评价如下】
　　玩家咕咕咕，本次副本为随机副本，在一切未知的情况下，你成功地扮演好了一名黄泉归来的神子的角色。
　　副本中，你成功地融入了神子与龙的牙医的角色，发现了龙身上的真正的幕后黑手，让龙的新生顺利完成，谱写了一个精彩的故事。
　　在完成最终任务时，你在守护龙蛋和拯救同伴的选择中选择了同伴，这是个具有争议的决定，但你的勇气值得肯定。
　　你最后的任务评价为：【有勇有谋】，获得翡翠级别奖励。
　　顾辜古的身前，浮现出四个橙色的光球。
　　除了【成长】、【宝物】以及【财富】外，还多了一个【口令】。
　　“橙色的光球，看来这个奖励是相当好了啊。”顾辜古感叹道。
　　在都市暗面的副本，奖励分为五个等级：青铜、白银、黄金、翡翠以及钻石，分别对应着五种颜色的光球：灰色、蓝色、紫色、橙色以及五彩。
　　现在出现在顾辜古面前的橙色光球，就是仅次于彩色光球的高级奖励。
　　“按道理来说，1级的我需要提升等级，选成长是没有任何问题的，但偏偏是翡翠级别的奖励。”
　　成长，翡翠级别的【成长】除了等级提升外，还会额外赋予正面天赋。
　　宝物，这个级别的宝物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财富和口令顾辜古暂时不考虑，现阶段的他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
　　顾辜古陷入了纠结，在他看来，升级和宝物他都想要。
　　但这次，他有种预感，要选【宝物】。
　　顾辜古看着安静发光的橙色球体，中间的那个【宝物】，就像深夜里的烧烤摊，在对他释放着深深地诱惑。
　　他抵挡不住，或者说没有抵挡这种诱惑，这就跟他当时选择【不动如山】一样，下意识地就用手握住了那枚【宝物】光球。
　　光球骤然散发出更强的光芒，顾辜古忽然感觉到自己手里多了一件东西，那手感非常熟悉，他低头一看，一把湛蓝色的龙爪出现在他的手里。
　　“果然......原来是你在呼唤我。”
　　顾辜古看着手中的龙爪，心中泛起了对刚刚过去副本里人和事的回忆，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他居然开始有些怀念起来。
　　【武器：神子的龙爪】
　　《龙的牙医》中，黄泉归来的神子与生俱来的武器。
　　龙爪是对付荒魂的武器，在其他世界里，对魑魅魍魉有特殊效果。
　　拥有者可以通过解放龙爪来提升自己的身体能力，并在五种形态中来回切换。
　　身体能力的提升取决于使用者本身的基础能力，且五种形态之间可无限制自由切换。
　　龙爪解放被视为一种状态，可持续十分钟，冷却时间一个小时，每日最多使用三次。
　　“形态切换自由，但有持续时间限制么......”
　　顾辜古看着手中龙爪的介绍，冷静地思考着。
　　龙爪解放对身体能力的提升非常大，他感觉解放后的他直接提升了至少十到二十级的身体能力，所以被限制时长也是合理的，而这个自由切换形态倒是意外之喜，这样一来他的攻击手段就变得非常自由。
　　这才是真正的六边形战士嘛。
　　他非常满意地想着，虽然损失了一次升级的机会，但这把和他并肩作战已久的龙爪更加是可遇不可求的。
　　至于升级......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顾辜古这样想着，然后便离开了都市暗面，从现实中苏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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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铃铃铃铃铃铃——！”
　　闹钟准时响起，顾辜古揉着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他环顾四周，确认自己确实在宿舍的床上后，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浮现在心头。
　　我在都市暗面的副本里呆了那么多天，现实中却只过去了一个晚上，这种感觉，就好像凭空多出来一段人生似的。
　　顾辜古睡得实在太晚，所以不知道是因为睡眠不足还是在都市暗面的活动其实会耗费他的精力，强烈的困意如潮水般侵袭着顾辜古的大脑，他恨不得直接倒下，睡他一个回笼觉。
　　可是今天是早课啊。
　　顾辜古哀嚎着，和他的室友们一起，行尸走肉般地开始洗漱穿戴，然后摇摇晃晃地往教室走去。
　　远远看去，仿佛一群丧尸在游走。
　　..................
　　到了中午，顾辜古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他正在群里跟超自然研究会的同伴们分享昨晚副本的经历。
　　顾辜古：“......所以我最后还是选择救了野野子。”
　　赵铃茸发了一个翻白眼的表情：“英雄救美，你怕不是馋人家身子......”
　　乔可莉听得津津有味，不让赵铃茸打岔，赶紧问道：“那最后怎么样，柴名破坏了龙蛋让你的任务失败了？”
　　顾辜古也无视了赵铃茸，继续打字：“那倒没有，原来当时龙已经开始提前孕育新龙，所以我只要拖足够久的时间就好。”
　　乔可莉发了一个点赞的表情：“看来你当时选择了那么多【不动如山】确实派上了用场，不过也真是够惨烈的，居然要用身体去挡住对手。”
　　“我总感觉当时肯定有很多更好的选择，只是他选择了最蠢的，而且最后居然还为了一个NPC放弃了任务。”
　　赵铃茸在群里说着，发了一个扶额的表情。
　　“你没有经历过你不知道，当时我真的被那个系统弄恼火了，非逼着人做选择，好像我一定得按照它的想法来一样。”
　　顾辜古回复道，他发了一个在喷火的卡通人物来表达心中的愤怒：“所以我最后决定照着自己喜欢的来，玩个游戏都那么憋屈，这种事我可不愿意。”
　　“所以你现在觉得都市暗面是一个游戏？”
　　赵铃茸突然来了一句，顾辜古此时正在往饭堂的方向走，看到这句话的的他停住了脚步。
　　是啊，我怎么也开始感觉这是一个游戏了？
　　顾辜古感觉自己遭受到了灵魂拷问，他发现自己的心态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被那个副本和整个都市暗面的气氛所改变。
　　那些叫卖声，那些寻找组队的声音，那些在副本里的人事物，那些战斗，那些任务......
　　虽然才完成了第二个副本，但适应能力极强的他已经完全接受了都市暗面，但现在的问题是，都市暗面对于他来说，是什么？
　　他想起他在自己那本笔记本里写下的话：
　　“都市暗面，绝对不是我追求超自然世界的人生的终点，但是一个很好的起点。”
　　“想要深入了解都市暗面，就得让自己变强才行，更高的等级才能解锁更多的情报。”
　　“......”
　　他回想起自己的初心，才发现自己当初那个选择，完全违背了这点——放弃完成任务提升自己的机会，去拯救一名NPC。
　　但不知为何，他虽然回想起了这点，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后悔之意。
　　“更正一下，我没有把它当做游戏。”
　　顾辜古在群里打下这样一行字，他知道自己为何心中无悔。
　　那是因为，他已经把都市暗面，甚至是都市暗面里面的每一个副本，都当做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那么在那个世界的自己，他也要遵循本心。
　　想通了这点，他心中最后的一丝小纠结也烟消云散，看着手机的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啊啊啊啊啊，我也好想体验都市暗面啊......”
　　乔可莉发了一个在地上打滚的小人，配上文字，顾辜古仿佛看到会长在基地沙发上滚来滚去的可爱模样。
　　“可莉姐，他这次侥幸完成任务没啥事，说不定下一次就翘辫子了，我们再等等吧。”
　　赵铃茸配了一个斜眼笑的表情，然后又发来一句：
　　“你觉得你真的摆脱了系统的操纵，拯救了野野子么？”
　　顾辜古看到皱了下眉，他不解地打字问道：“什么意思，系统摆明是让我放弃野野子保护龙蛋，我没有照做救下了她，最后还完成了任务，难道不是摆脱了系统的操纵。”
　　“或许吧，你这样想的话，建议你不要去补这部动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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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辜古带着对赵铃茸最后的话的疑惑，在晚上独自搜到了《龙的牙医》这部动漫，开始观看起来。
　　动漫的剧情，是在副本剧情发生之前，讲述的是龙落日的故事。
　　内容基本跟悟堂当时和他讲的没有出入。
　　“这是三年前的野野子师父啊。”
　　顾辜古感慨道，屏幕里的野野子，看上去比顾辜古印象中的要青涩一些，也是那么元气可人。
　　他看着野野子蹦跳着追逐这光虫，然后捡到了一个金发少年。
　　“贝尔，原来长这样么，这小子还挺帅。”
　　顾辜古心想，这就是野野子心中一直放不下的那个男孩了。
　　里面的故事继续，野野子教导贝尔成为牙医，完成着牙医日常的工作，对付天狗虫......
　　顾辜古看着，露出了怀念的微笑，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突然，他的笑容凝固了，脸上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他看到了，野野子当年的试炼内容，也就是她的终结之日。
　　画面里，幼龙倒在了大地上，而野野子倒在幼龙的旁边。
　　她的手触碰着龙牙，身体已经完全僵硬，睁着眼睛瞳孔涣散。
　　毫无疑问，她死了，死在了幼龙的身边。
　　从剧情来看，她是在成为新龙的牙医后，在战争中连同幼龙一起坠落，然后被敌军杀死的。
　　“这就是你的命运么。”
　　顾辜古心中划过一道闪电，他突然明白，为何野野子当时用那么复杂地眼神看着龙蛋，又为何会自告奋勇地成为新龙的牙医，还跟悟堂说这就是她的命运。
　　顾辜古突然有种强烈的冲动，他想要回到副本里，去帮助野野子改变她的命运。
　　很多评论都在说，她的命运在动漫故事的结尾已经被改变了。
　　但与野野子朝夕相处过的顾辜古知道，如果没有奇迹，那这就是少女最后的命运了。
　　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没有选择副本口令。
　　这也许真的就是她的命运，也是我的命运吧。
　　顾辜古悲哀地发现，自己原来压根没有逃脱系统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