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酸爽

　　“……十几个门派那是相互斗杀，杀的日夜不分，昏天黑地，到后来已经分不清什么是水，什么是血了，光尸体就堆满了整个战场，听说后来去了个和尚，隔着百里就能听到人的惨叫还有哀嚎，撕心裂肺……”镇上来了个新的说书先生，这一段讲的正是十几年前那一场江湖浩劫，燕九凡听过几次，但之前的先生都说得大多模棱两可没有开头没有结尾，可没这先生说的好，听到兴头上总是草草结束，不免让人很是失望。
　　听了一会，眼瞅就要结束的燕九凡，准备回家去了，家中老娘不能不吃饭。
　　随着一阵掌声叫好，故事结束了，在人群准备散开的时候，那说书先生忽然一句反问：“你们知道究竟是什么导致的这江湖大乱？”
　　“是什么？”人群中有人问道，说书先生一笑。看着见底的麻布袋，心中嘀咕，这地方太穷了，不来点干货这趟书算是白说了。
　　他的话立马吸引了人群，就是燕九凡也是停住脚步。
　　“只为一本天下第一的武功秘籍——乾元真经!”
　　听到这里，燕九凡心中不禁咯噔一下。
　　人们有了兴趣自然也就回来了，有几个有几个铜板的，想让先生讲快些，倒是毫不吝啬的把自己的饭钱扔了出去。
　　“谢先生谢柳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可他出道才短短几年，凭什么这么厉害呢？那就是因为这本《乾元真经》了，这等诱惑，又岂能不会引起轩然大波？自从谢先生不知去向以后，这本秘籍也就消失了，江湖也就安静了许多，可最近江湖上又出大事了，这秘籍重新现世，辽东长水帮，第一个得知消息，就在半个月前，帮中总舵近三千帮众一夜之间全部暴毙，全部七窍流血被人砍去了手脚，整条街都弥漫着血腥味到处都是残缺不全的尸首……”
　　燕九凡越听到后面，心里越是噔噔噔，河边那三位便是长水帮的三位当家，而至于那传呼其神的《乾元真经》似乎就在自己怀中，这东西岂止是熟山芋，是祸害，简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为了确认，加快脚步来到河边，十多天过去尸首早已经不知去向，地上更是干净的一塌糊涂，似乎之前仇暴春三人互相残杀的事实并不存在。
　　燕九凡只觉得脑袋嗡嗡，这是怎么回事？
　　殊不知，燕九凡的背后早有两个黑衣蒙面人，悄悄的走了过来，不远处有一白衣少年，背手而立，白衣一尘不染，目光炯炯有神，除去一双大眼，其余五官皆是小巧精致，十分俊朗，和说书先生口中的翩翩公子如出一辙。
　　有所察觉的燕九凡惊骇，不等反应，已然被蒙面人按住了肩膀，肩头穴位被制，顿时双臂发麻，失去知觉，下一刻燕九凡的面前就出现了那个俊郎的翩翩少年，两个蒙面人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少年伸手就拖起了燕九凡的下巴，看着眼前的这个小乞丐，瞪大了眼睛仔细观详，燕九凡邋遢蓬头垢面，身上还有点臭，没啥好看。可少年大眼睛转着圈，看了又看，燕九凡自认为脸上没花，道：“喂！你看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
　　少年不理会，当看到燕九凡的眼睛时，停了下来，点头自顾自道：“这双眼睛倒是蛮好看的！”
　　“关你屁事。”燕九凡骂道。
　　啪！一个耳光就招呼在燕九凡的脸上，力气并不大，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加上看着文质彬彬，力气已然大不到哪里去。
　　这要是搁在以前，燕九凡必须要还回去的，就是他不还，他兄弟陈孝起也要还，这亏可真吃不得。
　　这时别说还手，就是动一下都很困难啊，莫名奇妙的挨了一巴掌，燕九凡涨红了脸，吼道：“有本事你放开我！”
　　少年揉着手腕，似乎刚才用力用大了，表情为难，伸手又是一巴掌。燕九凡只觉得两个脸颊火辣辣的，他还从来没被这么欺负过，就是去刘员外家偷东西，和他的家丁也是你来我往，互有得失，这样窝囊还真是头一遭。
　　且不说对方是什么人，就这不由分说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绑人打人，还真是够蛮横无理。
　　“这第一巴掌是打你无礼，第二巴掌是我想打你，至于放开你？不可以。第三把乾元真经交出来！”少年款款说道。
　　果不其然，已经有人来找这熟山芋，乾元真经就在燕九凡的怀里，他当时在死人堆坐了好久，就算是他见过自己那没有头颅的老爹的尸首，也没有太好的定力。天大明，才慢慢爬起身，本想用他们死前争来争去的东西换点钱，不曾想这东西这么重要，不对，这么可怕。要是被那些视秘籍为宝的人知道燕九凡如此的暴殄天物，还不得哭死在七星河边上？
　　这东西对懂行的人来说那就是至宝，会想尽一切办法，不顾一切也想得到，就像仇暴春兄弟。可对于燕九凡来说它还真没一个番薯重要，毕竟他每天都要为了肚子而发愁。
　　《乾元真经》对燕九凡来讲啥也不是，可是如此一来，倔脾气上来的燕九凡一咬牙，脸一横，决定给嘴巴装个锁。
　　巴掌声此起彼伏，燕九凡鼻青脸肿，像是捅了马蜂窝，可终究一个字都没说，人穷咱志不穷不是，你想要，我偏偏不给你。
　　俊郎少年脸色阴沉，喘着气，与之前翩翩形象形成巨大反差，气急败坏地吩咐道：“给我搜。”他本来只是想戏弄一下燕九凡，难得从那深宅大院中出来放松心情，玩心极重，不然治一个小孩这等小事还能劳烦到他？可燕九凡又不知道你是哪家公子，更不是你的下人。岂能给你这个面子，管你是个谁。
　　燕九凡狼狈，脸都快成了猪头，可是却在笑，这就是他的反击，对方越生气他便越开心，虽然输了战斗，可他却赢了战场，穷人对富人的战场。
　　两只大手没几下便把《乾元真经》搜了出来，这东西对燕九凡没用，拿去也就拿去了。
　　少年看着真经，脸色稍微缓和一些，他真没受过气，本想着这次出来可以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放松一下心情，没想到被个小乞丐倒了胃口，心中生恨。看着燕九凡的笑气就不打一处来，恶狠狠问道：“你笑什么？”。
　　燕九凡笑道：“你过来我便告诉你。”涉世未深的翩翩少年真把头凑了过去，燕九凡一口口水，夹杂着血丝，还有昨晚在刘员外家偷吃嘴里没剃干净的的肉渣菜渣一股脑吐了出去。
　　那味道，可真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