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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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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琅琊,大雨倾覆,电闪雷鸣,仿佛天神震怒。
  一辆马车奔驰在宽阔的街道上,只是比起凄风苦雨的外面,车厢里面却是十分热闹,只是这种热闹对于平山王妃来说,可就不太好了。
  一位青衫文士不请自来,自顾自坐在她的对面,将怀中的不肖弟子平稳的放在一边,然后才缓缓盘坐,对着她笑道:“七境武夫很厉害了,我只是一介会动嘴皮子的读书人,淋点风雨都会受寒,所幸成家主也是一位深明大义之人,与他讲通了道理,自然也就放我一马了。”
  青衫文士的话,她当然半个字都不信,琅琊成家本就是他夫君在早年间埋下的棋子,而且那成山中了她的魅惑之术,自然不可能放行。
  “你们儒家之人,就只知道欺负我一个有身孕的寡妇?”她冷声嗤笑道。
  青衫文士惊诧道:“夫人可不是寡妇,你丈夫尚在,可算不得一个寡字,再说事到如今,鄙人何时有过僭越之举?”
  “不得自由与死何异……”
  她的双眼直视着青衫文士,一字一句道:
  “你想如何?”
  青衫文士的目光毫无躲避,平静如水,嘴角上扬,缓缓说道:
  “只是想让夫人回头罢了。”
  ……
  成府门前,一位青衫少年抓着一具昏死过去的高大躯体,随手丢在了成府门前,之前的那场大战,看似激烈,其实只是他单方面的虐杀而已,若是再年轻一些年岁,他只会下手更快、更狠!
  这位与之前那个文衫文士相貌差不多,却要年轻许多,也要意气风发许多的青衫年轻人,呵呵一笑,用手抚平了胸前的一对浅浅的拳印,如今这座江湖的纯粹武夫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
  他再次迈入滂沱大雨中,只是大雨虽大,却半点不沾身,他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开始加快,快得让人看不清,仿佛化作了一缕青烟。
  另一条街道上,马夫飞快扬鞭,马蹄飞驰,溅起大片的水花。忽的,马夫皱起了眉头,只见宽阔的青石街道上,一位耄耋老僧站定在大雨滂沱中。
  没有什么表示,只有马夫不断扬起的马鞭,壮硕的骏马猛地扬起了马蹄,想要一跃而下,将面前这位不识好歹的老僧直接碾成肉泥!
  “阿弥陀佛!”
  老僧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
  朵朵莲花平地起,人间何似在佛国。
  时间长河顿时凝滞,那老僧微微一笑:“文山主,好神通。”
  在乌云之上,一袭白衣被一身青衣阻拦,那穿着儒衫却带着道冠的老者笑了笑,道:“只怕不能如云道友的心愿了。”
  云不染皱起眉头:“一气化三清?”
  忽然,他笑了起来:“文山主莫不是以为,凭借一道阴魂就能拦住我?”
  “云道友剑气太盛、太利,老朽一人当然拦不住。”
  “你还有帮手?”他往下一望,喃喃道:“龙树僧人?”
  “当然不是,咱们都是正人君子,怎么会做出以多欺少之事?”老者呵呵一笑,缓缓盘坐在云端之上,用云做了两个蒲团,指了指另一个蒲团,笑容恬淡:“打打杀杀实非我意,不如我们坐而论道,如果云道友能讲过我,我便心甘情愿的放行。”
  乌云之上,天高云淡,唯有月光皎洁。
  只见那一袭白衣一招手,温养在丹田中的那把飞剑以虚化实,出现在他的身旁。
  坐而论道?
  这位年纪轻轻便成为顾剑山长老的白衣剑仙,忽然想起了多年前被宗门长老带上山的场景,高耸入云的峰顶之上,御剑而游,惊恐于离地之远,却也豪情于苍天之近。
  那个至今境界从未精进一步的外门长老,骄傲且自豪道:天下万法,唯有剑道离天道最近!
  云不染咧了咧嘴,若是让那些仰慕于他的京城女子看见了,只怕是又会引来一阵刺耳的惊叫,世间女子都很好,可是他是无福消受了。
  他握紧了剑,论道么,那就看看你的道,有没有我的剑道更大了!
  一道惊雷乍起,那位由敬书斋山主的一道阴魂凝聚成的老道率先出手,一手捏电母观镜印,一手捏雷公击鼓印,身下黑云滚滚,一记五雷正法印倒飞而出。
  惊雷滚滚,气势汹汹。
  而云不染也并没有退避,而是迎头而上,手执利剑,一袭白衣如雪的他,翩翩如雪,飘然飞舞,这一刻的他恍若真正的神仙中人。
  云不染,剑名,不染。
  “我见识过真正的五雷正法,印法一出,天地变色,五雷轰顶,万鬼退避,其气势之浩大绝不是你这个凭借着天地之势,才能临摹出些许轮廓的伪印能比得上。”
  “说到底,你还没有学到精髓。”
  云不染侃侃而谈,从容淡定,而他的剑却停留在了老道的胸口,只是并没有鲜血流出,老道有些感慨,长叹一声:“还是学艺不精啊……”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一句话,云不染那一直风轻云淡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丝怪异,他张了张嘴,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老道低垂着脑袋,摇了摇头,叹道:“我输了。”
  突然云不染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猛然向后退去,而那一直低着头的老道咧嘴而笑,一道流光坠下云端,而取代他的则是一袭青衫,那张年轻的脸庞上,笑容满面。
  青衫男子的突然出现,似乎并没有让云不染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上露出半点惊慌,他冷静地驾驭着不染剑,化作一道流光刺向那袭青衫。
  剑仙可以千里取人头,却也能十步杀一人,从某种角度来说,近身的剑仙,更无敌!
  只是云不染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表情瞬间有点懵,而那位青衫武夫面对着那把剑气凌厉的本命飞剑,并半点退避之意,气机似河倒,拳意如山倾,依然是一拳祭出。
  “砰!”
  天空之中发出一声闷响,龙树僧人仰天望去,浩瀚无垠的天空之上再无那袭白衣,竟是被那位青衫武夫一拳击退不知几里处,但那位青衫武夫也不好受,执意挥出那一拳的结果则是他的胸膛被开了一个大洞,而且剑气四溢,还在不断破坏着伤口。
  不染剑,不染万法,最能破开纯粹武夫的护身罡气。
  若是普通武夫受了如此重的伤,恐怕已经奄奄一息了,可是那袭青衫武夫却是意犹未尽的笑了笑,化作一道青光坠落云端。
  显然,这也是那位敬书斋山主的一道阴魂。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
  文不成微微一笑,看着那个静止不动的被誉为世间第一绝色的女子,有些感慨:“世间十万八千字,唯有情字最伤人,你是,陈骁是,那个文不染亦是……”。
  忽然他低声嘀咕道:“万恶三角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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