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小表妹

　　今天的太阳是暖洋洋的，上午的工作还出了点汗，将自己管理的区域清扫干净后，清洁工大爷惬意坐在花台边上，盯着新设施的两个垃圾回收箱，也被他擦得锃光瓦亮，上面的三角标志像是某种仪式，他表情出神，目光呆呆的，计划着中午是吃工地盒饭呢还是买几个酱肉包子吃呢。
　　吃肉包子的话他总会忍不住留下里面的肉馅，带回去给家中那条流浪狗，是时候该给它取个名字了吧？白天它帮自己照看了家，晚上兴奋地跑过来迎接，自己也该把它看成家人了吧？今天回家就跟它说，高兴点吧小土狗，我愿意做你的主人啦，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上班的时间，带你去翻好吃又营养的垃圾，是那些孩子们吃剩下的，现在的小孩子嘴可刁，汉堡鸭腿只吃半个，扔进垃圾箱多可惜啊，不要我牵着绳子你才跟我走，多长点眼力见儿，保证把你养胖了，不像现在瘦的腿不像根腿跟扫帚棒一样。
　　他眨巴眨巴浑浊的眼睛，有意识地望向另一面，有一对情侣正在悠闲地逛街，没有贴在一起很亲密像才认识不久，男的不时从兜里抓出瓜子，一边聊一边磕，一边磕一边扔，丝毫没有做好城市主人的觉悟，旁边路过的行人，走到他身后了才回头鄙视他一眼，没有人想要上去招呼他，各走各的路，都一副漠不关己的态度。
　　女的忽然问他，“在吃啥呢？”
　　男的轻笑一声，“瞎啊，葵瓜子，你要不要吃？”
　　女的犹豫了一会儿，尴尬地说，“要不你别吃了，撒了一地瓜子壳，刚才那边好像还有个清洁工。”
　　男的停下脚步，语气酌定地说道，“呀，你管他们作啥，我扔垃圾不是白扔，是有目的的，地上有了的垃圾，清洁工不是才有活儿干啊？他们不每天在附近转悠几圈早就失业了，一个个都没有文化还能做其他的什么工作？政府派来做检查的，还会表扬他们认真勤劳，过年去领柴米油盐什么的。”
　　女人逗乐了，微笑着说道，“你这人还真是别出心裁呢，别说好像是这个理儿……”
　　清洁工大爷听见摇了摇头，顿时就不乐意了，这说哪儿的话，用脑子想一想，瓜子壳多难捡啊，公园路的地砖为了防止打滑，用的都是粗糙岩石，细小的碎物掉地上扫都扫不起来，要用手指往地缝里扣。你这嗑的还不是长条型的瓜子，圆光光的香瓜子要去捡最耗费工时了，带着女朋友，哼女朋友，到我清扫的区域作妖作福，你不是在难为老头子我吗？爱嗑瓜子你带个塑料袋啊真够找事的家伙。
　　大爷半白不黑的一撮胡子，气的一抖，决定上去教育教育三观不正的小年轻，没忘记带上扫帚，好证明他刚才有在干活儿，揣着扫帚跟端着乌滋尔冲锋枪似的，小跑地追上去难免显露出他腿部有隐疾。
　　距离情侣没几米远了，清洁工大爷马上喊道，“前面的人，等下，等等……”
　　可能他习惯平时说话太小声了，喊了几声两人都跟没听见一样，还在往前走，让他怪着急的，喊话不行就想拉住人，刚想把手搭在年轻人肩上，他瞧见洁净的面料，手一缩，心头一阵害怕，庆幸自己没有摸下去，摸脏了说是阿玛尼的，干洗维养要一百多他可不想赔。
　　男的正聊嗨呢，忽见一个顶着草帽的清洁工绕到自己跟前来了，挡住了去路，知道他有事儿却还是觉得不耐烦，叫道，“老头别挡道，你啥毛病想要钱咋滴？是讨饭的？”
　　“我，我没毛病，你看看我这身衣服，我是一名清洁工，介有点事跟你说，”清洁工指了指身后，问道，
　　“路上那些瓜子壳是你扔滴吧？”
　　男的冷笑了一下，看女朋友东张西望的，应付道，“嗯，是我扔滴咋滴了？你赶紧去扫，我不给你扔了行了吧？”
　　清洁工大爷随意地剁了下扫帚，有些犹豫，但还是固执地说道，“你是应该不扔了，你还应该保证以后也不扔了，环境是大家的，整洁的路面心情才会好一些，人人都在不自觉乱扔的话谁还愿意做清洁……”
　　“怎么滴，该你扫，还要我道歉啊？”男的突然露出恶脸，凶得像厉鬼，他身边的女朋友都没注意，只是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不明白这个大爷怎么还有点死缠烂打。
　　“道歉不至于，我没那个意思…小伙子…”清洁工大爷知道这人太好面儿了，自己似乎逼得太紧了，
　　“下次注意点就好了，没让你不准吃东西，带个塑料……”
　　“我注意尼玛……！”男的横着挥过一拳揍在清洁工大爷脑门上，大爷还及时用扫帚挡了一下，坚硬的拳头锤在竹竿上发出“咔”的响声，落在大爷面部留下伤疤红印，大爷痛得蹲在地上，捂住面庞龇牙咧嘴，语无伦次地怨恨着。
　　“哎哟，你这人……小苟日的……”
　　男的僵硬起脖子，瞪着眼睛，想呸到自觉得多嘴多舌的清洁工脸上去，“不是我打你，是你不好！你要拦路还不让我走！”
　　大爷喊：“打人啦，有人打人啦，你可不能走啊！”
　　男的眼皮一跳，向后退了一步，扬起了双手大声喊道：
　　“是他自己倒霉，不关我的事，大家伙儿看明白，这个老家伙是个碰瓷儿的！对了，他讹钱！为老不尊！……”
　　男的惊慌的心情一缓，真是绝佳的借口，自己怎么就这么聪明，恨不得把所有的脏水都泼在大爷身上。
　　女朋友眼急了，怎么还把老人打瘫在地上了呢？是不是要赔钱啊？这种爱惹事的男人，我可不能管。当即觉得自己聪明机灵，赶紧找了个人少的方向脱身溜走了。
　　“黄珊儿，珊儿！哎你去哪儿！别走啊！”男的想要追上去拦住女朋友，不然白花了相亲的钱，煮熟的鸭子就飞走了，刚才聊的还挺愉快的，都准备一起去ktv喝酒了，药早准备好了。
　　“我不是说过让你别再乱扔垃圾了吗？”没走成，清洁工大爷站起来，一手提着扫帚，一手伸过去掴住他的右臂，他想用两只手去挣脱，硬是扳不开大爷的铁钳一般的手，吓得他心颤了一下，一回头，才意识到扬手的时候把兜里的瓜子扯了出来，全撒地上了。
　　转场。
　　“小女娃你是什么人？来帮谁的？”
　　长眉老僧自然清楚，这只决斗中突然出现的萝莉定不简单，理所当然的是天山童姥级别的，待会大喊施展出天山折梅手，寒冰生死符等等奇招都不奇怪。
　　“形势紧急，奴家自然是来保护小少爷的，奴家敢来也不惧你口中的次代种，来两个，杀一双，念在今天是少爷犯了错，若你能放下执着不杀脚下的光头的话，奴家以现任家主的人格担保，能饶你不死老和尚。”小萝莉一脸正色说道，还是带着点孩童的奶音，她停顿了一下补充说道，
　　“有道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赤九藏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心道我认识她啊，这不是偶尔放假来家里玩一直装哑巴害羞的小表妹吗？
　　长眉老僧长吁了一口气，心中大定，既然不是传闻中赤家供奉的七贤者之一，等会他施展出［血魂祭手］的深奥法阵，还是有机会与之一搏的。
　　那是用活人的灵魂献祭给鬼神，唤醒最强的封印咒，传递给魔法阵中的施法者，即便面对凶残的次代种，在封印咒的镇压下也会暂时封住血性，使之如普通人一样贫弱，造成一切的起因，都是他亲弟弟拿命换来的啊！
　　“我能闻到你身上的气息，并非纯血种，混血种能力再强在尊贵的次代种面前亦如同蝼蚁，说如此大话，你的小短裙底下是藏了把RPG，还是反坦克导弹呢？”长眉老僧恹恹地说道。
　　“流氓！要闻闻你姥姥去！”小萝莉高声说，“看你模样老实巴交的，居然藏了一肚子坏水！话说回来老变态，我记得你刚才说过要屠了一条街？”
　　长眉老僧迟疑了一下，觉得她应该是在拖延时间，满不在乎地回答道，“唔，我是说过的类似的话。”
　　“很好，这才是天大的笑话！不怕风闪了舌头，赤九藏少爷。”小萝莉得意地盈盈笑了起来，宛若悦耳的银铃。。
　　赤九藏心里嘟囔，这里面还有我什么事儿呢？
　　“这么多年了，能够做出你说的这般残忍的事情，还是上上个世纪，在嘤国的那条著名的死亡巷道里，有个叫开膛手杰克的神经病吸血鬼，他是一个极其幸运儿，干了这么多蠢事，至今还活得好好的，不知是谁治好了他的病症，杀不死他，替他做了担保，从此他洗心革面，百年间躲在各个国家各个地方，隐藏了身份，安宁地过上了普通百姓生活，每天凌晨就要爬起床上班。既惊奇又搞笑对不对，其他像他一样的犯罪者，都没有他那样好的运气，他们往往出现在大众视野不久，很快地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