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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天山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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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眉老僧伫立在血泊中,周身散发雪白祥和的光辉,它们就像寺庙里笼罩佛塔的朦胧光彩一样,身形因此高大而庄严,真言三字黯淡六字闪耀金光,抬起的双手再次合十,这一幕,隐隐有着一种拜揭真佛的震撼视觉!
  小萝莉沉吟一会,微微摊开的手掌,犹如白莲盛绽的手心里,赫然是一枚暗红色的魔法阵,另一只手在上方如泥鳅一样翻动扭捏,一缕缕的寒意从魔法阵中释放出来,雾气渐渐弥漫。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一股冰冷涣散的模糊蓝光聚拢于手心,手指指尖冻得像发紫的仔姜,眼神里透露出倔强,直到凝聚成莲花雏形之状,一朵含苞待放的蓝色莲花,神色却并没有因此放松下来。
  幽暗的蓝色莲花冰寒无比,置放在空气中给皮肤带来深深刺痛感,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不像一坨冰雕的莲花,寒冷分明有生机的冰霜雪莲。
  掌中忽而滋啦作响,从蓝色莲花的根部下扯出来的竟是蓝色的电流,那是它的长毛根系,接着便是皮开肉绽,红色的血液从掌间不断溢流而下。
  小萝莉强忍着手掌传来的剧痛,徒手覆盖上冰霜的莲花,手拖起蓝色莲花的底部,想全部拉扯出来,根系的蓝色电流毫不留情地震裂开她的虎口皮肉,满手的窟窿里溅射出滚烫的血水。
  长眉老僧显然是愣住了,他搞不懂小萝莉怎么召唤出来这样一种莲花,这种植物是在雷池里喂养大的吗?
  龙旭可怕地听着小萝莉发出阴森骇人的惨叫声,不自觉向身后倒退,她仿佛叫嚣着与莲花发生缠斗,恐怖的能量导致扭曲的电流撕开空气,滋啦作响,冰霜和鲜血溅满一地,像烟花一样,单从声势来说肯定超过了长眉老僧,他想到了大家对自己都这么狠,非要拼个你死我活,觉得有些寒冷。
  赤久藏不觉得寒冷,闻到空气中小萝莉焦糊的味道,他心里非常不安,却又得到了安心,像是整个人浸泡了在温暖的水中,努力想游向那个她,莫名地想要承担照顾她的一切,兴许上去帮她擦擦汗,聊一聊以前,挡在她身前,同生共死。
  “相信奴家!”小萝莉挤出一个疲惫的笑容,那白嫩的小臂上除了血,手掌还有一团蓝光,手掌心面裹住了蓝色的冰霜雪莲,垂落很长的电流根系就像一支长箭,就差一张射箭的弓。
  某一刻,长眉老僧一脚踏出,右臂平缓地向前推打,像是一位身经百战的武僧,一掌仿佛粉碎了空气,六道无法停止的封印术从身前打向小萝莉的面门。
  此时的小萝莉没有弓,作为箭身的冰霜雪莲又似乎很长,于是她干脆举过肩当标枪使用,在封印咒到来之前,身体灵敏迅捷地倒退了三步,因为事不过三,仰过背然后沉下腰,用尽全身力气将它投掷了出去,小腿抬得很高,短裙在飘。
  那支莲花箭头脱离她的手时,像卷进漩涡里一样使周围的空间变得扭曲,爆增了它的冲击力,精致的莲花箭头以一种无可抵抗的闪电般的速度,转瞬冲破六道封印咒,来到长眉老僧眼前。
  长眉老僧发出一声原始的咆哮,随之用掌心手印暴动着迎上拖着湛蓝光束的莲花箭,一阵凛冽的气浪在箭头与手印撞击时爆炸开来,长眉老僧身前一尺的砖面破烂不堪,露出很深的沟壑。
  六道金色璀璨的手印在碰到莲花箭的一瞬间,掌心的字破碎了,天地间时间仿佛静止了,长眉老僧茫然地看着莲花吞噬了自己手掌上的血肉,手臂很快地绽放开来,连雷电都染成了血红。
  噩梦般的袭击,断臂被卷入风暴似的黑洞中,化成了空气里飞扬的骨粉碎肉,伴随着一连串撕开血肉的模糊声响,整条胳膊没了,他鲜血淋漓的半边脸上凸起的各个面部器官撕裂了,血水嘀嗒,一只鼓出来的眼睛行尸走肉般地凝视前方。
  低温把空气凝成了霜雪,隐约中看到,那个乖巧站立的小女孩,眉宇里却蕴藏着死神的锋芒。
  从古至今的人们都遵循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个道理,从小萝莉出现那一刻,好谋无断的长眉老僧就已经输了,赤家是何等世家,这是一场根本不可能打赢的战斗。
  “真的是…好疼呀…现在看来,当初还是选择伺候少爷的起居,更为轻松。”孙鲁育咳出一口血,脸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潮红,双手颤抖着慢慢垂下。
  赤久藏的心也跟着疼起来,不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安慰她,踌躇着站在她身边,借此机会盯着她红的像苹果一样的脸,觉得好可爱。
  有人比他先跑到前面去,是关心光哥死活的龙旭,长眉老僧被莲花箭射中冲击了十几米远,重伤没有倒下,但已经惨得没有人样了,明明战斗都已经结束,可光哥的生死好像都被大家遗忘了。
  龙旭并没有怪怨谁,因为他觉得此时的他才真的发挥了点作用,默默地将手腕割破放出血,浇灌胸口可怖的创口,来治愈同为混血种的光哥,因为害怕惨状他始终闭着眼睛,认真去听仅存无力的心跳声。
  “连我的部下都能顾及他的生死,而你却无动于衷,你是觉得这枚棋子已经没用了吗?也对,你现在多了一枚更强大的暗棋,你甚至都不知道有这枚暗棋存在,心里终归是踏实了吧?”鸭梨6手机里传来易安之不咸不淡的问候。
  赤久藏恍过神来,听出来是他的声音,居然在埋汰自己,擦了擦鼻子,眼睛里似乎强忍着泪水,辩解道,
  “你说错了,光哥不是我的棋子……我没脸见光哥了,是我的错,在刚才的战斗,如果我先考虑的是光哥的生命安危,有的是办法救他帮助他逃生。但是,我没有那么做。而是以击杀敌人优先。我知道那样救不了他。知道了还袖手旁观……你觉得是我太自以为是,那么就是了……”
  龙旭的心里也一阵酸楚,用目光鼓励赤久藏说:“你能坦然说出来就很好。不要多想,你的兄弟不会怪你的,或许他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我们一起抬他上车吧,你也不希望他一个人躺在医院孤单。”。
  赤久藏艰难地笑了笑,看见孙鲁育把头转过去,他心中诧异,也警惕地看向后面,那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没有阻止长眉老僧带着弟弟的遗体离开。
  弟弟死的匆促没有留下一句遗言,长眉老僧十分的痛苦,他将弟弟的尸体艰难驮在背上,看着没黑的天空,像要完成一段苦修,行走天涯,帮助弟弟超度亡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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