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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能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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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以前,雨晨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她和雨晨爸爸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得不离开她来到冬木市,等把雨晨接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也不再喊他们爸爸妈妈,性格越来越沉默。
  在她还在为错过雨晨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咿呀喊人,第一次摔倒又爬起……而懊悔时,雨晨又再一次适应了新城市的生活,新交了一个和她形影不离的好友蒋清,与邻居的关系也越来越好,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此时,她再一次意识到,她又错过了雨晨成长过程中重要的一个环节。
  而此时旋转在她心中的念头却不是——一定不能错过接下来的重要时期,而是要更加的努力,和她的爸爸,为他们创造一个更加优越的生活环境。
  雨淑是在她和达申眼皮底下长大的,从咿呀学语到摇摇晃晃学会站立走路的,可她却不知道雨晨什么时候会吐第一个音节,什么时候能够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然后又一个后蹲摔倒在地的,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天啊,这么多年来,她究竟错过了什么,而她这个所谓的妈妈,在雨晨的人生轨迹上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啊……
  她总是忙于工作,从未留意过上帝赐给她的第一份比之钻石还要珍贵的礼物。
  雨晨关上了房间的门,吉他的旋律破门而出,雨晨在唱歌。她不知道她边弹边唱的是什么曲子,当时只有一个想法,“天啊,这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啊,我明明没有给她报过任何有关音乐的课程啊”。她的手脚不受控制的推开了那扇关闭了很久的门,里面的世界简直让她惊奇,雨晨就像是森林里的精灵一样,自由快乐。她没有注意到已经有人踏入了她的领域,因为她的思绪已经随着跳跃的音符去了另外的国度。
  这是第一次,她意识到,雨晨生活的某部分已经被帘幕彻底遮挡了起来。
  她没有打断专注在音乐世界的雨晨,蹑手蹑脚的坐在了她的床边,一边听着雨晨的琴声一边打量着房间的布局,明明房间的装饰是由她来的,为什么现在却感觉这么陌生。原本的樱花墙贴早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几幅简单的油画,并不是那种价格昂贵的艺术品,倒像是学画不久的学生之作,尽管如此,也能看出其中的用心。书柜也早已不是空无一物的状态了,世界名著不乏少数,窗台上还摆上了几盆多肉盆栽,这样的变化是多么的令人惊讶啊……
  现在,端着马克杯的陈虹突然想起音符停止时的惊喜。
  雨晨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呢。现在她还记得雨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露出的惊讶、欣喜又有些许的不好意思。十四岁,多么美好的一个年龄段啊,以及那声如黄鹂般动听的“妈妈”。她忘不了,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美妙的瞬间。
  “累了吧,来杯咖啡怎么样?”
  “嗯,好”
  即使是简单的两个音节,却抵得上世间最甜美的话语。
  她们一起离开了房间,来到了厨房,她从柜橱里取出两袋速溶咖啡,冲好后给了雨晨一杯,也是这个时候,雨晨给我说,让我不要再喝速溶咖啡了,还教给了我有关手冲咖啡的知识。
  这是她和雨晨的第一次独处,这个下午真的是棒极了,尽管她错过了一次合约,也失去了升职的资格,但她不后悔。也是因为这件事,她明白了工作其实没有那么重要。
  雨晨大学的联系电话就贴在冰箱门上,陈虹拿出手机按照上面的电话拨了过去,焦灼的走来走去。
  铃声响了好几声,才有人接起,“您好,冬木市第二国文大学,我是校务李玫,请问有什么事吗?”
  陈虹记得这个人,雨晨第一次入学的时候,她们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您好”,她支支吾吾的问道,“假期,还有学生留校吗?”
  “不好意思女士,根据我们学校的规定,寒暑假期间一律实行清校处理,不做任何留校管理”
  陈虹没有回答,颤抖着摁下了挂断键,说到底,她究竟为什么要去打这通电话。
  她把手机放到了桌上,屏幕上留下的汗渍,晕染开来,像是墨汁滴入了水中,不一会儿便消散不见,不留痕迹。
  她检查了每一个房间,确认了每一处可能遗忘的地方。空气中还弥漫着速溶咖啡散发出来的甜与苦交杂的香味儿。她不确定自己在找什么,是消失的音符,还是欢快的笑声。她记得冬木市发生过好几起令人惊诧的失踪案,不明踪迹,不明原因,曾让警方一度陷入困境之中,最终还是没能够找出失踪的真相。也因为这,导致警方在民间的威信一退再退,不被信任,不被期待。
  这真是件令人悲伤的事。
  这会儿,陈虹开始胡思乱想了,她设想着一切可能会发生在杜雨晨身上的事。最近,冬木市的治安越来越差了。夜间,经常发生醉酒后袭人,抢劫的事,闹的人心惶惶。人们一边骂着一边期待着可以早点恢复到以前的生活。这让陈虹倍感烦躁。
  冬木市在城市中算不上摩登,但也挺繁华,居民三百多万人,节假日的时候倒也可以称得上车水马龙,影院,商场,游乐场人来人往,餐厅酒吧欢笑声不断,而在这样的生活下,也隐藏着黑暗的一幕。
  陈虹越想越心烦意乱,她得找点事情做。她拉开了所有房间的窗帘,挂环摩擦着撑杆,发出令人厌恶的声音,窗外的风景一览无余。今天的阳光很好,有着一股柠檬蛋糕穿过玻璃橱窗折射出的清新味,吃进嘴里细腻柔软的质感令人着迷,就连角落里久不被人闻的灰尘都有了色彩。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柔柔的光线。
  她拿起了手机,拨下了丈夫杜达申的电话号码。
  小区内,杜达申慢悠悠的走着,金毛温顺的跟在一旁。对于他来说,今天又是平常的一天。
  “老金啊,你说说你,这是来我们家的第几个念头了啊,还记得你刚被雨晨那丫头捡回来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腿还断了哟,那小模样可怜的啊,当时雨晨她妈说什么都不想要你啊,还是那丫头固执的和头驴一样,才把你给留了下来,不过好在啊,老金你啊也算争气,身体好了后,就和通灵了一样,会看脸色的很,也会拍马屁的很,最后让我那遭老婆子也喜欢上了你,这你才算是真正在我们家站稳了脚啊……那丫头当真是你命中的贵人啊,如今,那丫头失踪了,就剩你了啊,你说那丫头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他不是一位好父亲,从各个意义上来说。
  年轻时,家里穷。他和陈虹办完婚礼后,家里的存款基本用的差不多了,没办法,他只能和妻子两个人离开自小长到大的小村庄,来到冬木市开始打拼。刚开始的时候,发展的并不好,两个人只能挤在一间十几平大的出租屋内,他开着一家小理发馆,妻子则在工厂里做工,每天都在为生活而奔波。累是真的累,但也开心。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生命出现了,妻子怀孕了,没办法,妻子只能辞了工厂的活,回家乡去养胎。这一去便是一年的时间,我独自在冬木市发展。
  妻子生产的时候,我不在身边。月子一出,妻子又回到了冬木市,雨晨留给了父母,直至十岁那一年,才接到我们身边。可这时,我们又已经有了雨淑。
  “老金,我们终究是欠了那丫头啊……”
  妻子怀上雨淑的时候,是四年后的时候了。那时候,我两的工作都有了很大的起色,理发馆除了养家糊口外,每年也有入账了,妻子的收入则完全成了一笔不动产。也是从这个时候,我和妻子的关系慢慢的紧张了起来。
  金钱这东西真是个恶魔,总会让人不小心迷失在欲望的泥潭中。
  我迷恋上了麻将桌上带来的快感,对理发馆的生意越来越不上心,尽管妻子说过很多次,但我却没听进去一次,反而变本加厉了。
  那年大年三十,本来说好的,回老家看二老的,却因为我和妻子大吵了一架,没能回去,也因为这次,这个家也差点散了。这个时候雨晨十岁,刚被接上来,雨淑六岁,我和妻子大打出手的狰狞模样一直留在了两个孩子的回忆里,尤其是雨晨。
  争吵、冷战成了我和妻子相处的常态,言语攻击越来越厉害,有时候,他甚至都不敢回头去想,那些年的日子。对他这个成年人来说,都觉得那段日子很黑暗,更不要说对那两个孩子来说了……
  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回溯,将那段黑暗的日子从他们的记忆里抹除,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正在他心烦意乱的时候,手机响了。
  当铃声响起的时候,他感到如释重负。
  妻子焦灼的声音透过话筒传了过来,“老杜”,她说,“你能回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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