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渴望力量吗?

　　人类的堕落和救赎，往往都是因为很简单的小事。
　　网约车司机张思然，毕业于一间三流大学，因为在学校里没有拿到足够好的证书，找工作的时候又不够积极，所以成为了百万失业大学生中的一员。在经历了给亲戚打工、做自由职业者、开奶茶店、奶茶店倒闭、被骗入传销然后被解救等一系列曲折的人生经历后，他家中双亲痛定思痛，贷款给他买了一辆普通小轿车，督促他做起了网约车司机。
　　而且还发动中年人的人脉关系找了一个“师父”带他。
　　所幸张思然本性并不坏，只是从小习惯了做乖小孩老实人，但又没有太多的读书天分，所以才在社会上一直碰壁。做了网约车司机之后，在师父的带领下，张思然很快习惯了每天在市区道路上奔波忙碌的生活。
　　毕竟贷款写的是他的名字，每个月的月底都是要还贷的。
　　幸运之神在上半年的时候还比较眷顾张思然。经济上行，出门游乐的人很多，网约车生意一直很好。所以张思然不但能每个月还清贷款，还能够存下一点小钱，可以在王者农药上氪个皮肤，又或者偶尔去喜欢的女主播那里刷个飞机，听女主播唱一首“思然老公最棒。”
　　张思然本以为这种生活可以安稳地持续下去。
　　然而某个网约车司机伤害女乘客并且杀人抛尸的新闻毁掉了这一切。公众惊恐、国家管控、平台停运。短短一个星期，张思然的收入就从原来的堪堪温饱，跳水到了难以维生的地步。
　　经过向师父求助，师父一咬牙，给他指了一条较为辛苦的路，那就是拉黑车。
　　此处的拉黑车并非人们一般想法里的那种，开着一辆其貌不扬的破面包等在路口，手里拿着小牌牌见到人就问“大哥，打车不？”的老派黑车司机。
　　而是在网络时代、娱乐时代、金钱时代的培养下，造就的新型产物。
　　每当夜幕降临，夜生活开始，大大小小的夜店、酒吧就到了群魔乱舞的时候。这些让人快乐的场所，自然离不开那些主要任务是让别人快乐的小姐姐，和小哥哥。
　　另外还有一些金主、老板、不可描述的人员。
　　他们的出行并不是很方便使用平台软件来解决。所以他们通常是跟娱乐场所的客户经理打个招呼，客户经理就会打开微信或者QQ，在聊天群里面呼叫黑车司机。在线的黑车司机们就会通过一定的规则进行抢单。抢到单之后，客户经理就会交代司机在什么时间去什么地点，接几个人，同时把司机的车牌号发给自己的顾客。
　　然后司机定时定点接人，顾客从上车到下车，跟司机不用发生任何交流，也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那么只要不去详细的查，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见了谁。
　　这是一条方兴未艾的产业链。
　　是一条更加庞大而不可描述的产业链的支流。
　　总之，张思然在生活的压力下，猛然扎入了这条支流里，喝下了浑浊的河水。
　　每天白天，他接触的是市井生活，鸡毛蒜皮。
　　每天晚上，他接触的是纸醉金迷，红男绿女。
　　于是他的三观、他的人格，很快形成了巨大的断层。打一个形象的比方，他的三观原来是一本书，上面写着四个大字“勤劳致富”，现在这四个字他越念越没有滋味，老是想着赶紧翻过去，看看封底印着的金色劳力士和漂亮小姐姐。
　　用网络上一个不合时宜的梗来说。
　　他裂开了。
　　本来这也没什么。在这个最好的时代，人人都在裂开。只不过很多人裂开了又装作自己已经合上了，然后日子照样过。但是，对于张思然来说，事情不是这样。
　　在某一个辗转反侧的凌晨时分，张思然拖着开了数个小时夜车的疲惫身躯回到家，连洗澡都不想洗，径直躺倒在了床上。他身体疲惫，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睡着。
　　脑海里一直想着今天接送的那个小姐姐。
　　想到她那姣好的容颜、曲线玲珑的身材。
　　想到她在车后座，跟一个有钱男人打情骂俏。
　　还想到那个有钱的男人，上个月也是坐他的车，搂着另一个美女。
　　张思然越想越气愤，狠狠地骂道：“妈的，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光全部有钱狗。”
　　一个小孩子样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响起。
　　“可以哦。”
　　张思然全身打了个激灵，毛骨悚然地僵在了床上。
　　他偷偷把眼睛张开一条缝，想看看是哪路鬼神在逗他。
　　只看见两只又圆又大的，猩红的眼睛。
　　“少年，你想要获得力量吗？”
　　听到这熟悉的问题，网络时代的青年张思然下意识地回答：
　　“不，我想要柰子。”
　　“......”
　　眼睛的主人沉默了。
　　这个宇宙的人都这么变态的吗！
　　片刻过后，张思然感觉自己身上多了什么东西，柔软的长条物体，还带着黏液，而且...似乎还能被自己控制！他尝试把它们挪到眼前，结果看到了四条在空中抽动的触手。
　　“艹，妖怪啊！”
　　张思然大吼大叫起来，然而一向容易被惊醒的老爸老妈却并没有过来查看。那个突然出现在他房间里的，有着两只可怕眼睛的怪物也突然消失。
　　冷静下来的张思然，看着眼前的触手，忽然想到了自己看过的**漫画。
　　一股邪火在他体内燃烧起来。
　　不，应该说这股邪火在他体内已经蔓延了很久，而今天终于到了临界点。意外得到的特殊能力，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么，先让我来试一下，你能够做到什么事情...”张思然喃喃自语着，开始活动四根触手...
　　...
　　背着父母，经过一天一夜的测试，张思然终于弄清楚了这四根触手的能力上下限。简单来说，每一个触手都拥有匹敌一个成年男人全部臂力的强大力量。四根触手合力之下，沉重的实木床铺自接被抬高离开了地面，还差点闪到了张思然的腰。而且触手卷动的力量又比单纯的拉扯力量强出一截，可以轻松把不锈钢管扭成麻花。
　　可以说张思然现在就是个能够以一敌十的低级超人。
　　更妙的是，在白天开车的时候张思然发现，触手前端分泌的液体对于人类有着催眠和遗忘记忆的可怕效果。他当时只是想恶作剧一下，试着把触手从椅子后面伸出来，碰一下副驾驶那个普通白领的脖子。没想到那个普通白领直接陷入了奇怪的被催眠状态，张思然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要不是白天开车有平台监控行车路径，张思然都想在车上就做点什么。
　　而一天下来，有贼心没贼胆的他，邪火憋得越发重了。他只想赶紧到夜店门口等着抢单，然后去个荒郊野外，体验一下有钱人的快乐。
　　“有新的订单！”
　　网约车平台突然传来提示，有客人在呼叫网约车。
　　张思然看了一下时间，离夜店开门的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他决定抢单先挣点小钱。虽然说超人将来应该是不缺钱的，但至少现在他还没想到怎么用触手来赚钱，所以先能赚一点是一点。
　　似乎幸运之神又再一次眷顾了张思然，他抢到了网约车。
　　而且网约车上的两个小姑娘，还是超级漂亮的美女。张思然想，不如干脆就先把这两个拿来开荤...
　　“师父，后面有个人一直跟踪我们，可能是个变态”黑色头发的小美女跟张思然请求说“能不能请你开快一点甩掉他，我付双倍的车钱。”
　　“好嘞！”张思然愉快地回答道“我知道几条特别难走的路，他肯定跟不上来。”
　　然后司机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突然加速，并且离开了商业街的主干道，拐入了七歪八扭的小巷子。十来分钟过后，车子来到了荒郊野外，周围一片黑暗，也没有什么行人。
　　见到时机差不多了，张思然按奈不住心里的邪火，猛然把方向盘一打，车子开入了农田，停了下来。
　　“两位小姐，不好意思，我劫，劫个色。”
　　四根触手从张思然的身后冒出来，就像是邪恶的多头蛇，慢慢伸向身后的两个极品美少女。粉色头发的美少女，好像是叫做千花的那个，吓得缩成一团，而黑色马尾的少女，似乎是叫做辉夜的，则抄起车座后背袋子中放置的广告杂志，奋力击打这些怪异的触手。由于没有经验以及位置问题，张思然是用倒后镜观察后座的，四根触手的准头很差，伸缩了五六次也没有黏住两名少女，反而是被辉夜如同挥刀一样的广告杂志打击，不断弹开，在车窗上留下粘稠的液体。
　　“哈哈哈哈，你们躲啊，继续躲啊，越躲我越兴奋！”
　　触手男发出了猥琐的笑声，说出了反派角色常用的变态台词。他本可以操纵触手无视两人的闪避和攻击，直接沿着后座椅子卷过去，但是这样就失去了难得的乐趣。
　　毕竟毫无知觉的催眠人偶，那里比得上活生生扭来扭去的小姐姐可爱。
　　辉夜发觉触手的扭动越来越难以抵挡，突然下了决心。她用力挥动手上的广告杂志，弹开挡在车门前面的一根触手，打开车门，以自己的身体为护盾，拉着千花滚下了车。
　　“成功了！要赶紧跑！”
　　辉夜心里一喜，拉着千花就要逃跑，忽然感觉腿上一软。
　　原来一根触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住了她的脚踝，黏液正在侵蚀她的腿部神经。
　　“呵呵，小婊子，花样还挺多。慢慢来，等会有你表现的时候。”
　　张思然邪笑着，打开车门下车，看着摔倒在车旁边的辉夜和千花，慢慢地蹲下来。
　　“还跑不跑啊，有本事你继续跑啊！”
　　辉夜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如果我是你，我就立刻停手，然后开车逃跑，也许还能捡回一条命。”
　　张思然嘲笑道：“哟，小婊子还嘴硬。难道你还能杀了我不成？用什么杀？用你的腰吗？哈哈哈哈。”
　　辉夜冷峻的表情并没有发生变化，她说：“我是东瀛大财团的继承人，我朋友她是外交官的女儿，如果你伤害了我们，华国的官员绝对不会放过你，你是华国人，应该知道被华国官方追查是什么后果。”
　　张思然犹豫了一下，他确实有点怵。
　　但是他转念一想，我等会把这两个小妞催眠了，让她们忘了这回事不就好了。于是他又邪笑着伸出手，想去捏一下两人的脸。
　　“哟哟哟，说得哥哥我好害怕，先让哥哥试一试你们的面子有多大。”
　　就在这时，一直瑟瑟发抖的千花突然扬手，一把沙土砸在了张思然的脸上，沙子迷住了他的眼睛，他怪叫一声，跌坐在地，触手也本能地松开了辉夜，在空中胡乱抽打。
　　千花拉着挚友的手，把她拖出一段距离。
　　“辉夜，你还能动吗！趁他看不见我们快跑！”
　　千花试图扶起辉夜，但是触手的麻醉效果非常迅速，辉夜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部分身体。她推了推千花，说：“千花你快跑吧，马上报警然后带警察来救我，我会坚持住等你的。”
　　千花却拉着她不松手。“骗人，等警察来了，你早就，早就被...”
　　“别演苦情戏了，妨碍我心情。”
　　张思然抹去了脸上的沙土，站了起来，邪笑着靠近地上的两人。
　　“小孩子才做选择，我全都要...”
　　“全都要尼玛呢！”
　　一声大吼从黑暗中传来，随即是一抹雪白的剑光划过，林川操纵着无名剑术从远处奔袭而至，一剑削向了在空中张牙舞爪的触手。
　　剑光速度极快，张思然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邪恶之物在空中应声断成两节。
　　张思然感觉到触手上传来的剧痛，忍不住跪坐在地。“啊！！！我的，我的超级力量！！！！”
　　林川手持白剑，挡在辉夜和千花身前，说：“别喊了，沙雕。再喊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他挽了一个剑花，走向不断在地上后退的触手男。“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当，非要去当触手怪，不嫌丢人么？”
　　“你，你，你别过来啊！”张思然惨叫着，在地上胡乱挣扎。“故事不应该是这样的，我才是天选之人！区区剑术怎么可能赢得了我的异能！！我不相信！！”
　　林川对这滑稽的一幕嗤之以鼻，举起白剑，准备先砍伤他的手脚夺去他的行动能力，再打电话找警察。
　　一双又红、又大、又圆的眼睛突然出现在半空。
　　“少年，你渴望力量吗？只要你跟我签订契约，无论是什么样的奇迹我都能替你实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