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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被理解的唐吉诃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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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幽蓝色的眸子深处的星光重新聚焦在这块可能自第一次传承之战便在这里巍然屹立的黑曜石之上,准备重新开始自己的修行。
  只是一道明显带着轻蔑与不屑的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这片难得的和谐与平静。
  “鲁西,你居然能够连续这么长时间毫不松懈地坚持做这些无用功,这种如基克人般顽强地毅力,是否应该宴请吟游诗人为你吟唱那首‘思可可儿的第三只长靴’长诗助兴。(注释1)”
  朱门那堪蓬荜向,怒马肯顾青牛行。
  蓝瞳少年鲁西带着莫名的黯淡情绪并没有转身去看,尽管不看便知某位筋信骨强,渲染着满头火红色翻转发色的昂首少年朝着自己走来。
  意气风发的红发少年背后跟随着的便是同年的追随者,或马首是瞻,或唯唯诺诺,他们向着鲁西少年聚拢而来。
  这样地境况倒是有几分熟络,蓝瞳少年鲁西专注于修行而与同年疏远,据实来说,如不是密切注视着这位面上极少露出情绪的少年的言行的话,确实难以猜出他几分的秉性。
  在以讹传讹的情况下,少年鲁西甚至被周遭的少年塑造成唐吉可德爵士那样的形象。
  正如第三次传承之战的艾萨克莫力汗王一样,这位意气风发,准备励精图治的年轻帝王却因一首吟游诗人的戏作而成为遗失王朝的暴君。
  谣言止于智者,只是都自认为聪明人的时候,那谣言就成为了真理。
  鲁西的境遇与骑士塞万提斯何其相似,这位用鹅毛笔塑造了堂吉诃德爵士的皇家骑士团长却因为自己笔下的这个复杂的人类而被窃窃嘲笑。
  尽管温文尔雅的贵族们时常以谈论骑士轶志为礼仪,却谁也不曾愿意去理解这个才华横溢的高傲骑士。
  一身战伤,荣耀傍身的塞万提斯,这位帝国历史上第一位被授予'银狮'纹章的骑士,最终却像自己笔下的唐.吉诃德那样枯坐,在帝国北部不利塞尔塔防站旁的沙丘上望着边疆的一轮钩玄月坐化。
  在坐化之时,这位伟大的骑士也许想听到不是平时他竭力守卫的贵族们写给自己华丽辉煌,言辞金贵的谥词,而是自己笔下奴仆桑丘对堂吉诃德所说的那句“
  大人,请穿戴上盔甲,我们该上路了”
  千秋功名谁评过,唯有善恶自定夺。
  火红发色的少年饶不过二七年纪,但眉宇之间却也锁着几分傲气,应是也有几分经历的少年。
  他玩味地望着鲁西的幽蓝色火球在黑耀石石皮上仅仅只有2理查深度的新落痕,尽管黑耀石是中阶硬度矿石,但这样的凹痕与自己如同火之帝国皇室授予贵族阶层的最高荣誉'银狮纹章'那样骄傲的强烈凹痕根本无法授勋以著。
  火红发色少年的棱角分明的脸颊上讥讽的笑意越发地浓烈,惊才艳艳地红发少年确实可以希冀自己远大的前程,他注定成为因迈吉大陆最高高在上的元师,确实有足够实力让他蔑视这个生来勤勉却事与愿违的少年。
  曾与鲁西志趣相投,同样推崇马尔福大师的少年却因为某段伤心的过往,最终变成了他自己曾经最讨厌的模样。
  若一念天堂,倒不要现在这般迷惘,还不如曾经毫无动摇。
  只是,在这个曾经闪耀过像但丁,马丁路德,卡西奥佩亚诸多这样的民主斗士的因迈吉大陆,在经历了上千年风雪的洗礼以后,这些守旧的人类依旧以血统和次序为正统,用这些不着边际的传统统治着千千万万的贵族口中的贱民的五大国,在帝国骑士团镇压和屠杀下的附属于五大国的几百个联邦小国和公国。
  即使曾经是在帝国贵族的长鞭下瑟瑟发抖的奴隶,却因为某场机缘巧合的传承之战,他们通过武装革命获得了国家的统治权。
  这些新晋的帝国皇室为了长期享受如同毒药般的权力的甜美的滋味,开始效仿前代的制度册封为自己的地位立下赫赫战功的下一代贵族们,希冀他们能为自己的千秋江山保驾护航。
  从《汉谟拉比法典》到《狮心王刑典》,律法从来都是为了压迫而使用的。
  火红发色的少年意识到仅凭自己根本无力改变这个腐朽帝国的现状,与其自我否定,那我就随波逐流,在这片历史的洪流之中掀起最大的风浪。
  “鲁西对着这块硬性定义为3级的黑曜石这么久的时间,这块石头内部的波纹依旧光滑如初。莫非鲁西是想效仿《五国史》中有名的雕塑大师达·芬奇?“
  “对着硬性为3级的黑曜石禅定凿掘,一朝茅塞顿开,醍醐灌顶,成为火之国的达芬奇大师,当然是只会雕塑的鲁西大师”
  火红发色少年言辞间提及的雕塑大师达芬奇,这个曾被吟游诗人赞誉为'社稷之神垂青的后代'的男人,同时这个男人也是被五大国历史学会泰山北斗们推崇为历史上近十个时代最划时代的雕塑大师。
  这个大器晚成的雕塑大师最重要的身份却是年少成名的土之国最顶尖元师学院--芬兰学院的首席,而且在他那个天赋异禀,新星闪耀的时代里,但凡所有被称为天才头衔的元师还都必须加上次席的前缀。
  达芬奇作为死后依然会被帝国皇室豢养的那些卖弄'牛角笔文学'学派的谄媚历史派系术者们舔舐余荫的'传承者',他早年雕塑经历完全是机械地反复在黑耀石上练习所得的事迹也是众所皆知的。
  只是在土之国皇室们和五大国历史术者们笔下,这个醉心于雕塑技术的天才元师身后遗留下的那些雕塑,那些甚至可以媲美传说中'传承者之王'吉尔伽美什的古巴比伦宝库中最闪亮珍宝的雕塑文明,这样真正的稀世宝物们却是一文不值的。
  对于他们来说,最宝贵的财富是埋藏在飘絮之国雪之国厚厚雪层下的矿藏,是埋藏在吮吸之国水之国无人管辖的吉格海域中那些遗失的大笔沉船宝藏,而夺占这些宝贵的财物不需要任何线条的点缀,只需要最为鄙陋却有效的武器--力量。
  火红发色少年不知天高地厚地以达芬奇大师与鲁西的类比只会让跟随在他身边的少年们不知所谓的附和大笑起来。
  人恒志,然后将相宁无种乎。
  这种天真却伤人至深地笑声就像民主斗士卡西奥佩亚这个英勇的女性传承者在爱斯多利峡谷所遭受的那般,这个伟大的传承者为了与她毫不相干的'荼毒'们义无反顾地慷慨就义,却被她守候着的这群落魄的昔日贵族们窃窃嘲笑那般无情和悲悯。
  见微知著,在日渐严苛的帝国层层剥削的利益链条之下,那些诞生过卡西奥佩亚这样闪耀着社稷之神灿烂光辉的传承者的本性淳朴的贱民,他们的心性也在被这种阶层间的隔膜潜移默化地滋养着内心中'莫里哀使徒'的贪婪和傲慢。
  少年鲁西在听到周围若隐若现的窃窃嘲笑声没有表现过多愠怒的情绪,正如马尔福大师前半生的桀骜不驯,后半生的善恶分明。
  马尔福.克里斯托弗,留给这个少年最宝贵的遗产不是他所写下的那些元术巨著,而是他身体力行的灿烂精神世界。
  对于蓝瞳少年鲁西来说,他从未憎恶过带给自己羞辱的这群少年,特别是火红发色少年。
  鲁西并不幻想自己是马丁路德金这样言表一致的伟大传承者,但是他确实能够理解这样质疑的声音。
  鲁西少年出于某种令被誉为元术界泰斗的那个老人家都三缄其口的病因,这个勤勉的少年无法像正常的孩子那样凝结元师体内一种名为'元'的潜力来供给符印使用。
  这种病因并不似理查家族在第四次传承之战时篡夺波旁家族王位之时使用的元导兵器那样会使元师体内的元力全部瓦解,这个少年只是凝结元力时总会隐约地感受到其中很大一部分会被莫名地饕餮
  这样的症状也导致少年鲁西结印羸弱,即使是基础系地符印施展起来都比同龄少年弱上一筹,那些需要庞大元量作为支撑的高阶符印更是这位少年鲁西无法涉足的。
  即使那个被诸多元师视为启明之星的马尔克斯老头也曾多次叹息地断言,如果无法找到根治这种病症的药方的话,那少年鲁西本就是狭路的元师之路只会更加凶险万分。
  也许对于鲁西来说,最简单的方法是放弃元师这条漫漫长道。
  但是,唉,这位少年已经像吉格斯海域上被渔民大网捆绑住的奇尾鱼,如果挣扎只会被网线越捆越紧,力气也在被不知不觉抽丝分离,但若是不挣扎的话,没有鱼鳍的奇尾鱼便会沉入越来越黑的海底深处。
  只是什么能让一位不过二七的少年能够坚持到此。
  少年意气吗?不是;钱财爵位吗?不是;
  既不是皇室贵胄所倚重的利益,亦不是鲜衣少年所追求的情感宣泄;
  这是种说不清楚的情感,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不论是元师还是其它职业,不论是卡西奥佩娅还是马丁路德金,它在元术里,在打铁时的铛铛声里,既在古老而深邃的传承里,更在平凡而质朴的心里。
  或许正如吟游诗人切利斯特的那首流传不广却依旧脍炙人口的诗句所吟唱
  ”吾心所向矣,虽九死而不悔“
  这种残酷地盖棺定论却没有让这个倔强的少年丝毫动摇自己坚如磐石的决心。
  现在活着的因迈吉大陆上的人已经不知道了,当初卡西奥佩亚献身时的坚毅是源自灵魂的坚持或者只是处于对于道义的不敢逃避。
  但无论如何在这个少年的心中,哪怕曾萌生过的某个放弃的念头都是应该内疚许久的。
  注释1:《思可可儿的第三只长靴》:'吟游诗人的长者',大诗人斯图尔.泰戈尔所创作的13行诗,全诗只有短短的214个字,但是却将一个永远带着第三只长靴的矮人蠢笨形象描写的淋漓尽致,常被五大国的贵族们所津津乐道。但是这首诗歌却被后来的大诗人切利斯特抨击为'缺了灵魂的辞藻堆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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