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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讨厌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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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了将近一年。
  当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得清晰,黑龙从潮湿的地面上爬了起来,稍稍显得有些不自在。
  今天,诺纳·塔纳托斯正式地步入了幼年期。
  回过神,他能明显地感受到自己的血液里多了什么东西。
  其次就是一种充斥全身的虚弱感——他破壳的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感受,还有饿得要死的肚子。
  喉咙也是痒痒的,总想吐出什么东西来。
  真是奇妙的感觉。
  不过诺纳没有并太关注这些异感,睡了这么久,他想看看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或者说,他想找找自己身上有没有传承之外的异变——毕竟他是一个异常体。
  生长发育会有所不同吗?
  事实上早在以前,他就发现自己的模样和同类有些许差别,例如他向后生长的犄角,又例如他灰暗而不反光的鳞片。
  这使得他有些疑虑,更多的却是好奇。
  黑龙想看看在经历沉睡以后,自己还会不会有其它的变化。
  然而现实似乎并不如他所愿……除了更加巨大的身躯,似乎就像记忆中所描述的那样,其余的就没有什么比较明显的变化了。
  只是,诺纳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总感觉自己现在的外貌看起来有些怪怪的。
  又过了一小会儿。
  黑龙似乎找到问题了。
  自己的翅膀……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诺纳看着几乎要遮住整个背部的双翼,微微有些错愕。
  这可不是什么小惊喜,相反,这是个大问题。
  张开双翼,却无法完全打开。岩石的洞穴无法容纳下这么大的翼展,拥有黑暗视觉的黑龙看得很清楚,眼前的景象并非是他的错觉。
  要知道,以前的在巢穴里这样做的时候,还留有很大的活动空间。
  这根本用不着测量,他很直观地就能得到答案——是的,他的翼展不成比例地变宽了。
  黑龙此时的感觉有些难以描述。
  尽管翅膀大更利于飞行,看起来也更加美观,但这将会成为一个致命的弱点,因为龙翼的大部分是没有龙鳞覆盖的。
  这意味着在飞行的时候更容易被击落,同时也多了不少的出血点。
  虽然同为五色龙的红龙翼展也很宽,但是作为最强壮的巨龙,强大的身体力量使得一般的弓弩甚至射不穿他们的翼膜。
  因此这并没给他们添麻烦,红龙们也把它视为红龙的骄傲。
  然而诺纳并不是红龙。
  黑龙没有红龙那么强壮的身体,更没有如此牢不可破的鳞甲,所以对他而言,更大的龙翼面积无疑是一个毫无作用的花瓶。
  不过,他能有什么办法?
  把翅膀扯了?
  拜托,诺纳没有神经病。
  身为异常体,这种不受控制的生长确实很讨厌,但它又曾经确确实实地救了他一条命。
  啧……
  诺纳还有些昏乎的脑海瞬间被惊醒了。
  刚刚睡醒,这个可笑的“惊喜”就把他的心情搞砸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他没兴趣继续研究下去了,肚子还饿着,其它的什么变化的留在后面测试也不迟。
  黑龙晃了晃脑袋。
  先找点东西填饱肚子。
  他扒开了眼前的石块。
  ……
  外界此刻正是白天。
  诺纳今天的运气挺好,没过多久就遇到了合适的目标。
  那是一群森林鹿。
  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他仅仅只抓住了一只,其它都跑掉了。
  至于为什么……因为近处的地方已经容不下他了。
  之前还没这么觉得,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体型发疯了。
  曾经埋伏的灌木丛都不能躲藏了,诺纳趴在这些地方,小半个身子都露了出来,导致他不得不蹲在更远的地方进行捕猎。
  而且在体型大幅变化的加持下,他的食量也暴涨了,面前这一堆在以前可以快饱腹的食物,如今似乎只能填下半个肚子。
  黑龙粗暴地撕下大块的血肉,连肉带骨一口吞下。
  总感觉还不如以前好。
  诺纳感觉有些郁闷。
  好像也不太对?毕竟现在他拥有了吐息。
  吐息……吐息?诶?
  诺纳继续吃了几口,突然记起来了什么,停住了。
  似乎被酸液腐蚀过的食物会更好吃?
  尽管他并不清楚味道到底如何,但看着传承中的前辈们都吃得很愉快,应该是挺不错的。
  诺纳以前从没有这么尝试过,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自己的喷吐武器。
  黑龙稍稍后退了一点,留出足够的空间,然后深吸一口气,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里涌了上来。
  奇异的感觉从咽喉反馈回大脑,那是一种别致的炙热。
  好像有什么不对?
  诺纳疑惑的念头一闪而过。
  果然,问题来了……
  他所等来并不是想象中的流体。
  涌动的热浪席卷空地,伴随着致命的高温和火焰点燃了面前的草地。
  !!!
  什么东西!
  诺纳突然愣住了。
  他好像看见自己……
  喷出了一团……
  明亮的、橘红色的……
  火焰?
  ???
  我不是黑龙吗???
  他看着眼前的一片火海,脑海里画满问号。
  黑龙立在林间空地的大片烈焰中,任由火焰贴着他的鳞甲燃烧,却没有因此受到伤害。
  这是我干的?
  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他慢慢回过了神。
  火焰?
  黑龙的吐息可不是火焰。
  可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告诉着他一个无法想象的事实——这是他干的。
  强烈的冲击让诺纳有些晕眩,甚至在一时间忘掉了睡醒之后发生的那些不愉快,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困惑与难以置信。
  巨龙的传承是不可能有误的,这是源自血脉、甚至灵魂的绑定,他的传承很清楚告诉过他,只有红龙和金龙才可能吐出火焰。
  那我……
  黑龙惊疑地盯着面前的跳动的火焰,既难以置信,又不可否认。
  诺纳记起起了一件事,有关巨龙传承的事。
  这好像是唯一的解释。
  传承在出生以后便会一次性地全部出现在雏龙的记忆中,并将自己封锁部分,随着雏龙的成长而慢慢解开。
  所以说,这期间还是存在着一个漏洞,也是所有巨龙总会或多或少和传承有所偏差的缘故——它不会被后天的改变所改变。
  改变?诺纳可不觉得自己改变了什么,他做过什么他自己最清楚……
  肯定不对……
  难不成这是异常体的身份所带来的?
  但异常体可不止他一个,不同于传承中描述的千年难遇的精神异常体,仅仅身体方面出现异常的巨龙数不胜数,但也从没见过哪种异常会剧烈到这种程度的啊……
  诺纳很迷茫,他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
  神明吗?
  黑龙抬头望了望天。
  虽然神明的确能强行更改血脉,但是,他并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价值会值得一名神明如此“做事不留名”地去花费心思,即便这对于祂们来说并不困难。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很困惑。
  而且他好像还记得,龙息除了与血脉有很大联系以外,与另外一个东西也有很重要的关系。
  是体内的魔法元素。
  黑龙突然沉默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出现在了他的心里。
  他好像记得,黑龙的血脉施法……是死灵系的?
  最后一丝火苗在时间的流逝下消散,硕大的空地上只剩下了一头体型莫名巨大的黑龙。
  他似乎还没有试过施法?
  现在……试试?
  诺纳有些明白自己的预感是什么了。
  随着体内元素力量的调动,一个很简单的法术框架在黑龙面前构开始建。
  整个过程就如同他已经使用过千万次一样熟练,这是真龙得天独厚的优势之一,只是不同与诺纳所期望的灰黑色,整个框架红艳艳的一片。
  一环的【力量衰弱】,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诅咒类型法术,也是黑龙幼年期解锁的众多血脉法术之一。
  诺纳已经完全明白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地打算试试。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简单的法术框架完全无法释放,虽然看起来有用,但实质上只是一个毫无用处的图案而已。
  看着面前这个红色的小东西,诺纳没有任何兴奋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面部肌肉在有规律地抽搐。
  他的元素属性也变成与烈焰相对的火了。
  也就是说……
  他完全不能使用传承中记录的那些他原本能熟练掌握的血脉法术……
  而且,是全部。。
  提亚马特在上。
  在一瞬间,诺纳突然觉得自己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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