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三家公司的饭局

　　除了凯亚莲服装公司外，我还负责一家生产布料的三成织造公司。
　　三成织造公司由于老板生病住院大半年，由其妻子打理生意，但管理能力有限，致使企业发展每况愈下，生意越来越差，而且布料质量也不好，老被下游销售商诟病。虽然现在还能支付每月的贷款利息，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归还中星银行3000万元贷款。
　　我和王思良讨论过很多次这两家客户的问题，他为我出了一个极好的主意，既能让凯亚莲服装公司得到所需的原材料，也可以让三成织造公司有固定的生意，同时也能为王思良的外贸公司增加业绩。
　　我听完他的主意之后觉得实在是一步好棋，第二天就约了凯亚莲公司、三成织造公司和王思良所在的外贸公司老总出来洽谈，两家贷款公司老板听到我有可以为他们解决眼下困境的方法，都欣然赴约。
　　这次我们约在了一家中餐馆，我、凌珑、静笙还有王思良早已在餐馆等待，商量等下可能出现的问题应该如何解决。
　　静笙平时不用管业务，但是凌珑怕要喝酒，到时候如果醉了静笙可以帮忙照顾自己，就拉上静笙来帮忙，毕竟女生照顾女生还是方便一点，而且可以见到王思良，她也乐意过来。
　　很快，凯亚莲服装公司的马总、三成织造公司的红姐、以及王思良贸易公司负责人陈总都来到了，一坐下大家都比较拘谨。
　　互相派发名片之后，王思良出去叫服务员上菜，然后把之前准备好的白酒、红酒都摆上桌面。
　　我对酒不是很熟悉，感觉王思良带过来的酒都不会差。
　　上菜之后，首先自然是先干一杯庆祝大家能有缘相识，再敬一杯有缘相聚，七个人，除了静笙提前说明不喝酒外，凌珑和红姐都喝红酒，我们四个男人自然喝白酒，觥筹交错，杯影相碰，从开始的拘谨到后来有说有笑，还说了好几个荤段子后，气氛逐渐热络起来。
　　气氛好起来，但是谁都没有先开口说生意的事，这让我和凌珑有些着急。
　　凌珑喝了不少红酒，三成织造公司的红姐喝酒有一手，凌珑明显不胜酒力，很快就满脸通红，看样子还有点昏昏欲睡。
　　我看他们谁都不想先出口，我也明白，生意场上，谁先站不住脚，谁就会吃亏，越吃亏越难讨到好处，所以我自然要先把问题摆出来。
　　我把酒杯举起，“这次很感谢陈总、马总还有红姐能赏面过来吃饭，我敬大家一杯。”说完我举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几位老板也没推辞，纷纷举杯喝酒，还一个劲夸我好酒量。
　　我心说哥几个再不说点有用的，今天的酒就算白喝了。
　　“马总、红姐，今天托我兄弟思良叫来他们公司陈总过来。”我眼神看了看贸易公司的陈总，“是想为两位介绍一点小生意。”
　　“陈总是贸易公司的，现在主要想往非洲那边供应成衣。”我顿了一下，“马总你们主要做成衣，这次就想要你们为陈总他们供应成品，由他们出口去非洲。”
　　马总眼前一亮，之前他们一直只是针对国内成衣市场生产，完全没有接触过外面的服装市场，能开拓市场业务自然是很好，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上游经常断供原材料，别说开拓市场了，能保住正常生产都有点成问题。
　　想到这，马总脸上一阵欢喜，随后又一阵暗淡，可谓喜忧参半，不好意思应承下来但又不甘心回绝生意。
　　红姐满怀期望地看向陈总，她公司布料近来销路不畅，以为陈总也会出口布料，因此急切地问道，“陈总，你们是不是还要出口布料到非洲？”
　　“布料？我们目前没有这个计划。”陈总尴尬地说，随即陈总和红姐也疑惑地看向我，觉得我是不是带错了消息给红姐，因为出口生意没有包括她公司的产品。
　　“红姐，稍安勿躁。”我刚好就坐在红姐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样，你的布料提供给马总生产成衣。”
　　我一说完，马总马上就知道我的意图，对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三位老板，我呢也不想藏着掖着，你们也别生气。”我往三位老总依次看去，“红姐，你们公司布料质量一般，原来的很多下游销售商越来越大意见是吧？”
　　红姐脸上立马有些不悦，觉得我在陈总、马总面前这样说她公司问题，有损公司形象。
　　我没有理会，接着看向马总，“马总，你们公司成衣品质行业内皆知，但是之前被老乡坑得是儿子也差点遭殃，公司资金链都快断了，现在上游供应商都不肯供货是吧？”
　　马总是个大度的人，听我说完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否认。
　　“陈总，你们的非洲生意，是想做薄利多销吧，最好按斤算的那种，只要能穿就行了，也不用管质量，反正不是做品牌生意。”我笑着看向陈总。
　　“诶诶，羽谦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王思良在一旁为自己老板争辩，“我们确实是为了薄利多销，但是质量上我们是相信马总公司品质的，不过价格我们希望能拿到最低而已。”
　　王思良嘴上虽然说着狠话，但显然也是无形中确认了陈总心中的想法，陈总是个聪明人，他怎么可能不明白当中的道道。
　　王思良朝我眨了眨眼，我连忙说“对对对，我错，我错了。”举起酒杯，“我自罚三杯。”然后一连三杯白酒下肚，看到红姐和马总的脸色才好一点。
　　我喝完酒后，向红姐说，“红姐，这样，你现在把压在库存的布料都供应给马总。”
　　还没等红姐说话，我又向马总说，“马总，你用红姐提供的布料，按陈总的要求做出成衣，质量除布料问题外，要尽可能做好。”
　　“然后，陈总，现在没有通过品牌方销售，成衣是利润较大的行业，鉴于你的市场属于较为低端一点的非洲市场，这样，让马总有七个点的净利润，你觉得可行吗？”我朝陈总诚恳地提议。
　　陈总细想一番，“七个点的利润太难以预测，这样，按我要求的版型，短袖衫裤每件按固定价格计算，利润应该也差不多，马总你看可行不？”
　　“成，只要有钱挣就行。”说完陈总和马总对饮一杯。
　　“国际贸易结算我们都不懂，这样，一个月的账期可以吗？”马总向陈总提出要求，“要不然我员工的工资都难发了。”
　　“可以，一个月足够了。”能达成这笔生意，陈总的非洲生意利润有多少我不清楚，但是肯定十分可观，王思良也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
　　“那红姐......咱们一个半月的货款账期可以吗？我公司现在资金链确实很紧。”马总举起酒杯，有些尴尬地对红姐说。
　　“哈哈，如果你能把我仓库的存货都买了，一个半月没问题。”说完红姐和马总又对饮一杯。
　　至此，三家公司算初步达成协议，一条从供应布料（红姐的三成织造公司）到成衣制造（马总的凯亚莲服装公司）再到贸易销售（陈总的贸易公司）的产业链完美结合在一起。
　　等大家确认细节之后，时间已经来到晚上的11点钟，整个中餐馆只有我们的包间还没结账。
　　凌珑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一直趴在静笙身上，还好没有呕吐出来，我也是不胜酒力，今晚实在喝得太多，勉强还能指认方向。
　　走出餐馆后，我走路已经是歪歪斜斜的，王思良酒量好，为陈总、马总、红姐分别叫了代驾，等他们三个老板走后，就和静笙送我和凌珑回去。
　　当然，十分自然地，我们都指向了同一个地方，每一条路都是一样，当我们来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静笙问凌珑是住在几楼几号，同时王思良也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们毫不犹豫地说了同一个公寓。
　　“703号。”我和凌珑迷迷糊糊地一起说出公寓号码，然后突然醒悟，定定地看向对方......以及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的静笙和王思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