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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似是故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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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宇的大殿内,神台那块儿巨大的石碑之上,端坐着一个青年男子。相貌普通,只有那双眼睛异常有神。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为何如此熟悉,好像是……”
  这名男子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楚潇潇不得而知,只是觉得这个男子给自己的感觉十分熟悉。
  “你是谁?”楚潇潇抽出自己的护身短匕,指着突然出现的那名男子质问道。
  这座大殿樊松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但是却没有发现这名男子的存在,这不得不让楚潇潇心生警惕。
  “陆觉!”男子简单的介绍道。
  “陆觉?”楚潇潇翻遍脑海中的名字,始终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不过那种熟悉的感觉依然十分强烈:“你为何会在这里?”
  陆觉微微一笑,从石碑之上跃下,落地未惊起半粒尘土,更未发出半点声响。
  “落地无声,此人身法定属上品!”
  陆觉的身法让楚潇潇眼前一亮,心中暗自称赞道。
  “我一直都在这里,只是你们没有发现而已。”陆觉坦诚的说道,丝毫没有任何隐瞒。
  楚潇潇眉头一皱,厉声道:“撒谎!之前樊先生已经检查过这座大殿了,并没有发现任何人。”
  “樊先生?”陆觉对这个称呼有些陌生,随后便反应了过来:“你是说刚才那个当官的吧!这家伙的确有些棘手,倒是险些被他发现!”
  陆觉不以为然的态度,在楚潇潇看来实在是有些狂妄:“樊先生修为可是地品上段,百步之内,任何异物都逃不过他的双眼。快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瞒过了樊先生,待在这里又是有什么目的。”
  楚潇潇将手中的短匕竖在身前,以防陆觉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地品上段!难怪险些发现我的踪迹!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没有发现我。”陆觉淡淡的回应道。
  不过这番表现在楚潇潇看来,比刚才的表现更加狂妄:“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觉微微一笑,指了指大殿上那扇紧闭的木门说道:“你没有发现吗!你口中的那个樊先生,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现此时这座大殿中多了一个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楚潇潇直到此时才发现,陆觉出现在大殿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本应该守在门口的樊松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压根就没有发现大殿中的异状。
  就算樊松没有发觉到陆觉的出现,但是刚才自己与陆觉交谈时并未压低声音,以樊松的修为理应察觉的到。
  “他对自己太自信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犯错误!”
  “是你做的手脚!”
  楚潇潇立马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手中短匕化作一道银光,刺向陆觉。
  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男子显得十分神秘,神秘到令楚潇潇觉的有些可怕。也许是因为想要自保,也许是因为心里恐惧,楚潇潇出手了。
  先下手为强,的确可以占得先机,但是这一次楚潇潇失手了。
  陆觉只用两根手指,便夹住了楚潇潇刺来的短匕。
  “你这女子,竟如此狠心,一上来就痛下杀手,着实有些不好。”
  话音刚落,只见陆觉两指猛然发力,楚潇潇瞬间觉的手腕一麻,手中的短匕脱手而出,深深的没入了大殿的木柱中。
  “材质不错,应属上品。”陆觉望了一眼没入木柱的短匕,点评道。
  与陆觉交手后,楚潇潇已然知晓自己绝非陆觉的对手。
  不过好在陆觉并没有要伤害楚潇潇的意思,让楚潇潇心里着实放心不少。
  虽然陆觉看上去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但是陆觉的目的楚潇潇还是要搞明白:“你把我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
  “首先声明一下,我并不想把你困在这里,之所以不想让门外那位发现我的存在,只是怕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陆觉说道。
  “麻烦?”楚潇潇怀疑道。
  陆觉见状,也不着急解释,指着楚潇潇说道:“看到了吧,连你都不相信我的这番说辞,更别提门外的那位了。若是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恐怕少不了会动一番手脚。”
  “你说的麻烦就是这个?”楚潇潇显然没想到,陆觉竟然是为了这个才将自己困在这里。
  陆觉微微颔首,说道:“没错,与一名地品上段的修士莫名其妙的打一架,这难道还不麻烦吗?”
  陆觉的说辞的确有些荒谬,但是楚潇潇不知为何,对陆觉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这个,你完全没有必要将我困在这里,只要我出去跟樊先生讲明白,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陆觉点了点头,倒是楚潇潇的这个说法十分认可:“你去说自然没问题,到时候大不了就是被他们赶出这里,这个我倒是无所谓。不过我走了,你怎么办?”
  楚潇潇没有明白陆觉的意思,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陆觉猛然走近楚潇潇身旁,伏在楚潇潇耳边轻声说道:“既然不想嫁,那就跑吧!”
  一语中的,楚潇潇一把推开陆觉,惊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大殿内气氛骤然一变,接触的越多,楚潇潇越来越相信,眼前这个男子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
  陆觉不以为然,淡淡的说道:“七皇子迎娶人族郡主一事,早已经传遍了妖疆各地。门外的那些护卫一直尊称你为郡主,你的身份自然不用多问。只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即将嫁入妖族的这位郡主,其实内心充满了委屈。”
  楚潇潇强行压抑着心中的悲痛,强忍的眼泪说道:“此事虽非我所愿,但却是皇命难违。即使我心有不甘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认命。”
  “所谓认命,只是弱者给自己的失败找的借口。你不去反抗,你便会永远成为任由所谓命运摆弄的傀儡。”陆觉对于楚潇潇所言,甚是鄙夷。
  陆觉此言落在楚潇潇耳中,犹如一击鸣钟,直击心灵。
  楚潇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强忍已久的眼泪瞬间决堤,痛哭出来。
  楚潇潇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在一个陌生的男子面前,哭的如此的放肆。
  “也许是他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像他了吧!”楚潇潇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陆觉并没有上去安慰的意思,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让楚潇潇将那股憋了已久的怨气,完全发泄出来。
  一盏烛火,一炉藏香,两道人影,空荡的大殿中回荡着女子的悲切之声。
  时间过了良久,楚潇潇的哭声越来越小,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抬起头看着陆觉轻声说道“谢谢你!”
  “谢我让你痛哭了一场吗?”陆觉玩味的问道,对于楚潇潇的感激之情视若无睹。
  楚潇潇对此并不在意,或是说楚潇潇逐渐已经习惯了陆觉这种时而正经,时而跳脱的思维方式了。
  “自从知道我被选为和亲的郡主之后,所有的人都告诉我,这是我的命,劝我不要想着反抗,劝我要认命。而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劝我要反抗命运的人,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楚潇潇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也已消失不见。在这一刻起,楚潇潇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或者说是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做了。
  陆觉纵身跃上神台,手掌轻抚着那块儿巨大的石碑,问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想通了,想好要怎么做了吗?”
  楚潇潇宛然一笑,坦言道:“自然是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了!”
  “那你想好去哪儿了吗?”陆觉接着问道。
  “妖都!”楚潇潇缓缓吐出两个字。
  这个答案,显然出乎陆觉的意料,嘴巴张了半天,这才说道:“你决定去完成婚约!”
  “不是,我决定去退婚!”楚潇潇语出惊人。
  “这个想法够大胆!不过,我喜欢!”陆觉对楚潇潇刚才的举动十分赞同,笑言道。
  虽然与陆觉的接触时间不长,但是楚潇潇却发现陆觉与以前接触的人完全不同。这人思维跳脱,不受世间条理的约束,做事有时略显夸张,但是当他认真起来,却又是另一番模样。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楚潇潇对陆觉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从一开始充满敌意,到现在无话不谈,已然将陆觉当做了自己的知心好友。
  当然,也让楚潇潇更加认定了,陆觉与自己所想的那个人,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陆觉从神台的石碑后取出一个背囊,然后转身跃下神台,走到楚潇潇面前,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我待在这里的使命似乎也已经完成了,我就先走了。”
  说罢,陆觉头也不回的朝着大殿的那扇木门走去,那样子看上去十分洒脱。
  “等等……”楚潇潇开口叫住了正欲离开的陆觉。
  停步,转身,一气呵成。
  陆觉盯着楚潇潇,张口道:“怎么!后悔了?想要和我一起离开这里?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们保证找不到你。”
  叫住陆觉自然不是因为楚潇潇改变了想法,至于叫住陆觉的原因,只是因为陆觉给楚潇潇的感觉十分熟悉,令楚潇潇想起了那个故去已旧的人。
  “这种感觉,好像是兄长又回到了我身边一样!”
  楚潇潇心中所想的人,一直就是他那死去已久的兄长。
  当然,自己兄长的事,楚潇潇自然是不会告诉陆觉的。
  楚潇潇低着头,手指不停的摆弄着自己的衣摆,弱弱的说道:“不是,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樊先生还在门外。如果你就这样出去的话,樊先生定不可能放你离去的,不如……不如我送你出去吧。”
  楚潇潇的声音越来越低,说道最后几乎细不可闻,不过好在陆觉听力极佳,即便这样依旧将楚潇潇所说的话听的是一字不落。
  “不用了,他现在正忙着呢,压根顾不上我!”陆觉大手一挥,说道。
  楚潇潇惊讶的抬起头:“什么意思?”
  “你口中的那位樊先生正在和人打架,而且那人的修为颇为不凡。嗯,应该也是一名地品境界的高手。”
  陆觉紧闭双目,一字一句的描述着殿外的情形,仿佛就想是亲眼看到一般。
  从陆觉的描述中,不难推断,樊松遇到了麻烦!
  “那人是谁?”这一路上樊松对楚潇潇颇为照顾,因此一听樊松遇到了麻烦,楚潇潇顿时有些担忧。
  “杀手!”陆觉蓦然睁开双眼,缓缓的吐出了两个字。
  两个字,充满了森森的寒意。
  “杀手?”楚潇潇不解。
  “确切的来说,殿外的杀手,是冲着你来的,而他是在保护你。”。
  楚潇潇心头一惊:“殿外的杀手是冲我来的?”
  陆觉点了点头,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用极其低沉的声音说道:“妖疆,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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