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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雅蹲下看了看床底：塞满了装杂物的纸箱，随即又转向衣柜：玻璃柜门里的衣物看得一清二楚。
明白无处可逃时，她的脑袋开始琢磨一件事情：
这股臭味，是如何浓郁到使呼吸变得刺痛的。
每次都像是突然出现，浓度也是突增突减。比起空气传播，更像是直接的神经攻击。
脚步声似乎停在了门口，许久没有后续，潘雅觉得整个屋里的气氛快压抑到窒息，虽然房间里就她一个人。
她忘记了打电话求助，也丝毫没注意到墙角可以拿来反抗的晾衣杆，她只注视着那开着一半的门洞，移不开目光。
心跳震得胸口发闷，手心已经滑得握不紧拳头，呼吸声逐渐浓重。潘雅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东西作斗争，可她的身体很明显知道。
在这无声的对峙中，仅仅三分钟，潘雅晕了过去，倒在地上的闷响把门外的人招呼了进来。他看到晕倒在地板上的潘雅，表情有些失望。
不高，顶着杂乱花白的头发，一身休闲装，面相上看着四十来岁的气质，身板瘦削得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
这个男人没有名字，可能从前有过，但这世上已经没有认识他的人了，所以有没有名字也没有关系。
男人把潘雅抱上床，盖好被子，从手提包里拿出一袋面包放在床头，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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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古攀小区周围的监控比较周全，李老头瘦弱畸形的身体又难以支持杀死三名成年男性的行为，在配合做完一系列调查后，李老头被送回了家。
屋里什么也没变，只是积了灰。李老头不想开门做生意，花了一下午打扫屋子，草草煮了碗白水面吃了，天没黑就躺上床准备睡觉。
“说到底，宿舍里为啥就我一个人没出事呢。”
李老头翻来覆去想不通，配合调查的几天奔波让他疲惫不堪，在这过程中，李老头也逐渐发现一个事情：身边的人都逐渐消失，自己本就孤单，如今连新认识的人也会立刻失踪。
李老头又想到那个老爱去后山的曾亮，他觉得这都是曾亮带来的厄运，让自己失去朋友，失去工作，混到如此地步。连个亲人也没有。
李老头的父母在他二十来岁的时候就双双重病身亡，他自己也因为外表丑陋，性格内向而难以成家。现在他也把这归结到曾亮头上。
都是曾亮的错，曾亮该死，曾亮不得超生。
李老头咬牙切齿地睡着了，身体的疲劳战胜了他。
夜里，李老头觉得尿憋得慌，起身开了床头灯，却死活找不到拖鞋。
“人还能被尿憋死？”李老头赤脚踩到地板上，贴骨的凉意从脚底窜上来，他只好快步走向厕所，速战速决。
李老头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二层小楼，一楼是他的小卖部，二楼则是住处。从卧室门口出来还得走到走廊尽头才是厕所。而走廊左右则堆积着各种小商品和杂物。
李老头脚尖着地，冲到厕所快速解决战斗，由于睡得很早，加上被这地板的冰冷一激，李老头现在挺清醒。
“哎哟！呜！”
李老头在回卧室的路上踩到一颗异物，抬脚发现是一颗牙齿，牙根的尖角刺入了脚后跟的死皮，李老头皱了皱眉，眯着眼睛把那颗牙齿拔了出来，牙齿表面黏糊糊的，像是刚从嘴里拔出来的一样。李老头如今并不怕什么鬼神，他只怕死，只要死不了，吓是吓不倒他的。
接着卧室传出的灯光，地上多出一滩黑色的液痕，李老头不知道是自己刚才急着上厕所没注意到，还是在他上厕所时才出现的。
不过有一点显而易见，李老头下午打扫卫生的时候绝没有这个东西。
李老头的愤怒又上来了，曾亮，从前苦口婆心让你远离后山的是我，而现在自己死了还要回来吓我、害我吗？我还不够惨吗？
没有一丝恐惧，也没有想开灯检查房屋的趋势，李老头只愤愤地把牙齿扔到厕所里，转身进屋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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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早晨都会按时到来，但人不一样，人会睡懒觉。
李老头是被窗外的太阳照脸照醒的，这对平日里喜欢五六点起床喝粥的李老头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真的老咯。”自言自语着，李老头从房门出来，瞥了一眼走廊上那摊黑色的东西，也闻不到臭味，转身下楼去，准备到隔壁餐馆喝一碗白米粥。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就连这份孤单也是一样的，拉开卷帘门，李老头却没闻到粥香。
“老王敢旷工？”李老头赶紧走出门来，发现隔壁“王氏小笼包”真的没开店。不仅如此，挨着李老头的几户人家也没开门，只有远一些的街坊才开了个小门，看得出来有人在。
邪门儿了，今天不得是啥日子？
李老头看是喝不到粥了，回到自家小卖部里找吃的，由于有些轻微的强迫症，李老头之前每天关门后都会把店里的货架整齐摆满，出行前也不例外。但今天他发现袋装面包少了几袋，牛奶也少了四五盒。
“龟儿子趁我不在偷鸡摸狗的。”李老头立马在脑子里把街上熟知的几个流浪汉和混混小子都过了一遍，但自己也出去了这么久，也不知道是哪一天失窃的。想把小偷揪出来，除非他自己送上门来。
李老头只好自认倒霉，自己也拿了牛奶面包，一边吃着一边到街道上晃悠。
街口几家本来还开着门，也有人坐在房前聊天，看着李老头走来，都散的散走的走，摆出一副不愿接触李老头的样子。
那种神情，除了畏惧，更多的是厌恶。。
李老头纳闷儿了，不过他不怕别人讨厌他，自顾自地吃完早餐，回去开店了。
可坐了一整天，李老头连一个打火机都没卖出去，这条街不但住户不开门，就连路人都行色匆匆，不愿意多停留。李老头隐隐约约感觉到出了什么事情，但又无从了解，只好关门作罢，自己煮了碗粉丝当晚餐，在疑惑中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