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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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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姆历达弯下腰,神情温和地望着那孩子,柔声道:“三弟,你最近修炼得如何了?”
  小皇子愣了一下:“我吗?我一直都有认真修炼呢,现在已经修习完所有入门心法,马上就可以和龙神对练了。”
  拉姆历达笑道:“三弟实在太厉害了。只要再这样努力修炼十年,你便可以离开神龙潭,与大哥二哥一起生活了。”
  小皇子开心道:“真的吗?那太好了!我整天待在潭水里,闷也闷死了,只要再过十年,”小皇子低着头自言自语,但一瞬间,他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拉着拉姆历达的衣襟疑惑问道:“不对,大哥,你是不是忘了提父王,父王不跟我们一起生活吗?”
  拉姆历达声音温和得宛如春风一样,说出的却是最残酷的事实:“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三弟。父王他离开了。”
  “离开?”小皇子深蓝的眼眸中水波摇曳,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似的,语气却仍旧如之前一般天真无邪:“父王去哪里了?”
  拉姆历达叹息一声,继而低声道:“父王去仙山了。”仙山,不归之山,去了那里的神,再也没有回来过。
  内里的水珠溢了出来,渐渐越聚越多,汇成一片汪洋。小皇子白皙如羊脂玉般的面庞上满是泪水,嚎啕着冲向穆里尼奥,抱着老人的腿大哭起来。穆里尼奥叹息一声,弯下腰用胳膊圈住那可怜的孩子,轻拍孩子的背心抚慰着。
  拉姆亚达摇头道:“你太直接了,三弟毕竟年纪太小。”
  拉姆历达道:“即便现在不说,他迟早有一天也会知道的,隐瞒真相只会加深他的痛苦。”
  半晌,小皇子方止了哭声,缩在穆里尼奥怀里,神色有些焉焉的,状态很是低靡。
  拉姆历达心里升起一阵怜惜之情,向穆里尼奥道:“先知,我看三弟已然累了,先让他回去休息吧。”
  未等穆里尼奥开口,小皇子早已紧紧拽着老人的衣袖,神情仿佛一只受了惊吓的幼兽:“我不走,我要待在先生身边。”
  穆里尼奥摸了摸小皇子的脑袋,道:“三殿下从小便一直交由我抚育,不习惯和陌生之人单独接触,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拉姆历达看着三弟模样,心下不忍,便不再多说什么。穆里尼奥道:“圣帝灵柩便在里面,二位殿下请随我来。”
  一行人步入圣灵堂内,谒见圣帝遗体。小皇子甫见棺中圣帝黯淡的容颜,立马大哭起来,声音十分悲切,在场众神无不动容。之后,众神各至长清殿,坐定后,拉姆亚达道:“先知,天湖战报可已收到?”
  穆里尼奥道:“业已收到。好在还有这件喜事,陛下若知,定也欢喜。”
  拉姆亚达低落道:“可惜这消息来得太迟了。”
  穆里尼奥道:“现今圣帝新丧,又恰逢战乱方平,应当速立新君,安抚神民。”
  拉姆亚达道:“先知辅佐历代圣王,德高望重,父王在世时,也常听询您的意见,新君继承可由您来裁决。”
  穆里尼奥道:“先帝已留下手御,言大殿下聪慧贤能,是继承王位的不二人选。”
  拉姆历达亦附言:“大哥此次大战驱退魔兵,足见其贤能,何况又有父皇遗召,臣弟愿意尊大哥为新王,共兴神族基业。”
  拉姆亚达问道:“那么请问,如今宫内是谁权领政事?”
  众官视线齐齐望向一旁的米歇尔。他自方才起便一直沉默不语,也不知在想什么,见众神望着自己,这才起身不卑不亢地道:“宫内一切事物,暂时由老臣代理。”
  拉姆亚达道:“那么,就请皇叔交出印令。”
  米歇尔脸色铁青,他冷冷地注视着拉姆亚达,继而高声道:“老臣不同意大殿下登王。”
  此话一出,满殿众神尽皆哗然。其中不笑夫人忽然起身,面色清冷:“此等大事非是我一阶女流可以窃听,各位,不笑可否先行退下?”
  拉姆历达望着不笑夫人清逸冷峻的侧脸,内心不由赞道,好一个清雅守礼的女子。于是便柔声道:“可以。”穆里尼奥等亦点头应允。拉姆亚达也对炎玲皇后道:“母神,您也先下去歇着吧。”
  炎玲皇后方欲待言,却见殿内众神目光皆定在自己身上,拉姆亚达更是面色坚决,不容置疑,于是只得轻哼一声,与不笑夫人一同步出殿外。
  “等一下。”拉姆历达起身,牵起穆里尼奥身边的小皇子,将他交于不笑夫人,低声道:“也劳烦夫人代为照顾三弟。”他不想让幼小的三弟过早涉足王位纷争,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一直保留那孩子眼神中的纯真,虽然他也知道这明显只是自己的奢望。
  不笑夫人轻轻点了下头,小皇子向穆里尼奥道别后,便乖巧地随不笑出了长清殿。王室中的孩子自小便对周围人事与危险具备敏锐的洞察力,他也隐约感到里面的氛围有些不大对,这个时候,乖顺离开才是正确的选择。
  三人出了殿门,同行于宫墙内的曲深小径之上。周围一片如雪桂花开得烂漫,空气中芬芳馥郁,映衬得这皇宫内苑更显幽静。三人正行之际,忽闻身旁传来一声轻叹,原来竟是炎玲皇后所发。不笑夫人于是问道:“皇后何故叹息?”
  炎玲皇后抬头望着周围靡靡桂花,幽幽道:“这园内桂花开得如此灿烂,令人艳羡。而我等虽贵为皇妃,其实不过皆为笼中之鸟,再美的青春容颜都只能于厚厚宫墙内逐渐凋败,如此想来,岂不令人伤感?”
  不笑夫人平静道:“既然放弃不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又何必抱怨失去自由的代价?”
  炎玲皇后回过头来,眼神灼灼地盯着她:“那妹妹当初可是渴望眼下这锦衣玉食的生活才屈身囹圄之中?”
  不笑夫人面色唰地惨白,薄唇轻咬,朱唇上立时留下一道细微印痕。
  “还是,妹妹也如我这般,深爱王上,甘愿成为笼中之鸟?”
  不笑夫人垂首望着小径之上的杂草,一瞬间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什么。她单薄的身子在花林掩映之下竟微微发起抖来,只任由炎玲皇后追问,自己却是一言不发。
  炎玲皇后冷笑一声,语气却仿佛带着点怜惜似的:“妹妹不说话我也知道,其实你心里是怨的。已经过去千年,你还是这样冷若冰霜,这便足以说明,你心中仍旧未能放下。”炎玲皇后微微一笑,步履轻盈地迈至她面前:“王上终于死了,你心里大概很高兴吧。”
  不笑夫人浑身一颤,面上神色仿佛这才起了丝涟漪:“你什么意思?”
  炎玲皇后艳红朱唇微弯,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何必明知故问呢?不过,”炎玲皇后语声一顿,“你以为他不在了,自己便可以逃了这牢笼吗?你可以装不知道,外面有眼睛的可都看得分明,二皇子看你的眼神,可是缠绵得紧呢。若是我儿登王,自然便放你离开这牢笼。若是他登王呢?”
  炎玲皇后退开一步,轻掩红唇,望向不笑夫人的眼神中藏着丝阴鸷:“我想,夫人已有前车之鉴,不会甘愿再次沦为笼中之鸟。”
  不笑夫人神色依然清冷如烟:“我不会去赶这趟浑水。”
  炎玲皇后不以为意地轻笑一声:“我想,妹妹是聪明人。若日后有需要,本座会亲自登门拜访,还望妹妹莫要再像眼下这般拒人千里。”说完,不待不笑夫人回应,便自令条岔路袅袅娜娜地朝她行宫去了。
  不笑夫人牵着小皇子在林荫道上闲走一阵,内心想着炎玲皇后刚才的一番话,不由有些心烦意乱起来。其时天色尚早,不笑夫人在长清殿外等了许久,终于见到殿门打开,拉姆历达等人走了出来。不笑夫人忙牵着小皇子走上前去,对穆里尼奥道:“先知,殿下交您了。”穆里尼奥讶异道:“夫人竟然还等在此地?其实您可以将殿下交由宫女看管的。”不笑夫人摇摇头道:“毕竟这么小的孩子,交由他人看管,万一三殿下有个什么闪失,不笑承担不起。”说完向众神微一福身,便自行离开了。她眼眸低垂,自始至终都未曾看拉姆历达一眼。。
  拉姆历达呆呆望着不笑夫人离去的背影,那背影看上去单薄而寂寥,宛若一阵青烟,风一吹便要飘散了。拉姆历达心内顿时一阵怅惘,他只觉得不笑夫人今日异常冷淡,但那女子平日里似乎也是这般模样,一时间便有些摸不着头脑。
  突然,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看什么呢?”拉姆历达吓了一跳,只见大哥正疑惑地望着自己呢。他只得强笑着敷衍几句,期间米歇尔脸色铁青地自二人身旁走过,脚步一刻也没停留,径直朝自己寝宫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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