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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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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宗背过头,赶紧将手放在地上反复搽拭,随后取出水壶,一边倒水一边捏搓手指。清洗过的水正好滴在王朝成腐烂的手背上,刚碰到腐烂的创伤面就开始慢慢渗入,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反复嗅了嗅后,确认过手中臭味不再,商宗这才将王朝成的尸身结实包好,再次出发。
  离万州城不远了,路上行人纷纷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这时迎面走来一衣着较为华丽的半百老人,见商宗肩扛包裹颇为吃力的样子,于是上前好心地问道:“这位小哥,你可要悠着点,千万别把自己累垮。”
  商宗抬头看见慈眉善目的老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随即放下王朝成的尸身,长舒一口气,道:“老伯,不打紧的,我受得了!”
  “可不能这么说,你可知道,大伯我就是年轻时仗着自己身体好不计后果地蛮干,你才怎么着,最后就闪了腰落下病根,一辈子不能干活了。”老者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好心地劝道,说完还摸着自己腰,重重地叹了口气,又问:“你这是打哪来,到哪儿去?怎么不雇辆车啊?”
  初出茅庐的商宗一心只想着给师父惊喜,不设防地吹嘘道:“实话和你说,我可是受人所托,千里寻尸,现正回万州城交差。”
  “素来我只听过晚上赶尸,可没见过白天运尸的,你这恐怕酬金不少吧?”
  商宗想到前些天师徒二人所得的酬金,毫不谦虚道:“还行,辛苦钱而已。”
  老者眼中闪烁一下,羡慕道:“小哥真是年轻有为,让我都有些无地自容。”
  “哪里哪里。”商宗谦虚道。
  老者好像想起什么事情,猛地一拍大腿,吓了商宗一跳,焦急道:“噢,糟了,城里有点急事给忘了。哎,年纪大了,脑子越来越不中用了,就先走一步了。小哥,你可要注意身体,慢点走,千万别累坏了。”说完就急匆匆地往万州城方向小跑了回去。
  “嗨,这老伯倒是有趣。”商宗摇了摇头自语,解开衣衫发现尸毒并没有扩散,一颗悬着的心也稍微放下。至于这头痛还是等见到师父后再说吧,眼下时辰还早,于是就坐在路边休息。
  没多久,两个捕快拦住了回城的商宗,呵斥道:“站住。”
  “两位官差大哥,所谓何事?”商宗不解道。
  “有人举报你盗墓偷尸,还不速速就擒,免受那皮肉之苦。”
  “两位大哥,你们肯定是弄错了,我乃受人所托……”商宗极力辩解道。
  “住口,看你衣衫不整,非奸即盗,眼下人赃并获,还敢狡辩。”其中带头的捕快呵停商宗的辩解,拔出佩刀架在商宗脖子上。
  商宗第一次见这阵势,本就胀痛的脑袋此时一片空白,只能喊道:“冤枉。”
  “冤枉不冤枉,你说了不算,跟我们回衙门一趟,等我们调查清楚了再说。”带头的捕快坏笑道。
  天还未暗,商宗就被押解回城,大牢外还碰到见到那好心的老者,还对他眯眯一笑,出于礼貌商宗也一笑回之。
  “吱……”商宗被锁进牢房。
  外面,好心老者对着带头捕快笑嘻嘻道:“这小绵羊如何?”
  “瞧他那样,顶多这个数。”带头捕快竖起一根手指道。
  “林捕头,就咱们的交情十两银子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吧?”
  “废话少说,就是看在咱们交情的份上才给你这么多,看样子他可不像只肥羊。”带头的捕快轻蔑道。
  老者赔笑道:“林捕头,多少再意思一点吧。”
  “要是没有收成的话,你就给我双倍吐出来。”林姓捕快很是不爽,扔出十两银子后就不再理他。老者见其不耐烦后,便识趣地拿了银子转身离去,心中不免骂骂咧咧。
  一人一尸被关在独间牢房内,身陷囹圄的商宗自问无愧,还傻傻地认为自己是清白的,相信自己很快就会被释放。刚开始商宗不停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向牢外张望,希望捕快们能够还他的清白。事与愿违,外面的捕快们好像都忘了他似的,焦急地等待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商宗心中一片失落,坐在了地上独自忍受着头痛。
  “哥俩好啊,六六六噢……”外面响起行酒令。
  商宗一骨碌爬起身来,隔着栅栏大叫道:“来人呐,来人呐……”,可惜任他如何大声,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酒过三巡,一不胜酒力的小捕快有些微醉,对着领头捕快道:“老大,看样子差不多了吧?”
  “早着呢,这种未经世事的小绵羊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不让他受点苦,怎会让你割肉。不多捞些,你我大家去喝西北风去。等会儿你们先装模做样地审问一番,吓唬吓唬他,给他来个下马威,打听一下他的底细。”林姓捕快不可一世地吩咐道。
  酒足饭饱之后,俩个捕快将一头雾水地商宗带出牢房,并绑在十字木架上,旁边火炉上烤着刑具烙铁。其中一捕快手持长鞭站至一旁,另一个则厉声呵问道:“你可知罪吗?”
  这阵势听过都少,更别提见过,虽不知所措,商宗仍不卑不亢地反问道:“小子不知,可否告知?”
  审问的捕快心中惊讶,眼前这小子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沉作冷静,果真如老大所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故作严厉道:“大胆,你盗墓偷尸,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还不快从实招来,免受那皮肉之苦。”
  被人乱扣帽子,商宗无奈,只能回道:“大人您弄错了,小子乃青云山茅山道士,前日王家墩王家少爷尸首被盗,我和师父因此受人所托,为其寻回尸身以便入土为安。”
  见商宗交待,负责审问的捕快诡之一笑,为防有诈,指着商宗衣着,假装不信道:“胡说,你这不合身的长衫分明就是件寿衣,还说自己不是盗贼,试问什么人会穿着死人的衣服乱晃?”
  经提醒商宗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这件长衫果真如寿衣一般,百口莫辩,连忙释道:“小子身着此衣实属无奈。家师就在万福客栈内,大人大可自行前去调查一番,小子说的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鉴。”
  “既然如此,只能将你暂且收押,待查明之后再做决断。”。
  商宗并不知道,审问他时林姓捕头躲在墙后偷听,此时他心中狂喜不已,待将商宗收监之后对着手下道:“这次咱们要来个一箭双雕。”
  手下惧是不解,皆疑惑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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