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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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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河四桥的石柱上画着这样一幅壁画,茱萸叶和朵朵菊花散落地上,一名年轻男子手持玄武玉剑斩杀了一头瘟兽。瘟兽曾带来了一场瘟疫,导致人间霍乱,也害的这名男子父母双亡,他访遍各地的名山高士,练出了一身非凡的武艺。九月初九瘟疫又出来祸害人间,这一次它栽了跟头,死在了男子手里的玄武玉剑下。后来人们把这一天看作是免灾避祸的活动,纪念这名叫许恒景的年轻人。
  可许依依对这样古老的传说哪里在乎,她从学校跑了出来,已经忘了过去了多久。她把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好让自己不哭出来,眼目像遮雨的卷帘模糊了眼前的街景:“哥哥?我从小母亲都没见过,哪里听过一个哥哥?如果有,父亲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是,你又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许家内家的人身上都会有一个玄武的玉佩,许诺给依依看过,她断然不会认错。
  许诺初到两仪山,便先去找了许依依,许星明在空庭山找到许诺时便给他见过手机相册里的女儿,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妹妹,在空庭隐忍数十年真苦于走投无路,亲情对他而言是一种奢望。在路口他们阴差阳错相遇时许诺便认出了妹妹,只是许诺生性爱玩笑,他没想到许依依在学校会有那么大反应,和他预想中兄妹相认,妹妹在哥哥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场景截然不同啊。他想起刚刚教室内的场景,脸色便多了七分忧愁,许依依甩手便夺门而出:“我从没有过一个哥哥,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就这样,许依依一路头也不回跑到了南河四桥,外套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许依依打开手机,是一条来自陌生人的短信。
  “依依,我是许诺,或许你现在还没有接受我这个哥哥,但我们体内的确流着相同的血脉。哥哥从小住在乡下,只进过一次城,你七岁那年我来过一次你家,你爸爸把我装在一个黑黢黢的箱子里偷偷带进家的,我当时吓死了,以为自己在棺材里呢!不说笑了,我想见你,我想找你玩,所以我在箱子里捂住自己的嘴,全身一动不动,有很多坏人想抓你哥哥,可他们哪里是哥哥的对手,我打不多躲还不行吗?不过你父亲不让我出来,不让我见家里任何人,他把我送到你房间,将你的生日蛋糕放在装我的箱子上,便离开留我们独处。你还记得吗?你向蛋糕许愿,你希望一家人团团圆圆,你希望大家都不叫你小魔女,你希望有一个白马王子。哈哈哈,你当时还以为蛋糕会说话,那其实是我,我说‘没问题我的公主!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谁也不相信你说的蛋糕会说话。我这次来找你,就是为了兑现当年的承诺。”
  不知何时下起雨来,风将柳条吹的得沙沙作响,柳絮和雨滴一起在地面铺开。天变得冷了。不知何时,街上人烟慢慢稀少,竟没了一辆车辆。
  许依依有点懊悔她的脾气,她其实都记得,那一次家里仆人都笑她,蛋糕怎么会说话呢,在委屈之际,父亲安慰她说愿望一定会实现的,原来自己的童年记忆里也曾有过温暖,只是不知何时何地,她统统忘了。
  她在雨幕中低头缓缓地走着,雨帘像是在两边慢慢展开,将她和街道楼层隔开,远处的建筑越来越模糊,不知何时周围石桥上的栏栅变成了条条蹒跚的藤曼,她被一片绿野包裹,她推开眼前的雨幕,却进入了一个水帘洞,她知道这是某个妖兽的灵界。
  只有一定修为的妖兽才能展开灵界,这相当于它们隐匿于世的家,与世隔绝,难寻踪迹,就像是另一个次元的桃花源。许依依只是听说,从未见过。就像写在课本里的预言故事,从没有人去探究它的真假。
  水帘洞内极其普通,野草杂生,长得十分凶蛮,光秃秃的石墙上长了些许粉紫色的食人花,她在家里也见过这种异花,一般人家用它来驱蚊,只是一般的花哪里会张嘴说话:“呦,有客人来了,一般人可进不来这灵界之中。”
  许依依虽然在小事上大大咧咧爱耍脾气,但此时此地她用吐息调整着起自己的心脉,灵力在体内翻涌,她必须要冷静。食人花叶片下有几根沾了泥的骨头已经开始发黑,是人的骨头!许依依倒吸了一口凉气,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这些藤曼不像是自然生长,像是扭曲在一起,她向内看去,光亮渐暗,但依稀可见,石壁上扎着一把剑,剑身像是定住了藤曼的根部,只露出了剑柄,末端写着玄武二字,是一把不会生锈的玉剑。
  是先辈的剑,族谱里记载过,东汉末年有一场瘟疫,正是先人拿剑,斩了瘟兽,换了一阵和平。
  “你叫许依依,我说的没错吧,不要怕,这两仪市所有的食人花都是我的眼睛,它们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我当作沟通现世的媒介。我睡了一千七白多年,重新聚拢魂魄花了我不少时日,我才醒来没多久,也就三四十年吧,我受够了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日子!你是许家的后人,定能帮我拔去我身上这该死的剑!”像是一阵强风从洞穴中心溢出,风力残存着很强的怨气。
  许依依左手悄悄起印,将洞庭外的水成片状引流而进,像刀样朝着藤曼根部切去,转头便跑:“先辈把你封印在这,我又怎么会把你放出去,当我傻,藤曼也不是这怪物的真身,我一时半会奈何不了它,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霎时,地底却钻出了根根藤曼,将许依依双腿死死缠住,像是有倒刺咬进了许依依皮肤内,些许血液染红了绿色的藤条,许依依瞬间觉得双腿无力,有毒!
  洞底传来一个声音:“你不想知道你母亲怎么死的吗?”
  许依依咬了咬嘴唇,把差点说到嘴边的“想”字给生生咽了回去,一个妖兽的话为何要信?
  “你父亲许星明本是家里最有能力的一人,可他犯了家里的大忌,他爱上了普通人家女子,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就是你。”
  许依依蒙了一下,由于体内灵压紊乱,毒素又倾入了三分。
  “哈哈哈,你们凡人真好生无趣,你知道为何诛妖之人不能与凡人相爱结合吗?你们世代诛妖之人体内都流了我们妖兽的血,血脉代代稳定下来何其不易,哈哈哈,你们有今日的特权也得好好谢谢我们!你父亲不听先人之劝诫,非要生下你,你母亲常人之躯,哪里承受得住那血脉觉醒的力量!是你父亲亲手送你母亲去死的!哈哈哈!”
  “别说了,别说了。”许依依只觉得身子越来越轻,已经站不住脚了。
  “不对,其实真正害死你母亲的,是肚子里的你。”
  许依依犹如晴天霹雳,“是,是我害死了母亲吗?”她自幼责怪父亲离她疏远,责怪为什么唯独她没有母爱,原来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难道父亲也在责怪自己害死了母亲吗?她心中的傲气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她只觉得身子好冷,没了任何力气,甚至是哭都哭不出来。
  “你说够了吗?我这就放你出来。”许依依身后传来一声淡淡的细语,低沉却像是命令一样穿透过水帘。许依依身上的藤曼瞬间断成了丝线,许诺接过依依摇摇欲坠的身子:“没事,我来了。”
  他将外套脱下盖住依依受伤的身体,他瞧见依依满是血渍的双腿,像是有千金铁化在嘴里。许诺随手一挥,水帘便向他游来,帘洞内的水像是两只手臂替他抱起依依的身子。
  他缓缓向石壁的玉剑走去,阴影遮住了许诺的双目,看不出他的神色。
  “我这就放你出来。”许诺语气平稳,灵力从右手缓缓注入玉剑之中。剑底的声音开始变得兴奋起来:“没错!就是就是!哈哈哈!还是你小子上道啊!你放我出来!我肯定饶你妹妹不死!哈哈哈!董事!真懂事!我就知道我九重天终归会重见天日!”
  玉剑脱落坠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像是风铃,可见剑身之轻。
  一阵邪气从洞底涌出,不一会儿一只鹰身狮首的怪物赫然耸立在许诺面前,足足有六米高,神色十分嚣张,目空一切。
  许诺轻声道:我放你出来,是因为我不明白为什么先辈要封印你。”
  九重天仰天长啸:“我也不明白,但为了感谢你,我会好好将你们兄妹两一起吃下肚的。”
  突然许诺的双眼像是燃起了熊熊火焰,语气却平淡似冰:“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
  霎时,十八道青蓝色火焰从地底直射而出,将九重天环环围住,不到一眨眼的时间,十八道火柱合为一道,九重天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化为了灰烬。蓝色的火焰像是流水,却有着致命的温度。
  青蓝色火焰散落的形状像是朵朵墨菊落在九重天的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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