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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押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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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要从一张欠条说起,至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年迈的他看着那个千里而来的记者,浑浊的双眼流出了清澈的泪,干瘦的手颤颤巍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挤出了两个字‘罪人’。
  房间的半掩的窗,吹进了一阵风,夹着花香,桌子上的日历被吹翻了几页......
  1917年腊月,北部湾招兵。
  冬日的初阳朦朦胧胧铺开,街上些许雾气,被寒风轻摆着一点点散开。
  “二哥,你真不跟大哥说啊?”慈同喝完最后一口面汤,放下碗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男人白了他一眼,“吃完赶紧回去。”
  “你现在就走啊?你不回家?”慈同瞪大眼睛,“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想上车跟他们去!”二哥育辛提高了嗓门说。
  “大哥问起,我怎么说啊?”慈同的声音倒是有点委屈。
  “死外头了。”
  “啊?!”
  “走走走,林叔,结账。”男人心里恼火,也吃不下了,转头向那块贴着募兵条的告示栏看去。
  “哟,哪能收您二位的钱呐。”老板林叔把汗巾搭在肩膀上,过来把碗收拾了。
  男人听后把钱重重拍到桌子上,周围的吃客被吓一跳,“吃面就得给钱,开门做买卖哪儿有贴钱的道理!赔了本,挂不住。”说完起身就走。
  慈同赔了个笑脸也起身跟了出去,“林叔你就拿着哈。”
  路边面摊的林叔看着走远的兄弟俩,“这...”
  阳光开始渐渐暖了起来,街上扬起的尘土被照得一清二楚。
  兄弟俩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
  “育霖,育霖,嘿!”从街边聚英楼酒楼走出一个穿着真丝大褂套着厚厚棉马甲的男人,向着街上叫唤道。
  “诶诶,慈同,慈同,过来。”
  “周伯伯,早啊。”慈同被拦停了下来,“你哥他怎么了?大清早的板着个脸。”周恒抖了抖衣袖,手里转着那两颗深褐色大核桃。
  “要当兵,没想着法子开口跟大哥说。”慈同看着渐渐融入人群的二哥,匆匆和周恒道了别就追了上去。
  “当兵?”聚英楼掌柜周恒一脸疑惑的站在原地,手里转把着核桃。
  ——————早上八点十二分,九州江码头
  码头上熙熙攘攘,卸货的,装箱的,赶船的,还有来清点的账房先生.....
  “还有一箱,魏子你带个人搭把手抬上去。”一袭白衣的男人站在浮板边上吩咐道。
  男人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本子,羊脂白玉镶金的板指在阳光下映得通透。
  “皓仁,皓仁!”一个穿得厚实的胖老头从码头阶梯急急忙忙跑了下来,扯着个嗓子喊着。
  “二叔,您慢点,怎么了?”白衣男子朝着声音看过去,胖老头喘着粗气奔到了他的面前。
  “厂子出事了,来了好一帮黑皮扣了我们下午要出仓的那批货,说什么抵扣物资,你赶紧回去看看怎么回事。”
  皓仁听后没有说话,眉头紧锁。
  “哎呀你赶紧回去看看。”二叔见侄子没有反应,急得直跺脚。
  “魏子,装完清点一下,我先回。”皓仁转过身交代道,一个年轻小伙走过来,“放心吧东家。”
  一老一少正准备往回赶的时候,码头人群被一行人强行推开,散出了一条道。十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朝着皓仁他们走来。
  “宝源昌棉织厂的船是哪一艘啊?”带头那个身材魁梧,身上披着的那条深棕色风衣,被码头的江风吹着摆动。
  “长官,长官,这是要做什么?我们这是哪个章程没补齐吗?”二叔越过皓仁,挺着个身子出去把他们拦停,身后几个宝源昌的工人闻讯跑了过来。
  民国初年,宝源昌买了一艘船,可后来因为登记的事情出了岔子,被限制出港了好久,前段时间才重新补齐了所有的手续。
  “船和货,现在属于国民政府的了,听明白了么?”带头的大高个绕开二叔。
  皓仁客气的笑着,迎了上去,“我们已经办了手续,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大高个伸长个脖子凑到皓仁的耳边,一字一顿的说,“你们宝源昌瓷厂厂长沈仲民,运气背,昨儿输了掉了一艘船,没什么误不误会。你们要问就回去问,别挡着我道儿。”
  皓仁听后吸了口气,移开身子站到一边让开了路。
  大高个更是神气,大摇大摆向后挥手,“扣船!”
  “先回家,二叔。”
  “好...好,回家。”
  “魏子,你们过来,送二叔回家。”
  几个工人扶着二叔离开了码头,风拍着江面泛起一阵一阵涟漪,又有几艘货船靠岸,鸣笛声把站在原地出神的皓仁拉回到了现实。
  “仁哥,这是怎么了?”一个满脸胡渣,满身酒气的大汉走过来,踉踉跄跄的挨在皓仁身上,象征性甩了一下手指了指正在上船封条的黑皮。
  “......”皓仁看了一眼他,轻轻叹了口气,拉他坐到路边的茶摊,“看着他。”皓仁和茶老板打声招呼便离开了,对方随即会意点头,倒了碗茶端过来。
  桂香巷,48号院子,是整条巷里最豪华的院子。别家院子的大小仅是它门前花园的面积,花园后的小拱桥下是人工池塘,跨过小拱桥,林荫中的两栋别墅进入眼帘,豪华的装潢和洋气的外观给人第一印象便是不凡。
  晨气刚末,院中的花草树木已经被仆人打理了一遍,这时,一行人打开了大院铁门。
  “二叔?”后别墅二楼窗边,梳妆的少女被外面的吵闹声吸引,朝着声音看去,为首的胖老头被人左右搀扶着。
  “魏子,你回厂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黑皮把那批货拿走,那是傅长官的单子,赶了一个月才赶出来的,要是下午送不出去我们就完了。”二叔仰着头喘着气靠在椅子上,“您放心。”魏子带人赶回厂子。
  桂香巷长街无人,几只麻雀在街上欢跳着,两边的树荫几乎覆盖了整条街。
  “二哥,要是大哥不同意你打算怎么办?”慈同跟在育辛后面,“同不同意都已经签了,人家部队还得看大哥点头?”育辛走了一路冷静了许多,被弟弟慈同这一句话又冒火上头。他觉得自己不像一个人,倒是像一个牲畜,无论想去哪想做什么都要听人来给他下命令,如果不遵守‘命令’可能还会换来失望和失望后的期望。
  他不要这种奇怪的期望,他更想的是做自己,都是什么年代了。
  正当他们准备走到家的时候,看到院子大门突然窜出一个人,提着个包裹向着街拐角跑去。
  “幺叔?”育辛和慈同从背影就能看出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是他们的幺叔沈仲民,两人也没功夫理他,走进了院子,毕竟幺叔每天都这么虚头巴脑的。
  用大理石筑成的门柱上有块门匾,鎏金的字儿,沈府。一会儿的太阳就被厚云给遮满了,阳光渐渐的从沈府门匾上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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