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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断尾救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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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赤霞为救小洪山众生灵,舍命一击劈开两大厉鬼,自己也被震得昏睡过去,二鬼皆卧地不起,周围狐鬼猫鬼分派围了上来。
  黑尼陀笑道:“白姐姐看来你被我伤得不轻啊!小心被我杀了!”
  玉纱罗回道:“大言不惭,明明是你被我伤了,你再不离开我就不留情了!”
  双方互不相让争辩起来,众手下也是摆好继续恶斗的架势,此时罗绮骑马赶来。
  罗绮怒斥二人只为争个输赢,完全不顾自家鬼子鬼孙的安全,还说要为族群报恩怨,现在却连自家鬼的性命都不在乎,还要人去在乎你们,实属可笑。
  二鬼望着自己子孙的尸首,才发觉刚才的一场战斗夺走了多少鬼命,它们生前本就死得可怜,死后魂魄还要消散在这人间,二鬼不禁心生愧疚。
  罗绮质问二鬼究竟为何要如此相斗?二鬼回想起以前的事情:
  原来二鬼都是八百多岁的大厉鬼,当自己还是魂魄初化时就经常一起玩耍,一起成长为各鬼族的首领,执掌一方鬼地。
  直到五十年前(公元1348年)它们相约在江浙一带游玩,路遇一受伤的盐民,黑尼陀本想杀了这人,但玉纱罗看他伤重,让他自生自灭,男子当时迷迷糊糊见了一眼玉纱罗,叹天下竟还有这等美貌女子,估计是自己死前见到了天仙,随后昏了过去,但奇这男子竟然奇迹般地又活了过来,男子以为是天仙救了自己,就回到家中用木头刻了个木像日夜拜祭…
  玉纱罗从其它野鬼口中得知有人雕刻自己的木像日夜拜祭,便特地来到男子家中查看,竟发现是当日遇见的受伤之人,男子声称木雕为天仙,玉纱罗觉得这是蔑称,便施法毁了这木像,不想这男子竟又拾起,小心翼翼粘了起来,玉纱罗又施法毁坏,男子又粘起,来来回回七八次,男子就是坚持…
  玉纱罗一怒现身想吓男子,男子刚开始先是一惊,随后竟感叹是天仙下凡,随后感动大哭,玉纱罗第一次见人流下感动的泪水,不禁心气全无,只是告诫对方自己真名叫“玉六娘”别乱称自己是天仙了,自己是鬼,男子愣住,随后表示无论是仙是鬼,是她救了自己,自己永记心间…
  玉纱罗无奈什么都不说便飞走,男子还是粘好木像,日夜拜祭,但改了“天仙”称为“玉姑娘”就这样持续了五年之久…
  玉纱罗也得知多年来他一直拜祭自己,终于有天忍不住再次去看这男子,结果发现男子随同十七个大汉闯进城中多处富户家中打开仓库,把财物粮食分给贫困老百姓,玉纱罗见他心怀大义,不由心生好感,但男子也受了重伤…
  眼看男子命悬一线,玉纱罗也乱了分寸,不惜放弃了即将生长出的尾巴,断下三尾,放弃多年造化,把尾巴做成光芒药引附在男子身上,真救了这男子,男子一把抓住玉纱罗的手,感恩玉姑娘救命之恩。
  玉纱罗第一次感受到不知明的心跳,也顺势慢慢拉起了男子的手,随后玉纱罗表示救他一命后希望他以后当个有情有义之人,有能力就护天下生灵,无能力就安分守己活下去,男子叩拜发誓答应,表示日后要成为天下君主,护万物生灵。玉纱罗随后离开,但内心却一直惦记着这个有趣有勇和自己有约定的男子。
  罗绮听后看着玉纱罗道:“原来你为了救人还断了自己三尾,要不你肯定像玉藻前那样是个九尾大狐鬼了!看来你是爱上了那男子了。”玉纱罗低头不语。
  黑尼陀在一旁怒道:“就是它傻,被情迷得失了神,断了自己的尾巴救下了那卑鄙小人,才害得狐猫惨死!”罗绮大惊不解。
  黑尼陀继续回忆:那男子被玉纱罗救了一命后,开始反抗元朝廷,自立为王,四处征战,势力日益渐大,取得不小成绩,但后来他与朱元璋交战,兵败城失,军营里没了粮食,为了充饥,他竟下令抓捕周围飞禽野兽,其中就有三百多只狐狸和四百多只山猫,士兵将它们剥皮毛做衣,煮血肉做食,最后男子还是失势,无奈自缢而亡。
  那男子就是元末起兵,建立大周政权的吴国国君,吴王张士诚。
  黑尼陀责怪那张士诚只顾夺得天下,违反约定,屠杀生灵,因人之间的战争枉死的狐猫魂魄尽无法安息,化成狐鬼猫鬼,不得轮回。也责怪玉纱罗动了心竟轻易断尾救这小人,忘记自己的老祖宗玉藻前是因什么消散的了吗?还责怪自己当年没有动手杀了受伤的他,才会有如此结果。
  从此黑尼陀和玉纱罗结下了仇怨,几百年的交情尽不记不忆,只称二鬼之间从来没有交情,诞生几百年就争斗了几百年。
  周围狐鬼猫鬼皆哀叫,罗绮听闻也低头哀伤,玉纱罗缓缓撑起身体站了起来,看着周围的一切,长吸了一口气。
  玉纱罗大声叫道:“是我的错,是我动了人的感情,救错了人,但我不后悔,我只是当了一次福鬼,救了一个需要救的人罢了,可人性本恶,害得这些可爱的生灵成了怨鬼,我玉六娘今日就来赎我这罪!”
  玉纱罗运足了气力,身后六条尾巴发出洁白光芒,黑尼陀见状,知晓玉纱罗竟要施展“舍魂渡魄法”大叫停下。
  玉纱罗口念法诀,身后一条条尾巴陆续断裂,化成无数光亮附身在众猫鬼狐鬼身上,一众小鬼也随着散发光芒,灵魂得到超度,升天轮回转世去了。
  黑尼陀匍匐到玉纱罗面前让她停下,称这样玉纱罗的魂魄也会散去。
  玉纱罗道:“妹妹,你还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我几百年一直在练这法术,今日也算真正用上了,可惜渡化不了你这只大厉鬼,日后你记得行善积德,灵魂也会渡化升天的,再会了!”黑尼陀也不禁流下了一滴悲伤眼泪。
  玉纱罗六条尾巴皆断裂,随后玉纱罗变身成了小狐鬼爹爹的模样,唤醒袖中熟睡的小狐鬼,小狐鬼醒来看见自己早已逝去的爹爹竟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大喜,随后小狐鬼也成功变回成生前孩童模样,紧紧抱着眼前的爹爹,二人变成一束光芒慢慢消散。
  罗绮大哭喊道:“玉姑娘,你就是天仙,最美的天仙,最有情的天仙!小狐鬼,转生后当我儿子吧!我当你娘照顾你!”。
  随着众狐鬼猫鬼被渡化,百仙洞也慢慢闭合,再也不存在,山中只剩下哭泣的罗绮,哀伤的黑尼陀,还有昏睡时的燕赤霞也不禁流出两行泪水……
  第一卷第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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