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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发生在很久以前的事，久远到隔了一次生死的事。
…
“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你以为你看起来很勤奋？看起来很努力？”
“根本就不是！”
“我只觉得你好像是被什么重物压着，对，就是强弩之末的感觉，拼命的去做什么。”
“对你来说，工作不是工作，反而是另一种什么东西，能让你暂时获得救赎的东西。”
“你——”
“别说了，我回家了。”
打断烦人的说教，林皓提着公文包毫不在意的从一直喋喋不休的那个女人身边路过。
“喂！”
“…”
林皓定住脚步。
说实话他现在挺烦的，几乎就想要反过来说点什么。
但是理智上是完全不想那样做的，所以忍耐着。
当然，假如她还想长篇大论的说，林皓也不保证能一直保持理性。
“…你。”
似乎很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说:“回家好好休息。”
“嗯。”
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林皓大步走出公司大厦。
脸上不是有些冰凉的触感，林皓抬头看。
鹅毛般的细雪，下起来了。
那天，好像也下了一场不大的雪来着。
那天……
“唔咳咳。”
胸口钻心的疼，林皓抓着衣服按住心脏。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心理上的，还是生理上的病。
但林皓本人更倾向于心理。
很多原因。
不只是林小苏因为自己离开这个世界，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耻。
跪在那个地方的时候林皓曾发誓不会忘记。
但实质上，从一开始的回想起她只用一瞬间，到后面一秒…两秒…一分钟…五分钟…
再到现在，如果没有照片林皓需要恍惚好一会才能完整的想起所有。
连这种事情都遵守不了吗？
果然，没法做点什么宽慰自己。
现在的林皓，27岁。
说存款，之前有一个自称为父亲也大概是他父亲的人找到他给了很多钱。
林皓在那段最消沉的日子也拿着那笔钱挥霍了一年。
当然，挥霍指的是买醉啊，嫖嘛，各种消极烂俗到极点的消沉事。
后来一年就想通了。
不能那样做，那样就不是赎罪而是玷污失去的人，以及伤害现有的身边的朋友。
得做点什么让自己看起来正常。
不过，大少爷那种闲适的身份就免了，没资格。
工作吧。
所以，辗转了近两年年，最终林皓稳定在了现在的出版社工作。
但是他真的不明白。
为什么那个女人，她为什么，哪儿来的理由从学校追到公司大门口。
还只是一个与事件无关的女人而已，就因为是当事人的朋友就做到这种程度？
莫不是小说里的烂好人？
真烦啊！
绝不是从她身上那种劲儿看到自己曾经的影子，林皓只是不喜欢那种人。
多管闲事。
“抱歉，上个周没和说你说清楚。”
“我拒绝你的原因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虽说是多管闲事。
但借着那个女人的话林皓又想到自己上周拒绝那个人的态度。
那回想起来，显然就像是被刺猬刺了一下，一瞬间跳起来。
大概…
不，肯定是摆出了很失礼的表情吧？
记得那时候也看到她哭了，原本应该安慰下，不管是作为家教的身份还是本人的性格都应该安慰。
但走了。
就是直截了当的走了，嗯，多半是因为太过厌恶这种事情了。
被人喜欢什么的，可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何况是这样的自己。
“滴滴。”
信息来了。
“老师…”
“我能见见您的女朋友吗？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您说自己有女朋友…我不是怀疑，我只是想死心，老师，我见到后绝对不会再做什么多余的事情。”
“…”
见？
“抱歉，我暂时也见不到她。”
“是在国外吗？”
“嗯，大概。”
“…”
“啪嗒。”
还有信息提示林皓也不看了，只是自顾自点燃一只香烟，合上手机。
香烟，是林皓自定义的每天一支。
觉得一天一支不如戒了？
不对的，这只是林皓的一种自定义模式。
借着一支烟想想事情，也许就能有不同看法。
说的可怜一点，这是林皓可怜自己而无意义施舍自己的一点不用背负罪恶的时间。
回到正题。
果然。
林皓还是没办法具体说点什么，甚至对刚刚发的女朋友那种信息感到后悔…
甚至恶心。
说到底，直到最后两人也没能成为情侣。
所以，不论是活着还是死了也没道理成了自己的女朋友。
不过算了，这样也罢。
反正解释了就行了吧，想来明天那个女人不会再死乞白赖的来公司打搅自己了。
“我注意着时钟…”
“…”
“残雪也知道要落下的时候…”
听着喜欢的音乐，也是来电铃声的音乐好一会，想着再不接不行了了，林皓才动手接了电话。
“夏姐。”
“夏什么夏，前几天怎么说的你？”
“……婉婉姐。”
“嗯。”
电话那头停顿了下，轻咳一声说:“听说今天有个你的学妹来臭骂了你一顿？”
“我可以否认这个事实吗？”
“我本来不想说的，但是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我在监控里一直看你们俩，哈哈。”
夏婉婉似乎挺开心的，说:“学妹训斥学长啊，不过貌似学长不怎么配合就是了。”
“经理，您要说的就这些了吗？”
“当然不是。”
夏婉婉顿了下，说:“我也想和你说一句。”
“勤奋是好事，但是勤奋过头了就免了，人会垮的，明白吗？”
“我知道。”
“知道？你今天又在小木那边接了多余的工作回家做是吧？”
“同事之间能帮就帮了。”
“他做不完就该他加班，关你什么事，是不是要把他那份工资也发给你？嗯？”
“那不是，我只是自愿帮忙。”
“好了，我不想和你绕了，明天你放一天假。”
“那我的——”
“你手里所有的事情我会处理，但是你明天必须休息，工作明天与你无关，明白？”
“…我能不能…”
“不能。”
“好吧。”
事已至此，林皓也不挣扎了，老实接受了强硬来的带薪休假。
老实说，林皓记不起上次休息在什么时候，还有干了什么也不知道。
休息啊…
要做点什么呢？
林皓完全想不到，娱乐，见什么人，吃什么东西，看什么书。
嗯…看点工作文档什么的度过也挺好的不是吗？
轻松那种东西，真的不能有。
要是太轻松的话，肯定会因为睁着眼睛做噩梦而睡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