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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无冕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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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响应了新王国的号召,各地的热血斗士都在同一时刻集结,作为与旧世界的邪恶彻底决裂,受冕不久的君主下发了一封屠魔令,誓要把世界仅存的最后怪力乱神通通送进坟墓。
  我被委派成为了屠魔令的实行者之一,因大战过后我们的士兵只有很少一部分幸存了下来,另外整个战后的家园重建又耗费了不少人力,因此我们并未在国家那里拿到一兵一卒,就这样我和其他几位处于同样尴尬境地的人,带上那封沉甸的授函随即离开了王城。
  好在人民的热情投入超乎了我的想象,旅途刚刚开始我就招募到了所需人员,幸运的是我们并不是真要去打仗,所以对于人员上我不再苛刻的挑肥拣瘦,想一起的就让他跟来好了。
  我和其他几位身兼重任的首领分别带着不同的任务各奔东西,如果他们与我同样幸运应该都招募到了所需人员,正赶去目的地的路上了吧。然而旅途之中,我不止一次暗自揣摩此行的凶险,对于将要到达的地方我的内心始终忐忑不安。如果我真是带着整齐划一的军队前来,这多少会让我宽慰一些,但望着面前大多是粗犷的屠夫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庄稼汉,虽然我对他们的勇气可嘉值得褒奖,但对于最终的结局我就不敢打过多的包票了。他们可能或多或少听闻到了那诅咒之城的传闻,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加入讨伐队,我相信只是一时头脑发热的满腔热血吧。
  我们将要到达的是矗立于巨石之巅的魁城,而我们要做的是让那位老谋深算的城主,心甘情愿的交出只受他管辖的不死人军团,即使我们这数百人的队伍再增加个十倍,也不能在这看似就毫无希望的事情上面讨到一分的巧,因为受诅咒的不死人可不会甘心就那样束手就擒。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屠魔令给了讨伐队一个看似无懈可击的生命担保,敌人的任何反抗都将招徕血脉与亲族的无尽绞杀。
  不死人的历史渊源可比现今的任何一座城还要悠久,传说它们诞生于晦暗的亘古,那时我们的先祖一面受着邪恶的侵袭一面又被众神所遗弃,孤立无援下先祖们采用了古老的邪术,用一种神秘的生物寄生在幼儿体内,并把幼儿放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最终蜕化成人。他们天生力大无穷骁勇善战,又因肉与魂无法被毁灭的不死天性,这才给了先祖们在那危机四伏的世界里留下了生存的一席之地。不过不死人终归违背了生死轮回,如同坊间里的传闻他们并不是天生的不死,而是他们的邪恶使冥府都将他们拒之门外。
  ……
  潮湿的雾雨使那本来泥泞的林间小道更加的难以前行,我们的行进速度被迫变得迟缓。就在快要到达魁城,我们却偶遇了正在一棵大树下休息的孤独旅人,我正在迟疑要不要也把他给招募麾下,身边多嘴的人已经擅作主张的向他打起了招呼。
  直到他抬起头在看清他的面孔后,我又仔细重新打量了他。他的怀里搂着一把被黑布包裹严密的长剑,灰白相间的长发又因污垢大多打结在了一起,身上所批的那件深色外套也已破烂不堪。然而在我们所能瞧见他的全身上下但凡裸露的皮肤上,都被一种深可见骨的伤痕密密麻麻的覆盖住了。我尝试和他攀谈几句最终才发现他是个哑巴,他的喉咙位置也满是那种伤痕,我猜测不出有什么能制造出这么恐怖的伤害,唯一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是正常人在遭受如此痛苦后是不可能还活着的。
  我耐心地向他说明了事情原由和将要去的地方,问他是否愿意加入,他诚恳的点了点头。当我想抓住他的手臂扶他起身的时候,他迅速的逃避了并自己站了起来,我无奈向他投以微笑并命令队伍继续前行。
  夜幕来临之前,我们赶到了魁城边境,我吩咐了几个手下带上国王的信函连夜进入城池,向城主道明此行的目的,而我和其他人则暂时留在城外,在送信人平安归来后明早再一同入城。
  树林里不约而同的升起了几处篝火,所有人都饥肠辘辘纷纷掏出食物大口朵颐,也有耐心的一群人守在正在烹煮的陶罐边上一动不动。而那位哑口的旅人此时正在远处拾取树枝,这是我们里面一个秃头的庄稼汉给他分配的任务,听说他就在不久之前被一个可恶混小子故意拌倒在了泥坑里,他非但没有发火反而面带微笑的自己爬起来走开了,听说他独自走到小溪边洗了很久才把那满身污秽洗干净。
  我不得不亲自走过去把他给拽了回来,扔掉了他怀里还紧抱着的一捆树枝,并严厉训斥了那几个欺辱他的人。
  他现在就坐在我的对面,我们中间隔着火堆,我顾不及自己吃下食物便都拿过去给了他,显然他是饿坏了。当我试着想要观摩他的神秘长剑时,却被他以另一种方式委婉的拒绝了。当同伴们大多都睡去后,只有我和他两人的时候,居然萌生了想和他畅谈几句的念头,即使在外人看来这和自言自语压根就没有区别。
  “你知道吗?你算是个好人,至少直觉是这样告诉我,你这样的人已经很少了。你完全可以把那欺负你的人给打趴下,可你没有,即便如此我还是深信我们队伍里没有哪个人能是你的对手,当然也包括我一个!……如果你能开口说话就再好不过了,我真想知道你满身的伤痕究竟是哪来的,那肯定不好受是吧?我相信这肯定不好受。”他只是在对面有必要的时候就点下头,“听着!如果送信人回不来或者带着不好的消息回来,我希望你能偷偷地自己离开,我并不是有意吓到你,真要打起来我们这些人绝对活不了,你也知道魁城是有多少卫兵,即使这些人贪生怕死不再拥戴城主,可那些不死人呢?……”令人气愤的是,我长篇大论的说了很久最后才瞧见,他居然偷偷地睡着了。
  ……
  我挣扎在无尽的噩梦里被人瞬间推醒,浑噩的脑袋居然驱使我抽出佩剑向他砍了过去,幸好我及时清醒了过来并收住了手,我的全身被汗水侵湿,梦境压抑的恐惧又使我心惊胆颤气喘吁吁,那个瘫坐在我面前的年轻人可能被吓坏了,只见他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一动都不敢动。
  他把我叫醒是想告诉我信使们刚刚回来,瞧见他们带回的美酒佳肴我心中的巨石总算落了下来,并为此行能以和平手段化解当然最好不过了。
  如约我们赶在晌午之前进了城,可城市里沿途的居民纷纷躲进了自己的家里,并慌忙脚乱的在我们面前关闭了一个又一个门扉,我把满是疑问的眼神投向了这位彪悍的卫兵长,只见他面无表情又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
  这是一座建立在半山坡上的城市,建筑的布局是以阶梯形的样式向上延伸,城主的堡垒建在最高处也是整座山脉的顶峰。虽然他们向讨伐队递来了橄榄枝,可冥冥之中又有某些东西始终让我心神不宁惴惴不安。处于恐惧中的城民和沿途全副武装的卫兵,还有屋顶树梢叽叽咕咕无以数计的食腐鸟,迫使我往前的步伐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吃力。
  卫兵们推开了城堡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闻得见摸得着的可怖阴森。当我们缓缓步入了会客厅,大门却在我们身后被瞬间关闭了,我下意识的命令队伍拔出武器警戒,凝重紧张的气氛捏攥着每一个人。直到我们的双眼完全适应了室内的黑暗,才完整瞧见了这栋建筑内部的金碧辉煌,大厅的另一端升起了几级台阶,台阶上方是一宝座,此时的老城主正坐在上面并拿着一只手臂托着下巴,正安静的打量着我们。
  “国王的命函相信你已经阅读,在此作为王国的代言人,我有义务再次履读对于抗命不从者,他和他的臣民将要遭受的惩罚……”他挥手打断了我。
  “我很感激我们仁慈的君主并不像过去乱世的贼王们,在抢夺了你的领地后再让你对他俯首称臣,相反他把领土和人民重新归还了给了我们,我们当然承认他在这新王朝里所拥有的最高主权,以及魁城的所有子民可以为他慷慨赴死。”他捂住了嘴巴咳嗽了一阵,衰老的身体可能早已让他举步维艰,“可遗憾的是!……你们的到来使我们感受到了无上的羞辱,自古魁城作为历代王朝的最后一座堡垒,我们从未被强敌攻下,不单单是因为不死的军团,相信很多人都忘记了那一段尘封的历史,最初反抗邪神的英雄里魁城人占了一半,他们以血肉之躯抵挡住了邪魅大军,为我们后来人赢得了珍贵的喘息机会。可世人如今只记得罪恶的魁城子民,在遭受众神和同胞的遗弃后,为了生存不择手段并制造出了令人胆寒的不死人,更是有妄言诅咒我们应该随着旧世界一同毁灭。”
  “我们的国王并不能约束浮言,但魁城作为王国的众多脊梁,自然在历史正文里,有着它独特的光辉一页。”我必须小心自己的言语,现场的气氛已经变得剑拔弩张。
  “所以那毛头小子想用这群乡野村夫就来缴了我的城?好给不受人待见的魁城,落下耻辱的终章?”埋伏在一旁占绝对数量优势的卫兵将我们重重包围,但更可怕的是我们的人大多数都丢下了武器高高举起了双手。
  “国王一直以仁爱著称,他并不想调动军队大动干戈。随我而来的人皆受我一人蛊惑,和此事并无瓜葛,在此我请求魁城之主能对无辜之人进行赦免,我也同样深信在审判之日面前,国王也会同样赦免无辜的魁城子民。同时我将对你的冒犯和盛怒负全责,并对你的不敬言词及叛国行径施以严惩。”我拔出武器,准备孤身一人浴血死战。
  让人倍感意外的是,他立马拍了拍手示意卫兵们退下,随后歪斜着脑袋苦笑了几声,“我还没有蠢到会把你们全员剥皮,再挂在城门口示众。历史终会记住,讨伐魁城的最后一支队伍,大多在我阴森的城堡下被吓得尿了裤子。”我虽怒不可遏可又无可奈何,耻辱的同行者里面已经有几个被吓破了胆瘫倒在地上。
  只见远处的老城主叫来了贴身侍卫,并在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后卫兵们抬来了十二具尸首,并把他们放在我的面前一字排开。
  “这些人是谁?”我不禁发出疑问。
  “就是你大费周章向我索要的不死军团。”城主有些不耐烦。
  “我好像听闻他们的数量应该有一整支军团吧,请问其他的人哪去了?另外重要的一点,我们要的是不死人,不是已经死了的人。”
  “毕竟你也知道流言只要飘上一段距离就会彻底变了味,要说每一位不死战士能以一敌百这倒是不假,带上这十二具尸首返回王城,长老会的老东西自会斟酌的。关于为何他们现在死去了,我们既然能创造他,自然也能够毁灭他。告诉长老会的家伙们,不死的秘密魁城永不会共享谁也别想夺到,这也是我们最后的忍让了。”老城主挪了下屁股,换了支手撑起脑袋,“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带上他们复命去吧,毕竟你们又不是吵嚷着索要我的孩子,我能藏起一个就算一个,能给的我都给你了。”
  我选择相信了城主,这与长老会提供的情报完全吻合,自始自终都只有十二名不死战士,因为作为载体的婴儿并不是每一个都能成功的活下来,据流言一位不死战士的代价可能会是,几十个婴儿痛苦丧生来换取的。
  我脱去他们的衣物查验尸身,只见他们的后背有着一掌宽的大窟窿,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曾经连接着他们的脊椎。无论他们的后背被抽走了什么,只要它和宿主分离便会双双死亡,这是长老会教授的处在最坏的结局里唯一的战胜方法。
  我如释重负的深呼了一口气,随即命令他们抬上尸首准备返程。就在我想要转身向城主略表礼貌的客套寒暄几句的同时,那个哑口旅人却出人意料的抽出我的佩剑向老城主扔了过去,瞬间我被惊的目瞪口呆。
  老城主被佩剑死死钉在了宝座上痛苦哀嚎,卫兵们也纷纷拔出武器向我们砍了过来,几乎是一刹那我和同伴们就躺在了血泊中。
  但一声巨响阻止了这场屠杀,只见旅人孤身一人面对着城主,而城主的身体此时一下子变得肿胀又瞬间炸开了,并由尸骸内部缓缓爬出十多只硕大的蜈蚣。此时旅人背后的神秘长剑开始颤动,几乎是一瞬间宛如刀刃的荆棘从那柄长剑里喷涌而出,在肉眼无法捕捉的短暂时间里蜈蚣们被尽向撕碎,留下一处又一处绿色的脏水。
  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的愣在那里或者干脆的瘫坐在地上,无限生长的荆棘与鲜花缓慢抵开了城堡的大门,阳光也洒了进来。我们被荆棘与鲜花柔和的包住了身体,伤口也在慢慢痊愈,不单单是我们还有那不死人和城主的遗骸都在缓慢的愈合,直到最终他们宛如神迹般再次活了过来。。
  我们注视着他孤身离去没人敢说话,门口赶来增援的卫兵们在见了此番景象后,纷纷放下武器跪伏在他面前,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可见的视野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能在有生之年再能遇见这位只活在传说里的传奇人物,他的名字有无数个,但人们更青睐于称呼他为弑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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