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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铭花和张潮回到绿洲,继续看货场。曹妈已经好很多,应该是请假了,在家休息。曹铭花不想面对满怀喜悦心情的夫妻俩,晚上也留在货场和张潮挤在一个被窝。
曹铭花开始长时间的发呆,张潮也不知道如何排解她的忧伤,想想怎么劝说都不合适,只能整天搂抱着她,心疼不已。
“妹,你那天唱的是什么歌曲?我一句也没有听懂。”
张潮说出这句话只感觉自己嘴欠,什么不好问,偏偏问哪天的事。
“我也不清楚,是一首英文歌曲。歌名叫〈不害怕〉,我只会唱,不懂歌词的意思。”
“妹,那我有空了去学英语,这样你唱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你不也就知道了。”
“嗯,我也要学英语。”
“行,我们一起学。妹,那我们现在学俄语吧?”
“嗯。”
……
春节后曹妈上班时间调整,出车四天休三天,还是跟大量招工有关系。这时期整个国家人口从农村到城市迁徙比较多,大量人口涌入城市,加上绿洲升级省会,由县城扩充为大型城市,也需要大量的城市人口。
初十张潮便要去上课,比铁路学校开学早十天。他这学期是高二下学期,即将迎来高考。
张潮没有住校,每天早晚跑步从家往返学校。绿洲已经有公交车,可车票要五分钱,一天来回就是一毛钱,他舍不得坐。一分钱都能买两颗大白菜或五个萝卜,花一毛钱坐公交车太贵了。
鉴于上学期张潮的考试成绩,班主任老师强烈要求张潮住校。张潮各科成绩非常优秀,班主任非常希望有一名考上清华的学生。
开学第一次班主任家访,正好曹妈休息在家。
“张潮妈妈,高考在即,你们一定要支持张潮同学的学习,不能再拖他的后退了。张潮同学学习成绩非常优秀,非常有希望考上清华的,家长一定支持他的学习。你们家长现在这样的行为,会毁了一名非常优秀的人才的。”
曹妈不明所以,茫然不知所措的看向班主任老师。
“老师,你喝水。”
“家长同志,你要表态啊,张潮同学的问题,你们家长准备怎么办?”
曹妈尴尬的说:“老师,张潮要是犯了错,你尽管批评,你怎么吵他打他都行,我都不会说什么的,我知道这都是为他好。”
班主任听曹妈这样说,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这是家长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张潮妈妈,张潮同学一直没有住校,不住校便没有时间参加早自习和晚自习,你的让他去住校。”
之前张潮没有说过住校的事,曹妈并不知道高中要住校,现在听老师一说,曹妈明白了,说:“行,老师,我明天就让他住校,老师你放心吧。”
老师见目的达到,高兴的走了。
张潮晚上放学回家,曹妈马上告诉他老师家访的事,
“孩儿,你收拾收拾,明天去学校吧?”
“妈,我住校我妹咋办啊?住校每周只能在家一天,你出车她一个人在家怎么行?”
张潮这样一说,曹妈也懵了,是啊,曹铭花怎么办?
曹妈犹豫的问曹铭花:“妮儿,要不让桂枝过来咱家住,给你作伴?”
曹铭花想都没有想,斩钉截铁的拒绝,说:“妈,哥,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的,刘振山他俩就在隔壁,又是他们给我做饭,我就晚上自己睡,有啥不可以的?”
上辈子曹铭花大女儿和张四姨的小女儿闹翻,她和张四姨一家彻底断了联系,此生也不想和她家有太多瓜葛。
曹妈看曹铭花这样说,态度坚决,说:“你要是感觉你自己行,那就你自己住吧。我也是向着桂枝给你作伴的,你不想让她来,那就算了。”
张潮担心的看向曹铭花,说:“妹,没人喂你吃饭,你可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曹铭花用力点点头,说:“放心吧,哥,一斤肉都不会少的。”
……
半夜,曹铭花起夜,拉开床头的灯开关绳,看见张潮趴在她的床上,已经睡着。
曹铭花推推张潮,“哥,醒醒,怎么在这睡着了?”
张潮被推很快清醒,“妹,你怎么了?”
“你趴在我床上睡着了,赶紧回你床上睡吧。”
“嗯,妹,你要上厕所吗?”张潮起身去拿手电筒。
大院里的厕所是旱厕,味道很大,设在大院门口,离居民楼远一点的地方。
曹铭花穿上大衣裹住自己,伸手等张潮抱她。
张潮抱起曹铭花出门,边走边说:“妹,我明天去学校你自己真的行吗?”
“怎么不行啊,我都十岁了啊。”
“可是……可是,我还是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放心吧,没事。”
……
正月十六,张姥爷姥姥来绿洲,张姥姥要伺候张四姨坐月子。之前因为过年,张姥爷太忙才耽误,张姥姥又不可能一人来绿洲。梁城一直有丈母娘在出嫁女儿坐月子期间,去女儿婆家住,照顾产妇的风俗。
张姥爷来绿洲住在曹家,睡张潮的床。张四姨家只有一间房子,房间不到二十平方,张姥姥住进去已经很拥挤,还好这时各家各户除了床,也没什么家具。
曹大壮还在家,因为曹妈怀孕,他推迟回学校时间。
张姥爷领着三位女婿喝酒,四人把酒言欢,甚至兴高采烈。
对曹大壮这个新女婿,张姥爷是相当的满意。曹妈带着曹铭花这个拖油瓶嫁给他,按张姥姥的说法,是“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运气”的好归宿。
55年授军衔时,曹大壮是上校。他虽然年轻,可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参与解放西藏,这些军功哪一条拿出来都能让他被视为功臣。现在他在军校学习,等毕业了前途不可限量。
张姥爷做过掌柜的,待人接物自然也带有功利色彩,这本是人之常情。
张姥爷不止一次的私下跟张遂生说:“大壮是那种我们不可高攀的人,一般遇事不要找他,能自己解决的绝不要去跟他多说。不然人情用尽,将来有大事故需要求他的时候,就没有人情可用了。”
张姥爷在绿洲住一天便回去了,他是村支书,村里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临行前张姥爷劝慰曹铭花,
“桃妞,和大壮好好相处吧,别让他为难。要是可以,就喊他‘爹’吧。他人不错,真心待你,你也别太倔了,时间长了,人家会心凉的。他没有孩儿,待你肯定是真心的,不然咋喽也不会找恁妈这样带孩儿的。要不是当初他带恁爹这个兵,恁爹找不到了,他有愧疚,他咋会对你好?”
张姥爷的话句句戳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