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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父吃完饭站起来,说:“你们继续吃吧,我去工作了。”
曹铭花和刘氏三兄弟一起站起,刘志钢说:“爸,我送你。我也吃好了。”又转向俩弟弟说:“你们在这继续吃吧。”
曹铭花知道刘志钢也是对她说的,随说:“刘伯父,慢走。”说完之后感觉不妥,这是刘家,自己怎么说主人慢走。
刘志钢陪同刘父出饭厅,也不知道他陪着刘父去哪里了。曹铭花早就不想吃了,刘志钢不在,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怎么做。
刘志钢俩弟弟继续瞄一眼又瞄一眼的看曹铭花,曹铭花实在忍不住,干脆直勾勾的目视二人,害的大弟弟刘志强脸腾的红起来,说:“我吃好了。”起身跑出去,还差点被凳子绊倒。
小弟弟刘志平看二哥跑了,什么也没说,跟着也跑出去。
饭厅里只剩下曹铭花一个人,她左看看,右看看,实在无趣,干脆趴在桌子上闭眼假寐。
“走,回屋睡。”
曹铭花听见耳畔传来刘志钢的声音,睁开眼看看他,他眉眼含笑。
刘志钢从背后把曹铭花扶起来,扯着她的手,俩人出饭厅,向楼上走去。
曹铭花边走边观看刘家。一楼房间和安山曹家格局差不多,只是房间更多,顾不上查多少间便被刘志钢拉上楼梯。
刘家二楼有一个观景栏杆,站在那里能看到楼下,不过栏杆后面应该是刘父刘母的房间。俩人上楼后,刘志钢直接把她拉到东侧南屋。
刘志钢的房间挺大的,有二十来个平方,房间摆设简单,床、衣柜、书桌等常配,唯一不同的亮点是他房间有沙发,靠墙一排单人沙发。曹铭花的行李放在那排沙发上。
刘志钢扯着曹铭花进去房间顺手把房门关上。
他对曹铭花说:“房间应该收拾过的,你现在要睡吗?”
曹铭花犹豫,问:“我在你房间睡?不去招待所吗?”
刘志钢的床上铺着很普通的稻草凉席,他拉曹铭花的手,俩人坐床边上,说:“在这休息吧,晚上再去招待所。家里有客房,你就在我房间睡吧,别去客房了。”
曹铭花又感觉自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后悔她为什么就不能心再硬一点,拒绝来刘志钢他家呢!
曹铭花无力的问一句:“那你呢?”
刘志钢调转方向,坐到床前的书桌前,说:“老规矩,我还在这里看着你睡觉,可以吗?”
曹铭花扭身一头扎在床上,拿起枕头盖在脑袋上。
刘志钢俯身凑过来,问:“桃妞,怎么了?”
曹铭花不动不说话。
刘志钢坐到床头,试图拿起曹铭花盖脑袋的枕头。
“桃妞,别这样。”
刘志钢更低贴下来,右手探入枕头下面,试着去摸曹铭花的脸。
“桃妞,你别这样,你有什么说出来。”
“咚”一大声响,门被人用力推开,人到声音也到:“哥,你一百罐饼干换的媳妇呢?我看看。”
“刘志辉!”
刘志钢大喝一声,把曹铭花都吓得一哆嗦,曹铭花干脆继续趴着不动。
刘志钢风驰电掣之势,把他那个叫“刘志辉”的妹妹一阵风,给拉出房间。
房屋门“咚”又被关上。依然听见走廊里兄妹俩的声音。
刘志辉:“妈,救命,妈,我哥打我,妈……”
刘志钢:“我有打你吗?你再喊,我真打你试试。”
刘志辉:“你要拉我去哪?”
刘志钢:“去你房间。”
刘志辉:“我不去!”
刘志辉应该是拉住什么东西,刘志钢怒喝:“松手!”
刘志辉:“我不松手,就不松手。你打我吧,妈……你儿子打我。”
刘志钢不知道怎么着刘志辉了,刘志辉高声嚎叫:“刘志钢,你大爷的!”
刘志钢:“我大爷也是你大爷,”
……
“喊什么,我睡会觉你们把天都翻了吗?”
这应该是刘母的声音。
刘志辉的声音降下来:“妈,你儿子打我。”
刘母:“你不惹他,他会打你?”
刘志辉:“你是我亲妈吗?你们都重男轻女,我抗议!”
刘母:“你亲妈早让你气死了。”
刘志辉:“妈,我哥他为了他媳妇打我。”
刘母:“真的吗?”
刘志钢:“你听她胡说八道,桃妞压根没见她。”
刘志辉:“见了,你那个叫什么妞的,刚才你俩还在房间呜呜……呜呜……”
刘志辉的呜呜声越来越小……
楼道里安静下来。
曹铭花坐直身体,仔细品味刚才刘志辉说的“一百罐饼干”,好像谁还说过……
很久……
刘志钢推门进来,看见曹铭花呆呆的坐在床上。拉把椅子,坐到曹铭花面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半天,说:“桃妞,你听我解释。”
“说。”
“你别听我妹胡说八道,她就那样……好吧,我都告诉你。你刚上学的时候,我想着西北那边条件没有我们这边好,和老杨还有另外一个同学,一起搞了一百罐饼干。我原想怎么都能到你手里吧,这样你在长安最少有饼干吃。谁知道最后层层下来,到你学校才八罐。就这八罐还是我急眼了找人才保住,总算是到你学校,指定专门卖给你们大一女生的。”
刘志钢说着说着,语气中只剩下懊悔沮丧了。
曹铭花原本就是简单的发呆,没想到刘志钢误会,把饼干的事说出来。曹铭花惊讶,原来那八罐饼干是刘志钢的杰作。按他说的,一百罐饼干,到学校才八罐,这是做的多蠢的事啊,他知道结果后,肯定受打击不小吧。不过,还好,七罐都让自己买了。
曹铭花想呵呵笑,不行,不能笑,要炸炸他还有什么事,这样能让他主动坦白的机会可不多。
曹铭花强忍住笑,绷着脸说:“还有呢?”
刘志钢吞吞吐吐,说:“还有……还有……”
刘志钢吭哧半天,已经等的曹铭花不想忍了,他突然说:“还有就是给你买衣服的事。”
曹铭花惊讶,心想看来刘志钢这是要坦白貂皮大衣的来源了。
刘志钢不再看曹铭花,低着头说:“就是从上海给你买丝绸睡衣和布拉吉的事。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的,可是没想到你都不喜欢穿,我也就不敢说了。”
刘志钢的话,让曹铭花彻底惊呆了,原来那个大包裹是刘志钢给买的!不是沈梦墨买的!
曹铭花痴痴的看着刘志钢,还好他低头没看曹铭花,不知道此时曹铭花的单皮眼都瞪的溜圆,足能和刘志钢的大眼睛有一比。
曹铭花狠狠的掐自己腿一下,让自己保持清醒的状态……
刘志钢看见曹铭花掐她自己的大腿,连忙伸手阻止,说:“桃妞,你别这样,我说,我都说。”
曹铭花的眼睛瞪得更大,刘志钢竟然还有瞒着自己的事情!
刘志钢抓住曹铭花的手,低着头说:“还有春节过年的年货,是我让雷叔叔送你家的。去年春节,供销社里什么年货都没有。我想着你放假回家没吃的,就把我家的年货供应,都通过雷叔叔,送你家了。”
刘志钢抬头看看曹铭花,见曹铭花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又赶紧低下头,说:“不过这事我妈不知道,桃妞,你可千万别在我妈面前说这事。去年,我妈从北京回来,看见家里什么年货都没,可是好发脾气的。这事是我爸帮我瞒着的,为此春节我都没有回家过年,被我爸扔到基层锻炼。我本来过年想去安山见你的,都没见成。”
刘志钢坦白的事情,对于曹铭花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她除了呆呆的坐着,其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