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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铭花感觉人多,光吃饭也没意思,趁服务员端菜的功夫,说:“麻烦你,我们要四瓶啤酒。”
张潮弟弟赶紧阻止,“他姑,你昨天买的酒还带着没喝呢,我去拿过来。”
曹铭花摆摆手,递给服务员五元钱。
“不用拿了,天热喝啤酒降温,那个留着下次吃饭再喝。”
吕庆旗跟着附和:“喝啤酒多没劲,喝白酒吧?不行,你是女的,还是喝啤酒吧。四瓶多没劲,服务员再多拿两瓶。曹铭花,我没钱,你先付了,等我开学涨了工资再还你。”
曹铭花扶额,他这是多爽快的人啊,借钱还能说的这样理直气壮。
服务员没有走,说:“同志,我们车供应的是青岛啤酒,一瓶九毛七,六瓶是五块八毛二,你还差八毛二分。”
吕庆旗不相信的问服务员:“唉,同志,你不会欺负我们吧?怎么这么贵?”
服务员是位年轻女子,瞪着吕庆旗,不乐意的说:“哎,我说这位解放军同志,铁路是国营的,你怎么能质疑国家定价?”
那眼神就是妥妥的喝不起别喝啊。
吕庆旗被她的眼神看的火气直冒,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曹铭花赶紧按住他,小声呵斥:“你穿着军装呢!”
吕庆旗强压怒火坐下,脸上还是愤恨的样子。
张潮弟弟赶紧打圆场,说:“他姑,就是太贵了,退几瓶啤酒吧?我不喝了,就留下两瓶,你俩喝就可以了。”
曹铭花打哈哈,“啤酒就是这价格,喝吧,我的工资还管的起。”
张潮弟弟还是坚持,对服务员说:“同志,我们就要两瓶。”
曹铭花没有再坚持,火车上的啤酒确实贵了点,她前几天和刘振山一起喝的,三毛九一瓶,虽然不是青岛啤酒,可啤酒比白酒都贵,的确是让人无法接受。这时期茅台才八块二毛一瓶,八瓶啤酒买一瓶茅台,想畅饮啤酒,是一件多么奢侈的事。
曹铭花转移话题,问吕庆旗:“看你穿着下士的衣服,你在哪里当兵?”
吕庆旗惊讶的眨眨眼睛,问:“你怎么知道士兵的等级?”
“我是准尉。”
“我靠,曹铭花,你的军衔比我还高?不对啊,你忽悠我,你不是上学吗?怎么会是准尉?你也当兵了?”
“我上的军校。”
“你不是学医的吗?”
“是啊,军医大学。”
“我靠,曹铭花你牛啊,你怎么考的?我上军校你都不知道费了我多大的劲,我答应了多少不平等条约……呵呵,也没什么了,我就是费了很大的劲才考上的。”
吕庆旗的改口,让曹铭花怀疑,他肯定是捅很大的篓子,才不得不答应去军校的。
曹铭花想听吕庆旗讲诉他的光荣历史,可他偏偏东拉西扯就不往他自己身上扯。曹铭花更加确认,他肯定是调皮捣蛋,才没脸说了。想想当年他和刘振山动不动就去操场打一架,现在避而不谈也是情有可原了。
啤酒上来,吕庆旗点的面条和馒头也上来。曹铭花歉意的看看张潮弟弟,他和停儿妈妈闷头吃馒头,停儿好似已经吃饱。
曹铭花不好意思的对张潮弟弟说:“我不太喜欢吃面条,忘记给你们也点面条了。”
张潮弟弟赶紧回到:“这都很好了,馒头比面条吃的饱,有这么多菜呢,吃馒头好。”
吕庆旗看曹铭花点的菜,问:“准尉的工资很高吗?开学我也是了。”
“原则上学员是拿准尉工资的一半。我不清楚你上学会拿多少?我班级部队来的同学,他们是拿全部工资,和我们高考考上的不一样,他们的军衔也不变。”
吕庆旗闻言,兴奋起来,“那也比我现在强多了,我现在一个月才八块钱,我爸又限制我妈给我钱,我妈都是偷偷转几道手才能把钱给我,跟地下党一样。你不知道我过的有多苦……”
吕庆旗又感觉说漏嘴了,立马憋着不说了。
曹铭花扶额,吕庆旗这样说话,按他的性格都要憋死了吧,呵呵。
曹铭花喝一口啤酒,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吕庆旗和曹铭花碰下啤酒瓶,说:“我去上海,我这两个月有假期,我爸……不是,是我想去我叔叔家看看。听说上海很不错,我也想去转转。”
曹铭花想起来电影《霓虹灯下的哨兵》,这时候还没有上演,也不敢说南京路,只能打哈哈说:“上海是不错,外滩的风景很好。”
“还有南京路,卖的东西很好。我叔给我家邮寄的东西,都很洋气。哎,你穿的连衣裙都是上海出的吧?我好像记得我妈也穿过这样一条。”
这还能好好的聊天吗?
吕庆旗后知后觉的赶紧补充道:“我妈穿的没有你穿的好看。我妈都舍不得穿,总是说有事的时候再穿,一年我也没看到她穿几次。”
曹铭花内心开始骂刘志钢,花那么多钱买大众款,这种批量生产的连衣裙成衣,一款每批成百件,一模一样的到处都是,不知道会撞衫啊!她决定再不穿这几件布拉吉了。
吕庆旗问曹铭花:“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我刚才怎么过来餐车的时候,没有看见你们?”
“我要回我老家,我也没看见你啊。你是不是在硬座?我们在包间呢。”
吕庆旗看看对面的张潮弟弟夫妻,他感觉不像是他们掏的车票,压低声音说:“你准尉的工资到底多少?怎么买的起软卧?”
曹铭花呵呵笑起来,这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的年代,就吕庆旗这样的人,他家不是高干估计也差不多,竟然被钱为难成这样。
曹铭花拿起酒瓶和吕庆旗碰一下,逗他:“喊我姐,我也让你去包间。”
“你可拉倒吧,你还没我大呢,我不坐也不喊你姐。”
“有志气,到上海还要几天几夜呢,你慢慢熬着吧。”
吕庆旗不再说话,估计大脑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曹铭花不理会吕庆旗,开始喝番茄汤。番茄汤里丿番茄多,鸡蛋少,曹铭花喝了一个肚饱。
吕庆旗还是犹豫不决,大脑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再次询问曹铭花,确认道:“你真的做的软卧?”
曹铭花继续逗他,绷着脸说:“你从哪里上车的?”
“兰州。”
“兰州到长安,六百多公里;长安到徐州是八百多公里,徐州到上海六百多公里,现在火车时速是每小时三十公里,吕庆旗,你算算接下来的路,你还要做几天火车?”
“哎,我初中都没上完,你别让我算了,还不如我去打一架呢。”
吕庆旗终于说一句实话,曹铭花惊讶他怎么初中都没上完?不过还是感觉没必要问他,他不想说何必揭人伤疤?
吕庆旗的一瓶啤酒很快见底,他把菜扒到碗里,又泡进去一个馒头,呼哧呼哧一会吃完,用手摸一把嘴。
“曹铭花,谢谢你招待我,等我到长安上学,我把啤酒钱还给你。”
曹铭花明白他这是下决心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宁可不要软卧也不服软?
“吕庆旗我的软卧不要钱,你可以睡到上海。”
“不了,我还是不去软卧了,硬座也没多少人,我躺下一样的睡。”
“那好吧。”
“曹铭花,后会有期,我去座位了。”
“再见。”
吕庆旗带着一阵旋风走了,曹铭花摇摇头呵呵,这风格真和当年他离开铁路学校一般,来去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