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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再上征途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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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栋没有打探到消息自然不能就此离开,可温如玉口风甚紧他也没有好的办法。看见桌上精美的木盒,朱栋毫不忌讳的将它打开。随着木盒的打开,一根成人小指母粗细的黄色树藤映入朱栋眼内。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宝参,可看着也没有稀奇之处啊”。朱栋暗自想道。
  这一截不起眼的树藤确实是精灵的灵参,不过它不是灵参的主干,而只是它的一小截根须。
  温如玉看出了朱栋的疑虑,开口道:“管事不妨拿回家试试,只要是没死之人都能续命”。温如玉说得云淡风轻,可听在朱栋耳里却是异常的响亮。若此参真像说的这么神奇,那它绝对是各方势力争抢的珍宝。
  想到此处朱栋不敢耽搁,急忙起身告辞。他要将此物尽快的进献到沙金隆手里,若此物有神效那他的前途便有了保障。朱栋与温如玉告别之后,第一时间留下十五人布置了对此处的监视任务才马不停蹄的赶往监察使府邸。而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行踪也早已被善于跟踪的精灵跟上。
  怀揣着木盒,朱栋惴惴不安的等候在监察使大人的会客厅中。问明了自家大人的去向,作为沙金隆的贴身侍卫当然知道不能在此时打扰他的雅兴。
  等待多时,沙金隆才在两名丫鬟的服侍下慢悠悠的从内室出来。一见到沙金隆,朱栋满脸激动的说道:“大人,有可能真是宝物”。朱栋边说,边取出木盒并重复着温如玉刚才的话。
  听完朱栋的叙述,沙金隆眼睛一亮。在刚才的大战之中,他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岁月的流失。自己已经没有了昔日鏖战至天明的雄风,更可悲的是他完全能想见之后的日子应该是一天不如一天的下坡路。
  不过这些事是不能当着下属的面说的,沙金隆朱栋点点头。朱栋会意,便将放有宝参的盒子双手送至沙金隆面前。沙金隆朝着盒子里的宝参看了看,露出一脸深思的样子。即使是再好的东西,以沙金隆如今的地位也不会轻易尝试。说来这个原因也简单,因为他不能保证这个看似无害的东西,是不是对手针对自己布下陷阱。别说是服食,沙金隆甚至都不会伸手去碰这些东西。
  沙金隆随意的拍了拍手,便有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沙金隆也不说话,只是让朱栋将装有宝参的盒子递给来人。朱栋知道,来人正是负责沙金隆饮食用药安全的专人。监察使府邸有专门测试毒性的部门,沙金隆必须要等到测试结果出来之后才会服用。
  见来人取走木盒,朱栋继续向沙金隆报告道:“已经在‘柏云客栈’安排了人手监视白沙族一行”。
  沙金隆点点头,似乎对朱栋的安排很是满意。看着自家大人高兴朱栋心中一喜,现在只要确定了宝参的功效那自己的功劳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公子,跟到了,是监察使的人”。松柏伏在温如玉耳边,低声说道。
  温如玉淡淡的道:“嗯”?白沙族散布的消息最先引起监察使的注意,这是符合常理的。
  松柏继续说道:“客栈周围有朱栋留下监视我们的人,我已经做了布置随时可以制服他们”。
  温如玉缓缓的闭上眼睛,回忆着小秀才向自己描述沙金隆的形象和办事风格。渐渐的,沙金隆这个名字在温如玉脑中立体、丰满起来。据传言,沙金隆此人布局周密、做事果决。一旦让沙金隆认定了自己所有之物是稀世珍宝,温如玉相信他绝不会让自己走出郎州。
  温如玉的分析一点没错,就在朱栋向沙金隆做出汇报之后,他便下达了增派人手加大监视力度的命令。像沙金隆这类善于阴谋之人,他怎么也不会将主动权让与对手。
  温如玉猛然睁开眼睛,语速极快的说道:“立马解决掉客栈周围的探子,其他人即刻整装出城”。
  松柏没想到温如玉会突然下达这样的命令,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温如玉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快去,记住不要死人”。温如玉一边对松柏下达命令,一边自己也行动起来。
  潜伏在“柏云客栈”四周的探子完全没有料到,一个小小的异族商队竟然敢对自己下手。更可怕的是,这些平时自诩武艺高强的汉子,居然没有任何一人做出有效的反抗便闷声倒地。动手的精灵们办事毫不马虎,他们将这些探子放倒之后还做了相应掩饰。温如玉对精灵的本事显得格外有信心,他也不等派出去的精灵回来报告,便命商队分成若干小组潜出城门。
  “大人,此物无毒。但几个师傅都说没有见过此物,不知道它的具体功效”。监察使府上,负责检测宝参的专人将木盒呈于沙金隆面前,低声说道。
  自己府上的师傅在用毒上有极高的造诣,既然他们认定此物无毒那便能放心食用。他们测不出宝参的具体疗效,这一点沙金隆也能接受。若真是平常之物,也不能令沙金隆如此用心。
  沙金隆低沉的声音响起:“此物如何服用”?
  来人道:“几位师傅均表示切一小段,含在嘴里即可”。对于这类大家没有见过的物种,凡是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若在正常情况下,沙金隆定会先安排下人试验之后自己才来服用。可是面前的宝参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他又怎么舍得。反正此物无毒,不如就让自己先来试一试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沙金隆便抽出随身匕首切下一小段放进嘴里。宝参入嘴之后,沙金隆便开始在脑中逐一浮过自己喜欢的小妾模样。宝参渐渐发力,沙金隆将它压在舌根底部便飞速朝着内室跑去。
  “大人”!沙金隆的贴身总管见他着急,以后有什么大事发生,便急急的叫了一句。
  沙金隆一改往日的低沉嗓音,中气十足的说道:“叫她们都到内室来”。宝参发力的一瞬间,沙金隆便感到全身上下充斥着一股蓬勃的力量。这种力量不同于那些猛药的爆发之力,压榨之后的力量不能持久。而这种力量是像泉眼一般源源不断的向外喷涌,似乎永远也不会枯竭。
  贴身管家是跟着沙金隆多年的老人,他自然明白自家老爷的意思。可是他也清楚的记得,这种玩法只在沙金隆年轻的时候有过。自从沙金隆上了岁数,便再也没有尝试过这种疯狂的举动。官家心中默默的想道:“难道这宝参真有如此奇效”?
  温如玉带着一众精灵出城之后,便放开马蹄往朝止城奔去。当朱栋带人赶到“柏云客栈”之时,惊讶的发现前一刻还热闹的客栈竟然在这么快的时间内便人去楼空。而自己先前留下来监视的探子,则是无一例外的歪倒在四周。
  到了这个时候,朱栋再看不出此事的猫腻便是傻子了。只是一时之间,他不能判断白沙族的真正目的。朱栋狠狠的做了几次深呼吸,才算逐渐稳定了心神。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情况,一是白沙族商队已然消失,二是己方的探子虽然被制服但均没有致命。从这一点来看,对方应该不想和己方结仇,只是想保住自己的货物而已。想到这里,朱栋竟对刚才那木盒里的东西多了几分信心。同时,他的心情也开始由阴转晴。只要这宝参是好东西,以沙金隆的实力还有得不到的吗。事情虽然增添了麻烦,可这功劳终究还是要记在自己的头上。
  “国公,监察使府上像是得了什么宝物”。一名内侍低眉顺眼的伏在路国公身边,低声说道。
  世人只知沙金隆是天下闻名的阴谋大家,可是谁又知道这位大家身边也早已被路国公安排了暗探。
  路国公点点头,内侍便悄无声息的退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路国公放下笔,起身伸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懒腰。沙金隆虽然以阴谋著称,但他对自己还算忠心耿耿。从之前得到的信息来看,不出三天他肯定会来献宝。说起宝物,路国公还真不需要什么。只是沙金隆必须要清楚,就算他名声再响亮也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朱栋回到监察使府邸之时,刻意将自己的头埋得很低。虽然自己在这件事情当中并没有什么过错,可是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朱栋已经在心中将汇报台词默默的背诵了几遍,这才抬脚进入了大厅。本以为沙金隆会立刻听自己的汇报,哪知道他竟然被管家告知任何人不得打扰大人休息。朱栋虽然纳闷,可有令在此他也只能独自在大厅等候。
  朝止城是连接中原大陆南北走向的重要关隘,自然是修建得格外的雄健。大盛帝国成立之初,高祖皇帝便将它交给了曾经与自己一同打下江山的好兄弟镇守。现在帝国历经三代,朝止城也传到了现任穆国公穆桐手里。穆桐是上代穆国公的独子,他也是大盛帝国的传奇人物之一。民间早有传言,上代穆国公并非自然死亡而是死于一场阴谋之中。而穆桐继位之时刚满十六岁,本以为他会被朝止城其他势力吞噬。哪知两年时间过去了,他愣是将朝止城各方势力压得服服帖帖。
  先行到达朝止城的精灵部队,与温如玉所带的精灵商队不同。他们到达朝止城之后,便直接以白沙族的名义向穆国公府提交了一份正式的国书。国书的内容也是简单,无非是白沙一族有一件稀释珍宝要在城内交易,提前向朝止城的主人做个备案。当然,白沙族除了进献了贵重的礼物之外,还承诺将受益的百分之十赠与朝止城。
  朝止城不是单纯的一座城,它的势力范围在四方均有延伸。因为重要的地理位置,是以它不得不储备大量的军备。士兵、军械、粮食哪样不是需要钱财,是以朝止城高层对这次白沙族的到来显得格外的重视。据说白沙族要在朝止城交易稀释珍宝的消息,已经传遍了中原大地。近年来,各方势力在朝止城的渗透可谓是猖狂至极。这等珍宝现世,以帝都方面为首的北方势力和以路国公为首的南方势力,势必要对它进行明争暗夺。而作为东道主的朝止城除了需要巨额的财货以外,它还需要向他们展现自己的强大实力。此时此刻,英气勃发的穆国公正端坐在大殿之上。而大殿下首的左右两侧,朝止城的核心人物则是一个不落的坐在位置之上。今天众人商议的事只有一件,那便是如何应对白沙族到来给朝止城带来的机会。
  作为朝止城的最高统治者,穆桐率先开口道:“相国,你先说说这白沙族究竟是什么意思”?单从长相来看,穆桐细眉凤眼,确实少了几分国公的威严。
  朝止城的相国姓黄名城孤,是个正直壮年的长须汉子。在朝止城内,除了穆桐便是以他的地位最高。当然不仅因为他是百官之首的相国,他更是上一代穆国公钦定的辅政大臣。
  黄城孤站起身来,先是朝着穆桐一礼,而后开口道:“白沙族自称是大漠小族,但他们既然能想到在我朝止城交易,说明他们对目前中原大地的形势还是有所了解。他们所谓的稀释珍宝据说是一株万年宝参,我看过他们呈上来的礼物,其中就有那根宝参的一小截根须。不瞒国公和诸位,家母正值病危我已经试过它的疗效”。说到这里,黄城孤显出一脸的喜色继续说道:“家母在服用了宝参之后,现在经郎中诊断已经没有了大碍了”。
  “啊”!听了黄城孤的叙述,大殿之中顿时发出一片惊呼之声。
  众人知道黄城孤的母亲患病多年,国公府的太医也曾表示她挺不过今年。没想到这闻所未闻的宝参,竟真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白沙族在进贡礼品之时,这作为此行重头戏的宝参根须他们只送了三人。分别是穆国公穆桐、相国黄城孤和大将军李平安。众臣工在得到这一惊人消息之后,又都将目光集中到了李平安身上。
  朝止城的情况和郎州相反,身为大将军的李平安不是个威猛的汉子,却是个干瘪的老头。他见众人看向自己,便朝着穆桐和黄城孤一拱手,略显尴尬的笑道:“我也试了,确实不错”。说完话,李平安还自顾自“嘿嘿”的干笑了两声。
  众人先是不明白李平安的意思,不过看到他的表情之后又都露出一个“大家都是男人,你懂的”的表情。谈到这个话题,大殿之上一时哄笑起来。
  “老李,小心点自己的身子骨。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年岁了,还敢如此折腾,怪不得今天看着你腰杆不是很直”。与李平安关系较近的将领率先打趣道。
  李平安显然是属于那种没有什么架子的将领,面对袍泽的调笑他反驳道:“滚你的,我今天精神不知道多好”。说完话,李平安又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按理说,以朝止城目前四面皆敌的状况,穆国公早该让“不思进取”的老将李平安回家休养。可是穆桐却偏偏不放他走,像是必须要让李平安做到躺下为止。
  “哼、哼”!此时坐在上首的穆国公假意咳嗽两声,示意大家伙现在是谈正事的时候。
  众臣公安静下来,大殿之上又再次响起黄城孤的声音:“国公,依臣下之见白沙族无非是就是想借着我们的这块宝地,实现他们宝参的最大价值而已”。
  穆桐挑了挑眉,看来黄城孤和自己的想法一致。白沙族之所以选择在朝止城交易,无非是担心其他势力的黑吃。若他们将交易地选在郎州或是京都,这样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朝止城在中原大地的实力比不上朝廷和郎州,如果自己黑了白沙族的宝参,其他势力便有了对付朝止城的充足借口。如此一来,朝止城局势便会急转直下。在过去的几年当中,南北各家势力不是没有想过针对朝止城的联盟。可是在路国公吞并西凉和南越之前,还没有哪一家有实力敢于单独违逆帝都方面的意愿。而帝都方面在对待朝止城的态度上向来是以安抚为主,是以大家还是保持了面上的稳定。基于这样的原因,白沙族选择在朝止城交易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自己以前虽然没有与白沙族打过交道,但从这一点来看,族中主事之人确有眼光。
  黄城孤的声音再次响起:“白沙族的到来对我来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如今的朝止城内汇聚了中原的各方势力,这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之所以说白沙族的到来不是好事,便是担心这些势力会借此机会搞事”。黄城孤双手一摊,无奈的道:“但是他们要搞什么事,我就想不到了”。
  穆桐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这个父亲留下的辅政大臣,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父亲正值壮年,怎么就会无缘无故的英年早逝了。事后太医给出的解释,居然是突发心疾至死这种废话。得不到确切的死因,穆桐就是想查也没有着手的方向。按理说在父亲去世后,朝止城本该有的些许混乱也在黄城孤和李平安等老人的极力弹压下没有发生。穆桐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大殿之上的诸人,似乎想把他们都看个通透。先国公的死让穆桐始终有一种感觉,朝止城在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一头嗜血的怪兽。自己只要稍不留意,这头怪兽就会突然扑出来一口咬掉自己的脑袋。
  “相国的意见我知道了,李大将军的意思呢”?穆桐一指李平安,问道。
  李平安也是起身行礼,而后答道:“我的意思是不管白沙族打的是什么算盘,既然他们给朝止城递交了正式的国书,我们就要将他们的人和财货保护好。不为别的,只为让那些敢打主意的人看一看我们朝止城的办事风格”。说到正事,李平安收起笑容,充分展示了沙场老将的风范。
  穆桐单手向下,示意李平安坐下。这点不用说,如今的朝止城商业发达的主要原因便是良好的治安环境。今次白沙族的到来虽然存在诸多挑战,可是保证他们的安全自然是首要任务。
  “内史说两句”。穆桐突然点名,要负责朝止城财货粮米的内史发言。
  朝止城内史名粟治,是个五十来岁的高瘦汉子。见国公点名,他不假思索的道:“臣下认为朝止城没有与京都和郎州一拼的实力,还请国公不要参与这场竞争之中”。显然,作为一个合格的内史,粟治已然考虑到了这种可能。
  粟治话音刚落,大殿之上顿时又开始热闹起来。是啊,自己怎么就只想到了为白沙族提供安全的交易场所,而没有想到还可以参与竞争呢。有了相国和大将军的证实,想必那宝参真是可以起死回生或是枯木逢春之物。若朝止城得到了这样的宝贝,以在座各位的官职地位,应该多多少少能分到一些吧。粟治本来是警告的话语,可没想到竟然引来了相反的效果。
  粟治恨恨的看向各位同僚,一向颇有风骨的他将头一甩,闷声回到了座位。
  穆桐倒是颇为欣赏粟治的做事方式,不管对方是何人,他总是站在朝止城的角度来思考问题。朝止城能有现在的经济实力,粟治做出的努力应该记首功。
  不过粟治开口之后,似乎今日大殿之上的话题更多是围绕到了如何参与竞争宝参和朝止城能用多大的代价参与竞争上。穆桐自然是知道朝止城与南北双方实力上的差距,是以他倒是很干脆明了的提出了否定意见。既然国公明确了态度,这些刚才还幻想着自己能分到多少宝参的臣下也只能全部闭嘴。
  “朝止将军何在”?穆桐大声命令道。
  话音刚落,一名髯须大汉出列答道:“末将在”。。
  穆桐命令道:“白沙一族的安全事宜从现在起,就交由你全权负责”。
  “是”。朝止将军周正干脆利落的接下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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