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过街老鼠

　　第五章过街老鼠
　　一阵尘土飞扬，拖着长长的尾巴，待得尘埃落尽，哪还有林宸本的影子，只见村口一个黑影快速变小...
　　无需思考，撒开双腿，掉头就跑，想什么呢？这可是在村里啊。
　　大黄还没来得吼上两嗓子，这货就已经快出村口。
　　大黄：“老子还没叫，你跑啥啊？真怂！
　　大黄动了。
　　汪汪，两声，不多不少，跟着窜了出去。
　　这一刻，上演一场生死逃亡大片，大黄前脚贴着后腿，动如脱兔，紧追不舍，一路上洒下激动的涎水。
　　它刚从外面回钻了回来，早闻到了前面这货身上飘出的熏肉香味，其中还掺杂某种熟悉的气味，这可是它多日来最大的梦想，每到入夜，它时常蹲在灶台下，流着哈喇子，静看悬在头顶一条条肥得流油的熏肉，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夜啊，奈何只能看着，如今实现夙愿的机会摆在眼前，稍纵即逝，让它如何不激动。
　　大黄边追边吼：汪！汪！汪！...
　　夜色村本就不大，十来户人家相邻非常近，村中常年几乎见不到外人，夜不闭户都是常事，大黄也是乖巧聪明，对村中乡亲从来不乱吠，此时几乎全村人都听到了大黄急促吼叫声。
　　一位中年妇女，体态丰腴，服饰简朴，手中握着扫帚出门查看，正是狗蛋他娘，模糊的看到大黄追着一个黑影狂奔而去。
　　“咦，那人扬起的斗篷好像哪见过？”
　　正挠着头苦想，忽然瞧见院内竹竿上衣服少了好几件，连忙上前查看，自己的斗篷不翼而飞，这斗篷可是从数十里的镇上，花了几担柴火和数斤兽肉换来的，这贼人也太可恶，什么不好偷，偏偷老娘最爱的斗篷，老娘平时都舍不得穿，一时火冒三丈。
　　“快来人啊，抓采花贼啊！”
　　这一嗓子似惊天地，泣鬼神，声音环绕村中甚至整片山林，此起彼伏回荡着，许久不曾散去。
　　全村出动，男女老少，个个从家里涌了出来，很快村中人声鼎沸，有人拿着锄头，铁耙，也有拿着弓箭，铁刀。
　　怎么回事，采花贼？
　　哪来的采花贼？
　　采花了吗？
　　村民相继询问狗蛋他娘。
　　狗蛋他娘一时说不清楚，只能指了指大黄跟去的方向。
　　众人齐首望去，黑影已然消失在视野中，只能听到大黄不停狗吠声。
　　“狗子他娘，到底发生了什么？”
　　狗蛋他娘支支吾吾：“这贼偷...偷了好几件衣服，其中有几件贴...贴身的，其中还有我最喜爱的斗篷”，说完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站着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什么？什么人这么无耻，连妇人用的东西也偷？”一个年过半百的男子说道。
　　“狗子他娘，你有没见到此人长什么样？”
　　“为了村里安宁着想，这人不能轻饶，一定要抓住，这种胆大包天的好色之徒...”隔壁的老王，四十出头，人高马大，谄谀的说道。
　　“大家别楞着了，赶紧追！”
　　村里所有男丁几乎全部出动，紧追大黄而去。
　　林宸本此时可以说是风驰电掣不也为过，披风迎风飘舞，骨头间吱嘎吱嘎的声音传来。
　　奈何腿骨实在不便，一路跌跌撞撞，朝着山上狂奔而去。
　　大黄在速度上完胜，前面的黑色身影越来越近，大黄眼中闪着丝丝冷光，嘴角犬牙狰狞，湿黏的涎水从中滴落，突兀间，大黄一声大吼，健壮的后腿弹跳而起，猛扑过去。
　　林宸本感到后面来势汹汹的大黄，如热锅里的蚂蚁，焦急万分，急思对策。
　　眼下情形似乎无解，跑不过！
　　“林宸本，你也太怂了，是不是个男人，不是声称要脚踩狗尾，拳打狗头，让它跪下来唱征服？眼下机会来了，看看你怂什成什么样子？”
　　林宸本止住步伐，心中一鼓作气。
　　大黄此时正好落在林宸本身后，张开獠牙，兴奋的朝着大腿撕咬而去。
　　“咔嚓--”
　　尖獠牙对上硬骨头，针尖对麦芒？不！
　　预想中嘎嘣脆的情景并没出现。
　　大黄如咬到一块生铁般，牙尖酸冷之感阵阵传来，这酸爽感觉似曾相识。
　　大黄立即松嘴，摇头狂甩。
　　“呜...”几颗獠牙疼的摇摇欲坠，这回真碰上硬茬了。
　　大黄鬼畜的同时，一颗獠牙倒钩披风。
　　刺啦！
　　一声清脆的裂帛声，宽大的披风几乎一分为二，背部森森白骨显露出来。
　　眼前的森森白骨，散发着微微的荧光，忽明忽暗，最恐怖的是，白骨扭过头颅，头颅上遍布空洞，其中燃起鬼火，幽深而冰冷，正凝视着它，一摸诡异的笑容浮现，那感觉分明就是馋它的身子。
　　盯着幽蓝鬼火，大黄一时怔住，几个呼吸后，大黄垂着脑袋，缩着身躯“呜”的一声哀嚎，掉头逃窜。
　　林宸本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转身刚欲和大黄来一次酣畅淋漓的决斗，大黄撒腿就逃，消失在眼前。
　　林宸本稍稍呆滞，一时不明所以。
　　远远望去，一团球形蓝色光圈被黑夜紧紧笼罩，忽明忽暗，似乎随时会被吞噬，光圈中一个人光着半个骷髅身子，一动不动。
　　“这怂货，刚才一路跟来，不是你叫的最爽，跑的最欢吗？现在知道怕了？”
　　“怂狗，别跑，你老婆在我手里”，随即把腊肉甩了出来，欢快摇晃着。
　　偏过头看到破损的斗篷，几乎一分为二，干脆利落的撕了下来，斜系胸前，只露出半个肩骨。
　　火光明夜色，人声沸寂空。
　　不远处火光闪耀，人头攒动，紧随而来是一片嘈杂的喊打声。
　　“我里个去...，不过是顺了二件衣服，至于吗！”
　　林宸本根本没想到村民会为了二件衣服而来，眼前情况似乎来的人还不少，就差妇孺老幼了吧。
　　跑，脑中只有一个对策，溜为上策。
　　刚才只顾狂奔，不曾顾及腿骨发出的声响，现在细细品来，阵阵酸麻感袭来，一个冷颤，牙齿不由的发抖。
　　林宸本掏出油罐，揭开坛盖，坛内浮起一层白色，油面已经凝结，毫不犹豫的抓起几把黏油，涂抹在腿骨连接处，根本不在乎有无效果。
　　他抓起一把油，突然停了下来。
　　“烧烤架拿来，闻着真香”，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几年前一次烤猪腿的画面，他手抓猪腿，往上抹油时说过的这句话。
　　汪！汪！汪！
　　前面朦胧夜色中，大黄冲破夜幕，从中跃了出来。
　　狗仗人势，大黄去而复返。
　　大黄变了，闲庭信步的尾随其后，变得极为狡黠。。
　　林宸本好想冲上去一脚就踹在大黄脸上，压住心中冲动，趁着微弱的蓝光，往山上逃去。
　　大黄：“哼哼，老子才不当炮灰，你拿我又如何？谁他汪的愿意跟着你，一口下去干巴巴的，根本没有嚼头，老子不过是相中你怀中那块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