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便宜弟子

　　待众人站定，连堂主上前朗声道：“你们听好了，大家身边的竹林就是初入门弟子经常练功的地方，竹林分布三个区域，你们只要能在第一个区域内，不论大小，将绿色竹子砍断，便算通过考核，即可进入我宗内成为正式弟子，学习道法，要求两个时辰内完成，到时未能完成任务的，视情况而定，成为记名弟子，或者充当杂役，有不愿者，着即遣送回乡。”
　　随后，负责监督的弟子将竹刀分发给众人，申吟拿着略显单薄的竹刀，看向其他人，刀都是竹子做的，切个菜都费劲，怎么可能砍断那一根根挺拔的珠子呢。
　　好在能来到这里的，心智各方面大都比同龄人更出众，倒没有人抱怨什么，这片竹林十分宽广，孩童们纷纷四散开来，寻找自己认为适合的竹子忙活起来。
　　气氛开始变得有些紧张，申吟当然不愿意就此放弃，修仙之路是他从小的梦想，怎么可以在这个地方停滞不前。
　　连堂主看了眼他们忙碌的身影，似乎失去了兴致，转身走向竹林的深处。
　　申吟走到一个角落里，找到一根粗细适中的翠竹，调整好角度，举手奋力一砍，忽然一阵巨力从虎口处反馈到全身，申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好在竹刀不知道是何种材质，并没有断裂，甚至没有一丝崩口。翠竹摇晃了一下，恢复如初，好像在嘲弄他似的。
　　“好坚韧的竹子啊！”申吟翻身而起，跌倒反而激起了他的好胜心，开始不断地挥砍起来。
　　砍了半天，仅仅只在竹子表面留下一层浅浅的印迹，他意识到这竹子远非寻常山竹可比。申吟回头扫视其他人，大家都在埋头苦干，他目光一凝，忽然发现跟他同乡的虞楚楚竟然将珠子砍得碎末横飞，竹茎竟然被她砍了足足有三分之一了。
　　申吟在路上也听到牛老道跟他们讲起灵根的渊源。世间最常见的灵根就是五行，分别是金、木、水、火、土，每个人的资质会根据灵根属性颜色表现出来。颜色越深，代表本属性的资质越高，修炼起来必定事半功倍。
　　像楚楚具现出来的是红色的光芒，对应的是火属性灵根，虽然没有修炼任何功法，但仅仅传递到竹刀上的灵力波动，就让她比其他人更快一步。
　　申吟已经知道自己是土属性灵根，但是牛老道说他资质平庸，需付出常人数倍的努力，才有那一丝踏上修仙之路的可能。
　　想到此处，申吟体内涌现出了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他休息片刻，举刀继续砍了起来。
　　时间将近过了一半，“哗！”一颗耸立的竹子应声倒下。大家纷纷停了下来，看向声音的源头。一个男孩直起身来，对着旁边的几个执事朗声道：“我完成了！”
　　申吟看了一眼，缓了口气，继续砍着眼前的竹子，他紧握着刀子，攥紧的手指已经麻木了，虎口经过长时间的劈砍，已经裂开了口子，鲜血顺着刀把流向刀刃，喷洒在了那个细小的缺口上，见证着他努力的成果。
　　很快接二连三的又有人完成了试炼，其中就包括了他的同乡楚楚。申吟开始慌乱了，他那孱弱的土属性灵气，若隐若现，好像并不看好他的努力。
　　试炼时间马上要到了，通过的孩子们自觉的站在了一起，有些已经认命的人放弃了抵抗，坐在一旁石墩上休息。申吟一直坚持着，不知疲倦的伸了伸已经僵硬的双手，感觉恢复了一点力气，马上再次手起刀落…
　　连堂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再次回到这片竹林，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考核结束！”
　　这时的申吟瘫坐在地上，双手已经完全不听使唤，磨蹭了半天才爬起来，向人群走去。
　　等了一会儿所有的孩童都被集中起来，此时，连堂主越众而出，对着众人开始公布结果。
　　“考核结果已见分晓，这次合格者六人，试炼结束后，会以你们各自的灵根属性安排到各峰，此六人已经是本门弟子了！”连堂主展颜道。
　　“另外金不换，第一个砍倒竹子，且用时不到一个时辰，表现出众…”连堂主语气一缓。
　　“老夫修炼金属性功夫数百年，你可愿拜我为师？”
　　男童发呆的看着他，忽地反应过来，倒头便拜，恭敬道：“弟子金不换拜见师傅！”连堂主满意的冲他点了点头。
　　随后，回身打量了几下其他人，转念一想，缓缓说道：“其余人等资质有限，再如何努力，于修炼一途犹如水中捞月，欲摘不得。可留在山下充当杂役，修习一些凡俗武技，强身健体，你们可愿意？”
　　众童子面面相觑，忽然有人带头行礼谢恩。
　　“不理师弟，剩下如有不愿者，领发些盘缠，迅速遣送回乡，免生事端。”连堂主带着新收的弟子转身边走一边吩咐道。
　　“是，连师兄，他…”牛老道看着申吟受伤的双手和失落的神情，忽然想到什么往事，心头一紧，忍不住问道。
　　“嗯，申吟，虽未完成考核，然修仙之路，除了根骨天赋，勤奋刻苦也是修道之人所必备的，让他先在静心居跟随其他弟子授课，为期一年，再观后效。”牛老道抬头应允，发现师兄已经走远了。
　　牛老道指着两名执事，吩咐道：“你二人将其他合格者送往堂部，自会有人安顿他们。”
　　申吟走上前向牛不理恭敬的行了个礼，“多谢，仙师栽培！”
　　牛不理抬腿便走，应允道：“嗯，不知老夫此举对你而言，是福是祸，亦或是空欢喜一场呢，且随我来吧。”
　　山路崎岖不平，好在大部分道路都有山石铺就，倒也不难前行，顺着山腰走去，黄栎树丛生，枝叶如云，层林尽染。在经过一片茂密的树林时，眼前凭空冒出一道人影，二人不禁停下了脚步，人影缓缓转过身来。
　　牛不理看清楚来者面孔，嘴角一抽，赶忙恭敬地深施一礼，压低着声音恭敬道：“涂护法，您老人家怎么出来了？”随即发觉失言，赶忙住口。
　　“哦，无妨，他是正式弟子，还是你新收的徒弟？”老者面无表情，鼓动着沙哑的口音问道。
　　“涂老，您老就别拿弟子开涮了，我这点微末道行，哪够资格教人授业啊，他只是新入门的记名弟子。我正要带他去静心居…”牛不理认真的回答着。
　　老者截然道：“我观他身负土属性灵根，但并不浓郁，正好我那缺人手，把他交给我吧！”。
　　“这是自然，且不说他是记名弟子，就是正式弟子也少有能入涂老的法眼啊，申吟，你真是大造化啦，还不快过来给涂老见礼。”牛老道赶忙答应，还大排老者的马屁。
　　申吟随即识趣地上前行礼拜见，老者转身便走，申吟回头向牛老道再次施了一礼，赶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