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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舔狗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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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从笼中脱逃,英霞一阵晃神,直到八两扑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和触感让她没有下意识出手攻击。
  “娘亲!“
  八两声音有些哽咽,他现在才知道后怕,因为他原先并不知道母亲的处境。
  “我还以为你玩两天就回来了!要不是你捏碎了同音螺,我...我......”
  “好了,娘亲这不是没事吗?别哭了。”英霞温柔的用脖颈摩挲儿子脑后的毛发,其实死亡对她来说并不可怕,更多的是一种解脱。
  让她惧怕死亡或者被困的,正是面前的孩子啊。
  她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永远回不来了,八两该如何生活,就像他一龙出去游荡那些年,如果真的让他一个龙流浪,恐怕他早就被那些海怪分尸了。
  别看龙族是海中霸主,没有碾压性的实力护体,还真不是所有海族都老实。
  八两泪眼婆娑,抱怨道:“你以后不要偷偷跑这么远好不好?你看多危险啊!就这还仙界呢,魔界还差不多,全都是坏人!”
  “唉......”英霞轻声叹息,八两只是负气之言,却刚好触动了她的心灵。
  这里,可不就是龙族的魔界吗?
  龙族在上仙界,只能龟缩海中,地位与家禽同等!
  “是吧?娘,您不知道,我之前出去的时候也碰到了两个坏人想要抓我,全靠我机智勇敢把他们打跑了!我本来都没好意思跟您说,咱回凄凉宫,我好好跟您讲讲怎么跟人类斗智斗勇。”
  “好好好,都听八两的!”英霞含笑点头。
  母子两个其乐融融,好一副阖家欢乐的美好截图,只是这沦为背景的某位,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了。
  雨师黑着脸,发现这怂的要命的小龙有了靠山,忽然就不怂了,这靠山可还是咱救出来的,谁强谁弱,这小龙心里没点数吗?奇了个怪哉。
  “咳,两位在我面前讨论如何跟人类斗智斗勇,不太合适吧。”
  英霞转向他,歉然颔首道:“小龙多日不见孩儿,多说了几句,竟冷落了尊上,还望尊上谅解。”
  这位说起谎来也是炉火纯青,两天没见,好久啊......
  八两躲在母亲身后,体型已经恢复原状,心想这老匹夫真是没有情商,没看人母子俩煽情呢吗?
  刚刚雨师“敲诈”老道士的那件事,却在八两心中淡去了,就算雨师真是那样的神仙,在八两心中,他也算是间接救了英霞。
  八两不至于厌恶恩人,但是想让八两真的尊敬他,就凭他把八两当成围脖这件事,就很难。
  “无妨,无妨,弟妹你没事就好了。”面对英霞,神威赫赫的雨师不知为何,竟有些局促。
  这里面,八两注意到了“弟妹”这个词,不禁想起了自己从没见过的爹,他从来没有在娘面前提过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在他看来,无非两种情况,要么就是那个男龙抛弃了母亲,要么就是死了。无论哪种情况,提起他就不可避免的揭开母亲伤疤,八两又不是缺乏父爱的小孩子,所以从来不提。
  他一直认为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根本不重要,还害得母亲怀孕时营养不良!要不然咱出生的时候怎么可能只有八两?他甚至有些厌恶自己的生父。
  但是乍一接触到关于父亲的信息,他竟然还是不可避免的心跳快了一拍,静悄悄竖起了耳朵。
  英霞还是那种很客气的微笑:“还请尊神移步凄凉宫,小龙另有重宝答谢。”
  一字“尊上”,一字“尊神”,前者是敬称,后者是疏远。
  雨师岂能听不出英霞话里的疏远,尴尬道:“那就不必了,这些年多食弟妹香火,救你于水火也是应该的。”
  “那不行,劳驾尊神奔波,若无酬谢,小龙心下不安。”
  “说不必就是不必,我走了。”
  雨师若想走,升高百八十丈身躯,速度百倍起,英霞自然是拦不住。
  就见雨师身躯迎风便涨,充气似的膨胀起来。
  英霞冷声道:”你若就这样走了,那香火台我可就撤了。”
  “可别!”
  雨师想一只漏气的河豚,迅速又恢复了体型,在神龙面前跟个小蚂蚁似的,更尴尬了。
  金龙身子一扭,架云离开,他紧跟其后。
  抬头往前一看,龙女背上,一条小龙冲他歪眼吐舌头。
  嘿!这小子是不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八两敢这么嘲讽雨师,自然心中是有底气的,这雨师明显是怕咱娘啊!娘又打不过他,他怕成这样,难不成......这里面有故事?咳咳咳!
  虽说不该这样去臆测自家娘亲,八两还是不小心脑补了一场三角奇缘、旷世之恋。
  龙母当时逃得还真是够远,她速度不及雨师太多,有她领头,飞了大半天才回到凄凉宫。
  守门的老龟看到雨师,竟然很熟络的迎了上来。
  “恭迎雨师大驾光临!看这魁梧的身材、英俊的容貌,远在万里之外老奴我就猜到是您要来了,迎宾阁已经打扫干净,您......”
  雨师平淡的点了点头,一只不入流的小妖罢了,能看它一眼,就已经够给它面子了。
  “黑甲!”
  龙母出声打断它:“这里没你的事了,去打扫藏经阁吧。”
  因为这老龟背上的甲是黑的,所以它叫黑甲。
  黑甲激动地情绪瞬间冷却,垂头丧气道:“是。”
  很明显,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藏经阁里根本就连一本经书都没有,只是一个空的阁楼。
  将雨师引至会客用的阁楼,英霞让八两接待,自己去宝库里挑选宝物。
  八两此时根本不虚这个能一手捏死他的存在,找到一个材料不是很贵重,但很有收藏价值的瓷杯,递向坐在会客厅的雨师。
  “喝茶。”
  雨师看着空荡荡的茶杯,脑门儿青筋直跳,我老弟那么好一条龙,怎么有这么混账一个儿子?
  “谢了,我不渴。”
  在水中雨师是自带避水罩的,在他身边十米的范围内都不存在海水,来神龙的宫殿做客,他当然也变化了相应的体型,否则如果发生了一些对话,总觉得很是诡异。
  “喝吧,别客气!。”
  八两钻进避水罩,把茶杯放在了雨师旁边的石桌上。
  定睛一看,谁说这杯子是空的,里面那不是有水吗?海水也是水。
  这还不如什么都没有呢?在海里请我喝海水,在地上是不是要请我喝空气?雨师没好气道:“我可是客人,你就给我喝海水,都不泡点什么东西?”
  “怎么没泡?”八两惊讶道:“你没看见吗?”
  雨师看着茶杯里清澈的海水,没忍住,开了天眼,果然......
  什么都没有。
  转头幽幽的看向八两:“你还不知道吧,你爹可是我的好兄弟,你说兄弟不在了,我这个做哥哥的帮他管教管教孩子,过分吗?”
  八两表情一正,严肃道:“那肯定过分!小孩子不懂事犯点错不是很正常吗?专家都说了,打和骂起不到教育孩子的目的,你应该让孩子感受到爱。就比如,给你多年不见的兄弟的儿子封个大红包?”
  雨师道:“可是这个孩子他满口胡言乱语,我看见爱说谎的孩子就手痒痒,怎么办?”
  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动,雨师打定主意让这小子尝尝社会的毒打。
  不妙,母亲现在不在,似乎有点危险啊。
  八两悄悄的后退:“你可别冤枉人啊!我可没说谎过!”
  “哈!”雨师笑道:“就凭你这句话,你就是在说谎。”
  虽然是个小孩子,也几百岁了,几百年都没说过谎?你是圣人吗?
  母亲怎么还没过来?八两慌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好一个欲加之罪。”
  雨师站起来,身高的压制让八两更感压力,跑?那肯定是跑不掉的。
  雨师道:“你说这杯水里泡了东西,不是在说谎?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一二来,保不齐本尊就要替兄弟执行家法了!''
  八两道:“杯子里当然没有,但是装进被子里之前可是泡好的!“
  昂首挺胸:“本龙在这水里泡了几百年了,这水可是龙汤,大补!”
  说着八两还洋洋得意,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借口,从映雪宫中出来时他就想到了,这还没几天就得到了表现的机会,一表满足。
  咣当——
  英霞不知何时回来了,在门口听到八两所说的,爪子不禁一松,抓着的两件灵宝掉到地上。
  不愧是灵宝,分量够足。
  靠山来了,八两欢快的游了过去:“娘!”
  娘亲第一次忽略了他。
  英霞定定的看着雨师,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怒、仇恨、不甘......
  声音颤抖:“你......你告诉他了?”
  雨师比刚才的八两更加紧张,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没......”
  英霞这会儿根本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咆哮道:“你怎么能告诉他!你凭什么告诉他!我隐藏了数百年,让他快快乐乐的活着不好吗?凭什么!凭什么!你说啊!凭什么!”
  八两停在半路,瞠目结舌,他从来没见到过这样的母亲,印象中的母亲从来都是雍容华贵,温文尔雅。
  隐藏了数百年?乖乖,多大的瓜,值得隐藏这么多年?
  “我没有说......”
  雨师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直接动手多好,找什么大道理,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没道理啊,咱是真的啥都没说,失魂落魄。
  八两小心翼翼道:“说什么呀娘?”
  英霞游过去把他抱住,上方前来争食的鱼儿们争相探头呼吸空气,空气沉闷,又下起了绵绵细雨。
  “傻孩子,那种话怎么能随便说呢?傻孩子!”
  雨师相当尴尬:“我......”
  “你走吧。”英霞冷冰冰的说道:“门口那两尊灵宝就是谢礼,拿了就走吧。”
  “我......”
  “滚。”
  “好嘞。”
  不知为何,雨师显然非常畏惧英霞,只好拿了灵宝灰溜溜离开,他也不敢不拿,怕英霞真掀了他的供桌。
  那样,下次英霞再遇到危险,他就来不及救援了。
  在八两眼中,雨师这种行为就是活生生的舔狗啊!等等,难道他想当我后爸?那可不行!
  “娘,您听我说,这个雨师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刚才还想教训我呢!您可千万不能被他迷惑啊!”
  尽管英霞的表现本身就像一个高冷女神,八两还是不放心的嘱咐了一番。
  英霞破涕为笑:“你这孩子,你可不能这么说他,他是个好神仙。”
  八两:“???“
  刚才让“好神仙”滚的龙,不是您吗?
  英霞忽然道:“娘亲不在的时候,他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没说什么啊,对了,他说他要教训我!您说这过不过分,我这么乖。”
  英霞看八两表现不像说谎,微微放心了些,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雨师了。
  但是也没有追过去解释的意思。
  “那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额,大补汤那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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