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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少年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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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繁叶茂的树林中,一道黑影在树梢间如闪电般掠过,紧接着,只听嗖的一声,黑影被一道寒光射中,从树枝上跌落。
  一个大概十四五岁的少年轻巧的在不远处的树上跳下,拍了拍头上的树叶,快步来到猎物旁边。这黑影是山里独有的一种野兽,叫飞狍,它的皮毛在城里的集市上能换两个金叶子。这飞狍的肉也极为鲜嫩,是不可多得的一种食材。
  “蹲了你两天,总算等到你了。”少年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将飞狍挂到自己腰间。
  抬头看了看西下的太阳,心中粗略计算下时间,少年循着方才飞狍前进的方向找去。
  少年名叫应天,别看他年纪小,但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老猎户”。就拿这飞狍来说,寻常人就是遇到了也会被它瞬间甩没影子,它不仅跑得快,同时拥有一定的滑翔能力,再加上体态轻盈,可以在树枝之间跳跃,所以常人别说抓了,就是能多看两眼都不容易。
  正是因为这东西稀罕,所以它的皮毛最是价高,同样的,皮子的成色也会影响价格的高低,想要弄到上等的皮子,只能通过它的眼睛一击致命,倘若皮子上弄出了伤痕,价格可就会大打折扣。
  而应天正是凭借着一手惊人的飞针绝活,屡屡弄到上等皮子才逐渐被村里人承认他老猎户的身份。
  一个好的猎户不光要有一手擒杀本领,还应该具备寻踪的本事,而应天很显然具备这样的能力。
  不多时,一汪小小的水塘出现在少年面前。这水塘着实不大,也就百十平方米左右,不过四周水质十分清澈,一眼能看到那池底游曳的小鱼。水塘中心位置有一处上涌的凸起,那里应该就是这水塘的泉眼,应天心想,这多半是这飞狍的栖息之地了。
  飞狍喜水,虽是陆地生物,却不时喜欢泡在水中,而飞狍的另一习性才是致使应天寻找老窝的原因。
  应天仔细的观察着水塘四周的树木,当他看到那棵五人合抱的大树时,他会心的笑了。
  据应天的目测,这棵树少说也经历了上千年的岁月,树干粗壮,枝繁叶茂,生命力何其旺盛,说不得再过几千年可能会孕育出灵性也未可知。
  “这狍子倒还找了个好住处。”应天轻声嘟囔着。
  不过感叹归感叹,下手还是要稳准狠的。只见应天顺着树干三两下的功夫就来到大树顶部,在这树干正中心,他发现了一个被枝叶遮挡的树洞。树洞并不宽大,也就刚够他双臂探入,只是现在日头西下,阳光正巧照不到这里,让这树洞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
  按道理来说,飞狍并不是群居性野兽,所以应天也不害怕,伸出胳膊就往树洞里掏,只是手臂刚进去一半,只觉手掌处传来一阵刺痛,猛的一缩手,一只小飞狍随着应天的手掌从树洞中带了出来。
  应天将手掌从小飞狍的口中拔出,两排细小的牙痕出现,其中更是有少许血液流出。应天暗骂一声晦气,转手将小飞狍扔到了随身携带的袋子中。
  为了防止再有意外的发生,应天带上了一幅自制的皮手套,随后再次探手进入树洞。这一次就再没有什么阻碍了,当他摸到树洞底部,并且抓住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时,应天脸上露了笑容。
  一块淡蓝如同水晶一般的东西被应天拿了出来,看着这块晶亮的石头,应天只想哈哈大笑。这就是飞狍的另一个习性了,他们喜好晶亮的石头。
  这是一块下品灵石,虽然只有指甲大小,但论价值的话也足够他和弟弟半年的生活用度,当然如果算上那老家伙的话就不一定够了,应天心中默默的想着。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算是大丰收,等回去了给弟弟做顿飞狍肉,明天再去镇上换些东西,又能舒舒服服过上几个月。
  正想着,应天突然觉得胸口处一阵剧痛,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在树干上掉了下来,砰的一声,摔落在地,再继续哼哼了两声后,树林恢复了宁静。
  太阳继续西下,渐渐的,天空被黑幕笼罩,不多时,月亮升上了高空,一片银光撒到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应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剧痛之后的虚弱席卷全身,他挣扎的坐起来,扒开衣服,看着心口上那即将消退的红色血丝,喃喃的说道:“这东西出现的越来越频繁了,是时候做个打算了。”
  说完,轻声叹息一声,打开随身带子,准备拿点吃的恢复体力,毕竟弟弟还在家中,虽然有那老家伙陪着他,但他终归是不放心。
  只是刚探进袋子中,一个小家伙猛的咬住了他的手,幸好此时他还带着那副皮手套,不然又是两排渗血的齿痕。
  闷哼一声,应天反手抓住小家伙的脖子,恶狠狠的瞪了它一眼,道:“再敢做怪信不信我吃了你!”
  令应天惊奇的是,这小飞狍似是能听懂他说的话,竟真的不再乱动,只是小眼睛一直看着应天的腰间,似有一丝悲凉流出。
  轻叹一口气,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对小飞狍说道:“错杀你的母亲是我不对,不过这世界就是如此,弱肉强食,你想要不被敌人吃了,就只能比敌人更强大,你还没有灵智,跟你说这些也没用,等回去后把你送给弟弟,他如果喜欢你,你就可以留一条命,如果不喜欢你,那你终究也会走到这一步。”
  说完,应天再次探手入袋,只是预想之中的东西并没有出现。他猛地将带子拉开,却发现本来还有的风干腊肉和油饼不翼而飞,细想之下也是了然,那些东西怕是已经进了手里这小家伙的肚子了。
  那小家伙似是能感受到应天因何愤怒,此时竟将小爪子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副害羞的样子,断然没有刚才那悲伤的感觉。
  终究是未开智的野兽啊,应天如是想着。此时的应天虽然浑身乏力,但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将小飞狍吃了的意思,毕竟这小兽多少还有点意思,回去给弟弟养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然现在没有多少力气,但是身为一个资深猎户,在林子里找些吃的可难不倒他。不过片刻间,应天已经找了不少野果,当饭吃可能不够,不过只是为了恢复些体力,倒是没什么问题。
  喝着水塘的水,吃着新摘的果子,没过一会,应天就觉得力量慢慢的开始恢复,只是这事倒是让他有些惊奇。
  往日里如果出现这种情况,起码要有半个时辰才能感觉到力量的恢复,可这次只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竟然已经出现了恢复征兆,难道是这水有问题?
  由于重心一直在飞狍身上,所以对这汪泉水并没有太过仔细的观察,此时在月光之下,整片水塘变成了银色,仔细看过去,似有一丝白雾随着中心泉眼喷涌而上。
  应天不知道那是什么,不过看样子像是传闻中极品灵石散发出的灵气。别看应天拥有过灵石这东西,但是他毕竟不是修炼者,村子里也没来过修炼者,更何况他找到过的只是下品灵石,本身灵气就不充裕,哪还会出现灵气外溢的事情。
  哎,不对,现在身边的确有一个修炼者,不过在他看来那就是个神棍,天天除了给弟弟讲故事其他的什么都不干,就是个蹭吃蹭喝的,应天如是想着。
  对应天来说从来就没有过害怕的东西,更何况只是一汪池水罢了。当怀疑可能拥有异宝之后,他马上脱掉外衣,一个扎猛子跳进了水里。
  应天的水性是不错的,更何况这水塘本就不大。只是随着往中间,这池水越深,温度也逐渐降低,当到达泉眼位置的时候,应天都感觉自己好像要被冻僵了。应天略有些慌张,毕竟可别忘了,现在是初秋时节,就算是夜里,这外界温度也还不低。
  不过来都来了,不看一眼就撤不是应天的风格。他浮出水面换了口气,然后使劲憋住顺着泉眼往下潜去。
  泉眼喷涌上来的水流有些急促,伴着那丝丝白雾一样的东西,让应天觉得身体开始缓慢僵硬。头顶虽是月光皎洁,但却不像日光一般可以照到池底。水下一片漆黑,随着下潜,应天感觉自己的身体可能要吃不消了,正要放弃的时候,他的手触到了一处坚硬的地方。
  说来也奇怪,这触到的地方竟有些许温热,在这有些冰冷的泉眼位置显得十分突兀。只是凭着手感,应天判断这应该是块石头而非某种生物,否则他早就撒丫子往上游了。
  手放在石头上,随着游随着探索,应天发现这石头起码有两个成人大小,通体都是温热的,只有中心位置不断有寒流涌出。
  “这宝贝应该就在这石头下面。”应天这般想着,他尝试着搬了一下石头,结果这石头纹丝不动,没奈何,他只能往上游去,虽然判断宝贝就在下面,而且石头的温热让他身体感觉舒服,但是憋住的气却快没了,再不上去不用这寒流冻死他,他先把自己给憋死了。。
  重新上岸,穿好衣服,应天突然发觉自己的身体不知不觉间已经完全恢复,这更坚定了底下是块宝贝的想法。不过这夜里毕竟不好探索,而且家中还有弟弟在等着自己,索性这地方没有太过深入山林,只是有些隐蔽,等到白天循着自己的记号再回来就是。
  这般想着,应天也不迟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小心的潜入林子。虽然这地方不到山林深处,但终究离村子也不近,就算白天的时候,应天也走了两个时辰才到达这里,更勿论此时是夜深时分,林中视线不好,如果没有一定的寻踪本领,在林子里迷路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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