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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这里来了。”
殷禾抹了一把脸,他实在是有些无语了。
每次当他同事们谈论做什么梦时,他都会在一旁仔细的听着,因为他从来没有做过梦,然而大多数都是谈论的梦到这个帅哥,那个美女什么的,这让他很郁闷。
当然,这也许是因为他从没有做过梦的原因,其实如果可以的话,做什么梦他都是无所谓的,哪怕是噩梦。
因为他曾听别人说做梦的时候自己想干嘛就干嘛,而且在梦里面自己可以随心的做任何事情。这更让他对梦境期待了起来。
然而最让他难受的不是连做梦的权力都没有,而是不能做梦就算了,每次“睡着”后还会来到这个四周都是灰蒙蒙鬼地方,还会出现一个佛童对着他问一堆莫名其妙的问题,若是答不上来还会打他一通,就算是“醒了”,依然会觉得自己浑身都疼。
当然,除了问问题之外,还会时不时的给他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本来在现实生活中就事事不顺了,现在自己都已经快要死了,不给做梦就算了,难道还就不能让自己安安稳稳的睡个觉?
就在他思绪乱飞的时候,一个手执佛礼光头小孩已经倒了一杯茶坐在一个石墩上面了。
“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
殷禾左手食指和中指并着拇指捻了一下,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摄起那杯冒着热气的茶,轻抿了一口,正准备学着古人的样子吟出一首诗来的殷禾,瞬间便一口将刚刚抿到嘴里的茶连同一些口水一齐喷了出来。
好苦!
殷禾心里愈发觉得这小和尚不是个好东西,这次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打算做什么,殷禾却觉得肯定没有好事。
该不是是之前的那些玩腻了?想换点花样?
瞧着那和尚一脸笑容的注视着自己,殷禾心里真是叫苦不迭,自己没什么事干嘛“睡觉”啊?
此刻他非常想一棍子把自己“打醒”。
“此为天路茶,也有人称此为长生酒。”
佛童抿了一口,然后便细细的品味了起来。
而殷禾早已经没有刚才的愤恨了,天路茶或许他并不清楚,但是长生酒就不一样了,只听名字便可以知道它的珍贵的。
况且他还看过《百字碑》,里面虽然没有详细记载,却也有潦草几笔“自饮长生酒,逍遥谁得知。”
虽说他非常明白这东西喝了根本不可能长生,但是这却不失为一件好东西。
即使也有人说所谓的长生酒其实是唾,但是殷禾可不这么认为,因为吕洞宾可是有酒壶的,一个神仙酒壶里面的酒能不是好东西?
不过,这长生酒的味道也太…
蓦地,殷禾的脸色就不好看了,这东西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这可是真正的好东西啊。
他可不会觉得这佛童会骗他,毕竟‘出家人不打诳语’嘛,况且这和尚虽然经常打他,不过每次打完后好东西还是不少的。这也使得殷禾对另一个世界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佛童看着殷禾那张苦瓜脸,轻轻一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放心吧,你的病已经好了。这天路茶是不需要喝下去的,到嘴的瞬间它的药性就已经流入了你的体内,祛除病害了。但是,如果喝下去的话,那不止有药性了,更多是灵性,对以后你的修炼很有好处。”
听到佛童这么说,殷禾想要哭了,既然这样,那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不明摆着坑人吗?可是他也知道,这怪不了小和尚,很明显,是自己受不了吐的。
他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他那一口抿的可不少啊,得有整杯的五分之一。
殷禾看着木杯里面还剩下的大半杯的天路茶,心里却热切了起来。虽说被自己浪费了不少,但如果这东西拿到外面去,将会引起多大的震动?
摇了摇头,强行使自己清醒了下来。
“这天路茶可以稀释吗?不要求多好的效果,只要能治病就行。”
佛童轻闭双眸,他岂能不知道这家伙想干嘛?就只看看他现在生活拮据的样子就明白了。
他缓抬右手,轻放左手。
殷禾却不这么想,或许他在别人眼中是唯利是图的小人(事实上确实是这样),但他这次真没有去卖这东西的打算。
因为他是非常明白这个病是多么的折磨人的,那简直是......难受,这是殷禾绞尽脑汁才总结出来俩字。
然而当殷禾看到佛童开始右手执佛礼,左手置于小腹,做拈花状时,他知道,要开始了。
“何为情?!”
一声圣威无比的声音洞悉着殷禾的全身,使他不得不绷紧全身的肌肉。
但是他却很意外,这次的是什么问题?不过当他想到这佛童给他泡的茶时,也就释然了。
不过瞬间他就焉了,什么是情?他和他女朋友?殷禾摇了摇头,这什么跟什么嘛,他和他女朋友也算是情?得了吧,那要是情,他觉得自己真应该重选地图了。
他和他爷爷?殷禾仔细想了想,觉得这种亲情应该也算吧?缓缓答道:
“慈母,,慈爷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殷禾暗自颔首,觉得自己这个回答必须得过,这可是千古名句,这都过不了的话,那就没什么可以过的了。
“啪!”的一声,殷禾的脑袋被开了一瓢。
佛童一脸严肃,沉声道:“自此开始,第一问包括余后八问不可玩笑。而且必须用自己的话来说,如果你想简洁也可以。”
殷禾摸了摸自己被开瓢的地方,拳头大的包,脸色一正,肃然答道:“是!”
不过他内心却暗自惊叹,这个包的质感真不错,还挺圆润的。
殷禾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还被打出满足感了?暗自诽谤自己的同时也叹息自己的懦弱。
“何为情?”
佛童再次问道。
当佛童说出这三个字时,那段最不愿意被他想起的记忆似乎被他的佛音牵引,迫使他回忆了起来。
“禾儿啊,你不是喜欢看古籍吗?我给你买了《乐经》,你看看?”
“禾儿啊,这个是米汤,很好喝的,你尝尝看。”
“禾儿啊,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煲了你最喜欢的土豆汤。”
“禾儿,你看,那就是牛郎星和织女星了。”
“禾儿,你不是想有个伴吗?我在河边捡到了一条幼犬,你摸摸?”
“禾儿,这里面是我给你留的钱,我要是哪一天走了,你就拿着这些钱去大城市里面生活。”
…………
“禾儿,我要走了,那些衣服你留着吧,虽然不怎么好看,但胜在够保暖。还有那张床和被子,你也留着吧,现在是冬天,冷。”
…………
当殷禾打开过往之窗,曾经被他封存在内心深处记忆犹如决堤之水般的蔓延了开来。
仅仅片刻,刚刚还不停说笑的殷禾便已经泪流满面了。
他后来才知道,那《乐经》根本不是他买的,而是他在镇上发现有人有《乐经》,他就拿自己心爱女人送给他的龙凤玉佩换的。
殷禾记得他爷爷还跟自己说过“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直到此时,他才彻底明白他爷爷心里的“故”究竟是什么。
可笑自己曾经还一次次的说他唠叨,烦。
沉寂了许久,殷禾缓缓吐出一字:
“随!”
他此时终于明白了,所谓的情,不可能一眼即生,而是许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形成的,有时候它是单方面的付出,有时候它也是双方的相互理解。
情之一字,不可缚,这样往往会适得其反。
就是他之前封存他与老人的记忆,他一直都不敢面对,因为他觉得自己欠老人太多了,而且这一辈子都还不起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他爷爷对他单方面的付出并不是想让他回报自己,而是情。
蓦然,殷禾便感觉自己的心境开始凝实了起来。
照佛童的说法,他的心境提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