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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雪洗赤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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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停,风止,万里无云,晴空当头。
  朦胧山顶皑皑积雪映日散发出耀眼白光。
  位于山腰一隅的座座建筑一片狼藉。
  隐剑派随着众隐剑武者一并沉寂在这大雪之下。
  他头上稀稀散散缀着几片雪花,脸上凝固的血迹徒增几分恐怖,面若刀刻,眼角夹霜。手中紧紧握着一柄长剑,剑身亦是被血染红,剑尖还凝固着一滴正欲下坠的赤血。
  他一步一顿来到山顶。
  山顶有一处细流,积雪在此处悄然融化。
  他到此处停了下来,放下手中的剑,用同样沾满血迹的手捧几捧流水咚咚咽下。
  然后看着水中的倒影呆若木鸡。
  “烟云哥哥。”一声娇艳清脆的声音传来。
  他缓缓转过头。
  身后一位素衣女子正深情注视着他,脸上写满伤心,眼中饱含热泪。
  “隐剑派没了!”那女子止不住眼泪,哭了出来。
  烟云没有理他,而是一手拿起剑一手抓起溪边干净的积雪慢慢擦拭起剑来。
  嗤嗤,嗤嗤。
  血和雪在摩擦下慢慢融化,浅红色的血水细细地随着剑刃直至剑尖,最后滴落在溪水中溶解开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守住隐剑派。”那女子泣涕涟涟,一边哽咽一边说道。
  烟云依旧没有搭理她。
  “你杀了我吧,我不明白我活在世上的意义是什么。”女子蹲下身来,芊芊玉手攥成拳用力捶打着积雪。
  “不怪你。不必自责,是我们对不起你您。”烟云冷冷的说,手中继续擦着剑。
  “烟云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女子擦擦眼泪,不再哭泣。
  很多年以前……
  那天,也是这样厚厚的积雪,也是这样阳光明媚,也是这样狂风暴雪之后。
  一位背着长剑,手握长箫的剑客在积雪上快速飞奔,咯吱咯吱的声响越来越快。
  突然,那剑客停了下来,因为他注意到不远处的雪里躺着一个小孩,小脸蛋冻的通红,虽说在这茫茫的雪原中本不易察觉,但是他就是莫名其妙的看到了,并且走了过去。
  他见到那个孩子竟有一刹那的愣神,随后立即抱起了那个孩子并把那孩子留在了身边。
  那是一个女孩,剑客喜欢的不得了,他停止了浪迹江湖。在一座山安了家。他像父亲一样爱她,照顾她。无微不至,无所不谈。他时常练剑给她看,女孩只觉得剑招打打杀杀太过粗暴,剑客也就从此弃剑。女孩倒是喜欢听剑客吹箫,于是箫声日日伴着女孩入睡。
  女孩渐渐大了,剑客却很快就老了,剑客惊奇的发现自己老去的速度远远快于女孩长大的速度。
  五十年一瞬即过。
  剑客看着五十年才仿佛长了半岁的女孩,又惊奇,又担心。他早就发现了女孩似乎长不大,可是他毫无办法,只能任由时间让自己一天天老去。
  之后有一天,剑客突然找出尘封已久的剑,日夜苦练,并且开始招收弟子,创立门派。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在他死后,还能有人继续保护这个女孩。
  而这个女孩虽然在他们看来还小,却也有了成熟的思想。她最不能忍受的是剑客有一天会死去。看着剑客一天天老去,看着剑客老了老了还在为她筹谋,她心痛不已,几乎不曾寻死。
  她知道这可能就是常人眼中的爱,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死别。
  又过了十年,剑客死了,临死前为门派定下宗旨,誓死保护这女孩。
  女孩本想离开,可无论如何忘不掉这个剑客。剑客给女孩留下的除了回忆就只剩这个门派了。
  女孩开始潜心钻研剑术,她自己也没想到她竟然在武学方面极具天赋,为众弟子创出许多绝妙的武功,她自己却不曾学会一招一式。因为她觉得有一天那个剑客还会回来保护她……
  女子说到这里再次泣不成声。
  “莫非你就是——”烟云惊呆的问道。
  “剑客叫楚天,女孩叫雾辰,那个门派就是隐剑派。”女孩哽咽道。。
  楚天正是隐剑派的开派之祖,雾辰——隐剑派的大小姐,宁可无派,不能无她。
  这时烟云才明白过来,刚才雾辰刚才说的‘对不起没有守住隐剑派’是什么意思,她还在想着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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