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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悲鸣落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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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意!”
  青帝看着自己的孩子,忍不住扬起些许笑意。放在帝子头上的右手,五指张开,一丝丝淡淡的玄黑色光芒向帝子洒下。
  “既然愿意,那这第一关可要承受住了。”青帝放在李尧天的右手微微向下一按,一股磅礴的气息从青帝身上迸发而出。玄黑色的符文从李尧天座下的蒲团上缓缓升起。将他团团包围。
  嗯……压抑的低哼声从李尧天口中发出,淡淡的疼痛开始从脚下缓缓爬上全身。
  渐渐的黑色符文越来越多,围绕着帝子缓缓升高,
  轰
  大道轰鸣,天地的虚影在天北城的上空浮现。仿若随时准备压下,镇压万物。
  青帝身旁的雪麋见状,蹄下雪白色的玄气浮现,欲同青帝那日一样踏天与上苍一战。
  一般来讲,天资绝顶的生灵出现,上苍将自主的降下气运守护,或是大道莲花,或是天地共鸣,助其修行极速。但这次不同,天地仿佛不允许帝子修行,仿佛他的修行便是对天地最大的不敬。
  “不准!”青帝的声音不大,仿佛在自言自语,但站在他身旁的雪麋却听得很清楚。
  雪麋看了看表情开始变得有些狰狞的帝子,有些不忍。不光是他,数万的将士亦是如此,但他们的将军没有指示,他们不能动,哪怕他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减轻帝子的痛苦。
  “啊……嗯……”李尧天忍不住了,愈来愈强烈的痛意充斥着他的脑海,他的全身,仿佛要将他的灵魂与肉体全部揉合在一起,或者它们本就是一体,但是现在却在被分开,被撕裂。
  帝后看着这一幕有些愣神,这和青帝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她想阻止青帝。可青帝却伸出左手紧紧的将她的手抓住,她感觉的到,他的手心全是汗,他在害怕。
  “尧天,如果坚持不住的话……就结束吧。”
  “我……可以……”李尧天说话有些吃力,实在太痛了。一种无法形容的痛苦。如千刀万剐,如撕心裂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明明父亲已经想让他放弃了。
  天北城上空的天地虚影愈来愈凝实了,上面开始出现一些苍蓝色的雷霆,橘红的火焰和有着颜色的青色的飓风。如灭世之景,缓缓向下压下,带着灭世之意。
  “儿子……三重劫……你……”青帝声音低沉,说话有些犹豫。
  李尧天有些艰难的抬头看着天上恐怖的景象,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了……
  “我,我可以。我可以……父亲……”李尧天有些害怕,但是看着前方只能跪着,只能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数万将士……却又不知为何。他不想说出一个我做不到。
  ……
  随着天劫的缓缓降下,李尧天身上原本如刀割般的痛楚也随之减轻。直至消失
  李尧天紧紧的盯着天上降下的杀伐心中不由自主的越来越慌张,甚至不知道怎么做。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脖颈处迅速滑落。
  这个时候谁也帮不了他,哪怕是青帝也只能放下右手,在一旁看着。帝后紧紧的攥着青帝,她很害怕,可她什么也做不了。无论是谁,哪怕雪麋,哪怕是那数万将士。因为无论谁的加入,都会导致天劫威力无限倍增,最后哪怕是余波亦能让李尧天湮灭。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不起,波澜不惊……”清心咒,李尧天记得,每当夜晚来临,李尧天总是精力旺盛,脑海中总是出现奇怪的画面时,母亲总会念起这段咒语帮他入眠。
  李尧天此时口中喃喃着清心咒,周身浮现出淡淡的光华,从灵魂深处散出。他渐渐的不再害怕,开始回忆着每个夜晚都让他无法入眠的画面。
  天劫缓缓落下,覆盖了整个天北城,覆盖了李尧天。
  天劫落下,对范围内的一草一木乃至所有生灵都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只有李尧天感受着这无尽的压力,火焰,飓风……雷霆,通通聚集在他的头顶,身体周围。
  痛,又是撕心裂肺的痛。这次不是缓缓加强,是如泰山压顶般的一瞬间全部笼罩了李尧天的全身。一瞬间便达到了顶点。
  瞬间的疼痛,冲进他的脑海,整个人被这剧痛,冲击得刹那间失神,口中喃喃的清心咒也是一顿。
  正常人,别说是一个六岁的小孩儿,哪怕是个成年人也经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但是李尧天不一样,他的出生,他的降临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计划,是神族万代以来的努力所诞生的生灵。他的身魂是一体的,他是神族万年来的努力诞生的唯一的,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生灵,灵魂与肉身完美融合的生灵。
  李尧天在短暂的失神之后恢复了平静,口中的清心咒被打断之后便也没有再继续,那段咒语已经达到了效果。他的脑海中想回马灯似的闪烁这从出生以来,每个夜晚便一直浮现在脑海中的画面,曾今每个夜晚脑海中浮现的画面都如碎片一般,没头没尾,没有接续。但此次不同,曾今浮现的画面开始自主性的接续,伴随着一些新的画面产生,渐渐的开始有头有尾。
  那些画面是神族万代以来,历代大帝的陨落和称帝时的画面。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是死于上苍之手,死于混沌意志的降临。画面中有异族的诞生,有上苍出现黑色的大手拍下,将天南界拍成碎片。
  最重要的,还是这些画面中藏着一部功法和一种意境。
  三世经
  悲鸣意
  ……
  天劫的威力已经提升到了顶点,滔天雷霆,如雨落一般劈下。将他的肉身劈得焦黑。橘红色的火焰灼烧这他的皮肤,拳头大小的水泡遍布全身。飓风如刀,切割着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鲜血遍布。
  李尧天身边的众人无一例外,眼泪仿佛决堤般的从眼眶滑落,高傲的头颅恨不得扎进土中,甚至有些人已经哭到泣不成声。
  雪麋早已不在,它是唯一自帝子出身以来,无时无刻不伴在他身边的生灵。它陪伴帝子的时光比青帝和帝后还长。这些情景它见不得,它怕它忍不住。忍不住踏上苍天。
  所有人中最平静的莫过于青帝和帝后……
  他们没有逃避,没有哭泣,只是帝后微微有些倚靠着青帝,仿佛短短一个时辰便苍老了一般。两人看着李尧天,紧盯着。
  眼神中透露着莫名的情感
  是心如刀绞?是肝肠寸断?不是,都不是。
  是哀莫……
  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经受酷刑却只能无动于衷的哀莫。
  李尧天身后的石楼,也是不像往日般平静,有两道铿锵的剑鸣直指苍天,杀意浓稠如血。
  ……
  李尧天身上的伤痕愈来愈多,身上的焦黑和血泡早已不见,换成被鲜血完全包裹,身上的鲜血如洪水决堤,不断被劫火烤干又不断的喷涌而出,在身上形成了一层层血痂。
  天劫即将接近尾声,开始进入最后的凝聚,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最后一波天劫落下,李尧天必死无疑。
  事已至此,随着天劫的缓缓凝聚,青帝和帝后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之前离开的雪麋再度出现,身上寒气滚动,石楼内的剑意愈发的惊人,一股肃杀之气从众人中产生。
  天劫即将落下之际,李尧天缓缓睁眼,眼瞳变得漆黑,与浑身的血红形成鲜明的对比。眼神中带着些许仿佛不属于人间的沧桑,看着天劫一字一句的说道
  “悲。鸣。落。世。”
  随着第一个字的出现,李尧天的体内猝然迸发无尽苍凉的气息,从胸口和后背处升起混沌的黑气,在其头顶凝聚成一个漆黑的磨盘,带着滚滚黑烟,旋转着向天劫磨去。。
  悲鸣盘,盘上有苍生,盘下皆地狱。
  神族传说中的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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