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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与翁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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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历一千零八年,本宁州,本宁市。
  周家灭亡,“周家惨案”悄悄的被记入历史的长河之中。
  唯一的遗孤,是周家今年十八岁的次子,周珩。
  说道周家子弟,唯周鞘较为世人所知,年仅二十便进入大师境,实乃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论天赋,在本宁州却没人能抵过十八家族的十八位首席嫡子。
  每五年十八家都会各决定一位首席嫡子,这些首席嫡子都有过人的天赋及实力。
  本宁学院便是为了培育这些人才而设立,每年招收一百位学生,十八家族不说,其他人想要进到这间学院实为困难。
  若是当年的周珩还存在,或许现在他也正在学院里面受教吧。
  周珩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不再望向面前写着“本宁学院”的庄严拱门。
  周珩目光比几天前更加浊黑,他已经两天没有正常的饔飧了,家当在大火中烧去,只留下最基本的生活盘缠。
  即使走在喧闹的街道,周珩的心中也毫无波纹。
  不只是悲痛,更多的是无奈。
  穿过街道,望向曾经是是白色的门牖,如今已经烧成了焦黑。
  捡起散落一地的砖瓦,苦涩与不舍席卷心头,周珩不禁蹲下拭泪。
  正当情绪荡在心头,身后的街道忽然传来违和的声音。
  “人生七十年载兮,何事顺达且得利?”
  周珩闻声转头,是一名白须老头用似沉重又似轻快的声调唱着。
  周珩听闻,不禁觉忿忿不平,便喃喃道,
  “何苦七十来哀叹,余乃十八古来稀!”
  周珩出此话本意暗讽自己身世的悲惨,不料却被白须老头听见,往砖瓦堆里走来。
  “砖瓦小子挺逗趣,老大不小善嘤嘤?”
  周珩听了不禁也噗哧一笑,随性回了一句,
  “看似嘤嘤实乃凄,家破人亡苦笑僧!”
  白须老头哈哈大笑,还道,
  “圣人出生贫寒世,怎知此生终为僧?”
  周珩摇了摇头,说道,
  “贫寒能靠勤补拙,失而复得不可求!”
  白须老头皱眉,这次缓了几秒才道,
  “逝者如斯该当断,来者可追莫回头!”
  “此言既出当有据,老头可言源何窍?”
  “真知可谓市井间,且跟俺来走一遭?”
  老头放完最后一句话,便自个儿往镇上走去。
  周珩心想既然受到邀约,便也迟迟的跟了上去。
  白须老头头也没回得走在路上,周珩默默地跟着。
  穿过本宁市集,闲来无事的周珩不免东张西望,自幼出生以来,周珩便没几次独自来到传统市集,叫卖的声音此起彼落,倒是挺新鲜。
  不一会儿,白须老头来到一摊贩面前,是一摊卖蔬果的。
  白须老头提嗓问声,
  “一斤寿桃多少金?”
  “一斤三银两铜兮。”
  白须老头摸了摸胡须,拣了几颗寿桃,不过都是有疤痕或是长得不怎么漂亮的。
  “这般一斤多少金?”
  “依然三银两铜兮。”
  白须老头赞许般的点了点头,付了半斤的钱,将半斤寿桃带走,往市集外走去。
  穿过市集,接壤是地方耆老聚集的河堤旁公园。
  小时候的周珩常来此处游玩,不过那也是十岁以前的事。
  只见白须老头一手拿桃,嘴里哼着小调,似乎与今天的阳光一样轻松惬意。
  来到树荫底下,那儿有张石桌,桌上放着一盘棋,仔细看,是一盘进行到一半的象棋,桌旁坐着两老头在下棋。
  两老头神色凝重,目光直盯棋盘,手欲向前又徘徊不定,时而摇头,时而叹气。
  周珩是懂象棋的,应该说挺擅长的。
  只见黑方的兵已深入红方大营,黑方的炮与黑车的位置极好,不过三轮,欲上演“将军抽车”的戏码。
  周珩知道,红方快输了。
  此时白须老头却走向石桌,手指着棋盘,似乎跟两人说了几句,那两人同意般点了点头,离开了石桌。
  当二人走远,白须老头一屁股坐到黑方的位置,朝着一旁的周珩吆喝道,
  “年少嘤嘤苦笑僧,可与老夫秀一手?”
  周珩见白须老头的表情,即使脸上的皱纹遍布,仍然看得出明显是在讽刺自己赢不了他。
  受到激将的周珩偾偾的坐上板凳,伸手便要将棋盘重布。
  但伸出去的手却被白须老头抓住,周珩狐疑地看向老头,老头道,
  “不必重新布棋子,便从此番往下走。”
  周珩听完挺傻眼,便道,
  “黑方优势你我见,老头你脸皮够厚?”
  白须老头含笑不答,自顾自的走出第一步。
  虽然周珩不知老头怎么老大年纪了还不害臊,居然给自己来这么一手,不过眼神已经盯紧了棋盘,思考着下一步。
  黑车果然移动到了即将将军抽车的位置,周珩的猜测没有错,果然是要与炮配合。
  周珩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才能阻止对方将军,左思右想却想不出一个办法。
  皱眉、抖脚,周珩思考时的动作都表现出来了,白须老头也知道他正在思考,便也没有多说什么,静静地望着周珩。直到周珩开始咬手指,老头才递给他一颗寿桃要他啃。
  周珩的额头渗出几粒汗珠,手拭去汗水后仍目光紧盯棋盘。
  白须老头看着周珩的眼,周珩则盯着石桌上的棋盘。
  几轮过去,周珩终于发现不管自己怎么走,老头都可以将车移到准备将军的位置,便叹了一口气,遥遥头说,
  “此局必定你赢了,千头万绪解不了。”
  白须老头隔了一秒,含笑说道,
  “此局胜负未分晓,小子仍然可反咬。”
  周珩不解,白须老头便帮周珩走了一步。
  周珩定睛一看,居然是放弃与车对峙,反而移动一旁不相干的一颗棋子。
  周珩手撑下巴,思索老头这一步的意义。
  这次周珩的眉头又更加深锁,汗水直冒,顶上的骄阳都渐渐西落,大地染为橘红色。
  突然间!周珩捕捉到了那丝想法,原来老头这一步是放弃阻止被将军,反而让本该被抽掉的红车用其他棋子来保住。
  思索出答案,周珩感到酣畅淋漓,这时他才发现时间已晚,见对面的白须老头仍含笑看着自己。
  “还下吗?”周珩问道。
  白须老滕摇了摇头,笑了笑,却不说话。
  周珩只好也盯着老头,却意外从白须老头的眼神中看见自己映照的目光。
  是炯炯有神的。
  这时老头才满意的笑了笑,起身,便要离去。
  周珩赶紧叫着白须老头,问道,
  “求老师提点何要?”
  白须老头在夕阳的余晖下,映照出苍老的模样,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年少莫来苦哀悼,逆风棋局要下好!”
  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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