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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碎裂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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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莱姆摇头否认:“没有,我对你一无所知。”
  “那你是怎么……”
  “那是你身上背负的罪,”史莱姆努力解释道,“我们这一族可以看到你的原罪,并加以利用,从而击溃猎物的心理防线。凭借这一招,我们战胜了许多比自己强大的对手。”
  “原来如此……”
  嘴上说的轻松,莱因哈特心下却是一紧,如果这史莱姆说了真话,那岂不是说自己就是一个背叛兄弟,出卖骑士荣耀的小人?一想到自己失忆之前可能干出这种事情,莱因哈特就有种强烈的冲动:拿起身边的断剑然后了结自己的生命。
  “不过,你别太担心。”史莱姆赶紧制止,它可不想自己唯一的救星就这么烟消云散,一想到那些任务失败,被“奶奶”惩罚的史莱姆,它就一阵阵不寒而栗,“有的时候,原罪并不是自己愿意选择的。”
  “……什么意思?”
  “呃……虽然你可能不太相信,但是我感觉,你是‘被迫’犯下这种罪行的。”
  “被迫?你是说被操纵,还是有人利用了我?”
  “利用的可能性更大,因为你身上的罪行,更像是‘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主动背负’的,具体情况我就不知道了,那是神谕者的范畴,不是我能够做到的。”
  “好吧,还是谢谢你,你刚才说那个奶奶住在这森林的中央,顺着小路就可以到达对吗?”莱因哈特站起身,顺手把那根金属棍别在身后,断剑插回腰间,“我得去和她见个面,反正总是绕不过这一关的。”
  “等等等等!”史莱姆连跳几下,拦住了他的去路,“要走的话,把我也带上吧。”
  “嗯?”莱因哈特有些奇怪,“为什么?”
  “因为我任务失败了,回去就要接受惩罚……”史莱姆见莱因哈特有些不以为然,急忙辩解,“别误会,一般的惩罚我也不会害怕,可是奶奶的惩罚几乎没有魔物能够熬过去,哪怕是亚龙都会掉一层皮,我们史莱姆就根本没有挺过来的例子。”
  “这……你们不反抗吗?”
  “没有胜算的,”史莱姆苦笑不止,“这里不是魔界,仅仅只是一个碎片世界,没什么强大的存在,根本制约不了奶奶。”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莱因哈特很快从史莱姆的话中找到了问题:一个强大的存在,却偏偏要留在这种资源匮乏的世界里称王称霸,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
  除非……这里有什么东西,某种珍贵的宝物,是“奶奶”需要的。
  如果是那样,自己有必要去她的住所看一眼,或许还能找到解释黑衣女子存在的书籍。
  这么一想……面前的这只史莱姆,好像还挺有用的。
  “好,”莱因哈特蹲下身子,将史莱姆举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那我们就一起行动吧。”
  “好耶!”史莱姆欢呼,“外面的世界,我们来啦!”
  此时,莱因哈特的想法是:
  很好,导游终于到手了。
  而史莱姆的想法是:
  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美妙的人界啊,我史莱姆大爷来啦!终于不用天天担心“奶奶”把我熬成一锅汤啦哈哈哈……话说出去以后,要不要把这个倒霉人类给告发掉呢?想必赏金会非常高呢嘿嘿嘿……
  就这样,互相准备坑害对方的一人一史莱姆,踏上了前往奶奶住所的旅途。由于史莱姆的存在,一路上有不少魔物只是看了莱因哈特一眼,就不再管他。
  “我完全被当成是你们魔物了啊。”
  “嘿嘿嘿……这是当然,毕竟这个世界没有人类生存,几乎所有曾经进入这里的人类都是从人界掉出来的,所以你们在这个世界属于珍稀动物哦。”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要不要收门票钱啊?”
  “收什么?”史莱姆一愣,“门票钱?这是个什么东西?”
  “门票钱就是……诶?”莱因哈特同样愣住,“它是,它是……奇怪,门票是什么东西?”
  “你没事吧?”史莱姆分出一根触手搭在莱因哈特的额头上,“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进门也要收钱,你怎么比那群贵族老爷子还狡猾?”
  “省省吧,”莱因哈特屈指弹了下史莱姆的脑门,“可能是我道听途说了也说不定。”
  “哦哦……”
  但,真的是“道听途说”吗?至少莱因哈特在说出这个词的时候,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种黑白相间的圆滚滚生物,他本人从来没见过类似的动物,但那家伙的存在却是无比真实,显然不是什么想象出来的东西。
  “我的记忆……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影像?”
  “轰隆!”
  半空中的炸响打断了他的思绪,莱因哈特和史莱姆一起抬头,接着同时眨眨眼,好像在确认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了问题。
  “空中的那个不会是……”
  “一条裂缝?你也看到了?”
  “对啊,当然看见了,那么大一条缝隙,好像整个世界就要裂成两半似的。”
  “别说傻话,世界怎么可能裂成两……”
  “咔嚓咔嚓……”
  一阵清脆的响声从他们身后传来,莱因哈特转身一看,远处的森林竟然在不断倒下、消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不断吞吃它们似的。
  “该死的……”
  相对于莱因哈特的“镇静”,史莱姆则是完全淡定不能了:“喂喂喂!你在干什么,快跑啊!管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它都在向我们移动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莱因哈特马上调转身子狂奔起来,史莱姆在他肩膀上狠狠抓紧,防止自己被甩飞出去,那样的话,对原始状态下行动能力几乎为零的史莱姆来说绝对是个灾难。
  莱因哈特觉得领子紧紧禁锢住了他的脖子:“你就不能变身然后自己跑吗?”
  “你以为想变就能变啊?我不得重新调整身体,才能准备好下一次变身吗?再说我又不胖,扛着我跑就当减肥算了!”
  “因果关系有问题吧?”
  不管他们如何斗嘴,脚下的功夫倒是没扔下,此时莱因哈特真的很想感谢骑士的训练,这让他拥有了良好的身体素质,最起码泡上这么久都不带喘气的。
  不过,他可不认识路,哪怕这条小路看起来没有什么分叉,可是万一出现一个呢?错过了掉头再跑回去很可能会耽误一段时间,最后被身后的东西追上。
  “接下来怎么跑?”
  “沿着路一直向前!”史莱姆大呼,“只要冲到奶奶那里,我们就是胜利,她是不会让自己的家受到损害的!”
  莱因哈特照做,继续飞奔着。只是不久后,他的头上略过一道阴影,这才让他诧异地抬头看天。
  “那是什么?”
  庞大的身躯,尖锐的牙齿,强有力的爪子,超过十五米的翼展……符合这种特征的在整个碎片世界就只有一种生物!
  “是翼龙!”史莱姆的声音尖锐到破音,“众神在上!它会吃掉我们的!”
  “不对!”莱因哈特眼尖,很快就发现翼龙的飞行姿势有点异常,“它是不是被什么东西拉着?”
  “咦?”史莱姆仔细一看,果然,翼龙正卯足了劲想往地上降落,一张脸甚至都出现了不正常的青紫色,好像在和什么不断把它往天上拉拽的力量较劲,“是啊,它究竟怎么……”
  “咔嚓!”
  巨大的断裂声从他们身侧传来,他们同时转头,却见一棵大树竟然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腾飞而起,直直地冲上天空,对准翼龙戳了过去。后者正在和无形力量较劲,根本没注意地面上的变故,直到大树来到他身边,才豁然惊觉,尽量扭动身子想要避开要害。
  可惜,它发现的太迟了,大树犹如加粗无数倍的标枪,直接给它来了个对穿,鲜血当场喷涌而出,化作漫天血雨落下。那无形力量顿时占据了上风,一把把翼龙拽到天空,在触及裂缝的刹那,它整个炸裂开来,化作无数血肉,被裂缝彻底吸收了进去。
  “妈妈呀,救命呀!”史莱姆表示自己已经吓得褪色了,顺手拉住莱因哈特的头发,“快跑快跑快跑哇!要命的啦!”
  “别拽头发!”莱因哈特尽量忍住头皮的不适,以及把某个碍手碍脚的家伙甩飞的冲动,“就快到了,赶紧给我老实点!”
  “可我害怕啊啊啊——”
  “……靠,就你这种胆量,到底为什么觉得自己可以伪装成一名骑士啊?!”
  “那不是我决定的啊!”。
  就在两人斗嘴的同时,天空中的裂缝似乎终于取得了上风,也可能是吸收了足够的血肉与资源,在一阵剧烈的响声里,又是一道粗大的分支从上面独立了出来。顿时,周围的大树开始不断螺旋升天,就连一些藏得好好的魔物都开始被带着飞走,然后落得和翼龙一样的下场。
  奇怪的是,莱因哈特本人,还有一直抓住他的史莱姆竟然奇迹般地没有感受到一点拉力。凭借莱因哈特的速度和史莱姆的“激励”(揪头发),他们终于在土地开始崩裂之前,赶到了一座小屋的范围内,那里正是“奶奶”居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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