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菩提

　　“我的伤竟然全好了？难道是因为吃了唐僧肉的缘故？”
　　夜里，陈义正为身上的伤突然痊愈而感到奇怪时，敲门声响起，春三十娘妩媚声音道：“至尊宝，睡了吗？”
　　陈义一个机灵坐起，战战兢兢道：“睡了，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事。今天的月色很好，想和你一起赏月。”春三十娘的声音酥酥软软，若不是知道她是蜘蛛精，陈义还真有些把持不住。
　　陈义仰起头来，看着漆黑的夜空，道：“我受了伤，需要静养，有话明天再说吧。”
　　门外忽然安静下来，陈义以为对方走了。可不等他躺下，屋顶上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毛绒怪。
　　那毛绒怪长着八条腿，每一条腿都有房椽粗细。在腿下面，各有一只单眼，正滴溜溜地看着下面。
　　陈义虽然有心里准备，但乍见如此大的蜘蛛，登时吓的大叫一声，险些就失禁了。
　　只听到春三十娘酥软的声音道：“你说，你前日和我赏月时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又来了……”陈义暗叫痛苦，“白天是白晶晶，晚上是春三十娘，这至尊宝到底惹了多少情债啊。”
　　正想着如何平安度过今日，忽然间，那大蜘蛛的上方忽然出现了一张白森森的脸。
　　那脸只有骷髅，散发着瘆人的白光，好生可怖。
　　陈义一个哆嗦，把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统统咽了回去，顿时弯腰咳了起来。
　　那白骨精冷森森的问道：“姐姐，你半夜不睡觉，来这里做什么？”
　　“是妹妹啊，这里地势高，正好适合赏月，妹妹若无事，我们一起赏月吧。”
　　月黑风高，两个法力高强的妖精互相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陈义的脑袋已经完全糊了，实在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只能继续装咳。
　　过了片刻，只觉得凉风嗖嗖，从屋顶刮进来。陈义抬头看了看，才发现两只妖精都已走了。
　　他拍了拍胸脯，心想道：“不行，我得赶紧找菩提帮忙去，不然迟早要被这两个妖精害死。”
　　翌日，天刚蒙蒙亮，趁大家都还在熟睡，陈义偷下了五指山。
　　他已向三当家问的清楚，若是所料不错，那菩提应该就是镇压在五指山下。
　　压在山下的不是孙悟空，而是菩提老祖，这让陈义很是不解。不过，他猜想，这里应是混乱的时空，一些都失去了秩序。
　　五指山，原名五行山，又叫两界山。山势高耸，崔巍险峻。山的东侧属于大唐地界，山的西侧是西域，山前道路就是有名的丝绸之路。
　　五指山占地甚广，斧头帮只是占据了五指山西侧半山腰的一小块地方而已。
　　听那三当家说，菩提是被镇压在五指山东侧，面向大唐一方。
　　要到达东侧，就要翻山越岭，道路甚是难行。
　　陈义一路奔波，摔了数十跤，脚也磨破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东侧，在一处荒草丛中发现了菩提。
　　那菩提是一个枯瘦如柴的老头，只有脑袋和一只手露在外面。头顶上满是泥土，长着几株小草。其双颊深陷，目光却炯炯有神。
　　“这就是孙悟空的师父菩提祖师？”陈义有些怀疑。
　　当他接近时，菩提正单手立掌，默默诵经。
　　其声不大，陈义只能听到嗡嗡之声，但心中竟产生一种沐浴金光，心静似水之感。
　　大约一炷香后，菩提诵完经，笑着说道：“今天为何转了性？如此安静？”
　　陈义也不知道两人是如何交往的，只能假装十分熟络，走上前来，笑道：“今天心情好，想听你念经。”
　　可就在这时，那菩提出手如电，突然捏住了他的喉咙：“你不是至尊宝。”
　　“我……我是至尊宝。”
　　“至尊宝知道我的厉害，从来不敢走近一步之内。至尊宝可比你聪明多了。”
　　陈义无语，知道自己大意了，转而大骂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要不是见你可怜，懒得理你。”
　　“吕洞宾是谁？”那菩提忽然奇怪道。
　　“他是……”陈义哑然。
　　那吕洞宾是唐末修成的仙身，现在应该是大唐贞观年间，菩提自然不知道吕洞宾是谁。
　　“他是新进的神仙，你一直压在五行山下，自然不知道。”陈义蒙哄道。
　　菩提突然叹道：“大梦五百载，世间又不知多了多少邪恶的爪牙啊！”
　　陈义听不懂其话语，感觉喉头生疼，忙叫道：“死葡萄，快放了我。”
　　菩提道：“你虽说对了至尊宝叫我的昵称，但你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你肯定不是至尊宝。念在至尊宝与我为伴，为我解忧的份上，我便杀了你，为他报仇。”
　　“你不能杀我！”陈义大叫道。
　　“为何不能杀你？”
　　“我是……我是你未来的徒弟。”陈义豁出去了，“没有我，谁来继承你的衣钵？”
　　“徒弟？”菩提的手突然松了松，陈义立刻逃开，躲在一步之外。
　　陈义摸着疼痛的脖子，欲哭无泪，心道：“我这是作了什么孽？一天里，尽是代人受罪。便是一向和蔼的菩提老祖，竟然也对我出手。”
　　菩提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问道：“你怎能确定我要收你为徒？”
　　“你我注定要有师徒之仪，何来理由？”陈义自然说不清楚，只能胡诌八扯了。
　　菩提竟吃了一惊，又问道：“你可知我是谁？”
　　“你是菩提祖师，地位尊崇，乃是和如来、太上老君一般的人物。”对于菩提祖师的真实身份，始终是一个谜，陈义自然说不清楚。
　　那菩提浑身一震，更加凝重地望着陈义，不禁自言自语道：“难道那历劫之人已经来了？如此说来，传言就要应验了，我的大限也要到了。”
　　陈义听不清其说什么，只能恭恭敬敬地等着。
　　菩提再问道：“你可知我为何被压在五行山下？”
　　“因为大闹天宫？”陈义试探着说道。
　　菩提忽然哈哈大笑，道：“我可对那天宫上的无上之位不感兴趣。”
　　“那你是因为何事被镇压？”
　　“你还是不知为好。现在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陈义“哦”了一声，反了个白眼，道：“那你还问我。”
　　菩提道：“既然你要做我徒弟，我且考考你，看你悟性如何。”
　　说罢，闭上眼睛，抬手虚敲了三下。